第212章 盛怒之下(1/3)
婧弋微楞,她并无救石虎的心思,只是总觉得这些时日发生的人让人有些不安,若此时石虎故,到不知道又是怎样的局面。
所以在查清这些事情之前,石虎还不能死。
她道:“草民一介布衣,所有赏赐于草民来说并无异处。”
石虎却微微挑眉,道:“若是常人,能得恩宠便是无上荣耀之幸事,你便能真的看轻吗?”
“世人所求不同,在意的自不会相同,草民一心求医,其余身外之物,确实看的不重。”
石虎看着眼前的人,若是之前还觉得她的态度狂傲让人不悦,现在倒还有所改观。“如此,便罢。”
接连数日,邺城之中亦是重防,廷尉府的人更是不敢懈怠,没日没夜的调查着,毕竟王上已经下令,他们只有半月的时间,若再不差出真相,小命休矣。
而就在近日,却有人找到了线索,查到此事竟与太子府孙珍有关,便将太子谋臣孙珍带回。
事情牵连东宫,廷尉府自不敢擅自主张,只是派人立马传消息入宫,王上听到震怒,亲赴廷尉府提审。
秦公遇刺,震惊朝野,而王上自来疼爱秦公,自然也不会放过。
石虎并未痊愈,容颜是病态的苍白,他随意坐在木椅之上,有些赤红的眼看着地上所跪之人,道:“你还不肯说吗?”
孙珍背脊发寒,虽知晓此事总有一日会露出破绽,可若真承认了刺杀秦公一事,那便是诛九族的大罪,他是断不能认的。
“王上……卑职不知,王上要让卑职说什么。”
石虎震怒,道:“告诉朕,你们是怎样合谋!怎样杀的秦公!咳咳咳……”
“王上,当心龙体。”
孙珍吓的不轻,可还是颤声道:“卑职……卑职当真不知道。”
“好!你既不说,朕自有方法让你开口,来人,用刑!用到他招了为止!”
廷尉府本就不缺刑罚,还没用多少,那孙珍便也坚持不住,只颤声道:“我……我招。”
石虎这才抬手下令停止。
廷尉府的人亦依言,将浑身是血的人拖到石虎面前,这才退至两侧。
“是谁指使你的。”
孙珍已是奄奄一息,虚弱的声音呢喃道:“是……是太子。”
此言一出,众人虽有些意外,却也不那么吃惊,毕竟孙珍是太子身边近臣,他若牵连进来此事,太子自多多少少都撇不清干系。
众人不敢多言什么,只是看着面色越渐苍白的石虎,他撑着扶手的手微微颤抖,却还是道:“将太子带过来。”
“诺。”
廷尉府,四周皆被人秘密把控着,房门紧闭,殿中不相干的人不会出现。
石宣听到旨意前来,看到地上浑身是血的人时,心头亦是一紧,虽心底害怕,可面上还是尽量保持平静。
他聊开衣摆行礼道:“父王。”
石虎面色阴沉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人,久久未开口,没有一个人敢多言一
句,僵硬的气氛延续着,比狂暴的叫骂更令人难受。
石宣额头冷汗直冒,久久不敢抬头。
久久,石虎有些无力的声音却传来。“朕自问未亏待过你,自你入主东宫以来,你做的所有的事情朕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韬儿是你的亲弟弟,你如何能下的去手?”
石宣心中一紧,看了一旁奄奄一息的人,却也知晓实情败露。
可他却无丝毫否认之意,这段时日,他日日惊恐,亦知道,这一日迟早会来。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道:“父王是何时怀疑儿臣的?是因这奴才一句话?还是从石韬遇刺的时候,便第一个就想到儿臣了?”
石虎不曾想到此刻,石宣竟是说的这些,微恼,道:“你是承认了,对吗?”
“对,儿臣承认了,是儿臣杀的他,父王又打算将儿臣如何处置呢?”
“事到如今,你就没有丝毫悔改愧疚之意吗?他可是你的亲弟弟,你如何下的去手!”石虎因气恼声音有些颤抖。
石宣却是冷笑,道:“我为何要这么做?呵,这话难道不应该问父王吗?这一切……难道不都是父王你一手造成的吗?”
“你说什么?”石虎身子微颤,似乎没想过石宣会说出这样的话,恼道:“你给朕再说一次!”
“难道不是吗?”石宣却是已打算赴死般,竟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了,他道:“父王明明是封我为太子,却事事都让石韬享与我同样的尊荣,这如何公平?石韬做错一件事,父王不过责备,儿臣做错一件事,父王却是重罚!并事事以储君之事说道!凭什么!”
“父王既不喜儿臣做这个太子,当初又何苦立儿臣为太子!他处处与儿臣争锋,事事与儿臣对立,他凭什么!他难道不该死吗?”
“你!咳咳咳……”石虎捂着胸口,似气急,极其难受,猛的咳了起来。
一旁的赤卫亦忙帮他顺着气,道:“王上,龙体要紧。”
过了许久,石虎才感觉舒服了些,他指着跪在地上的人,道:“他是你同胞亲兄弟,你做兄弟相残之事,到如今却无丝毫悔意,你又如何配做这东宫之主?”
石宣嘴角却是苦涩勾起一抹冷笑,道:“兄弟相残?这等骨肉相残之事,儿臣不是跟父王所学吗?当时父王对先太子可并不客气,如今,又凭什么来教训指责儿臣呢?”
“你!”
石虎满脸气的煞白,周围人亦是惊骇,大气都不敢出,当年先太子石邃意图谋反,王上杀之,其血脉妻室无一人赦免,可这也是王上多年的心病,太子弑弟本已是重罪,而如今此话更是踩到王上底线了。
“是儿臣杀了他,儿臣认了,父王想如何责罚,便责罚吧!”
“好!好!好!”石虎气急,半天也就憋了这几个字,他道:“你既一心求死,朕便成全你,来人。”
“在。”一旁的人道。
“太子石宣,刚愎自傲,目无法纪,弑弟辱君,罪无可赦,即日起,废黜东宫储君之位,贬为庶人,即可收监,择日……处斩!”
“王上!”
众人闻言亦是一惊,忙跪在地上求情道:“王上三思。”
这秦公刚刚遇刺,若太子再被问斩,那……宫中岂不要乱了吗?
石虎却如若未闻,冷声道:“若有求情者,与之同罪!”
众人闻言,浑身一颤,却也不敢再多求情。
石虎未再看跪在地上的儿子一眼,拂袖,离开。
沁幽苑
灯火幽暗,原本宽阔的青石板通道此刻已散乱的堆积着枯黄的落叶,似许久没被人打扫过,若非亲眼所瞧,又有何人会想到这般华丽的宫墙之内,还有这样的地方。
一身影清浅走过,碰巧踩到几片落叶,发出咯咯的响声。
一旁的丫头手提这灯笼静静跟在那人身后,灯笼朦胧的火光淡淡洒下,照在那人婀娜的身形之上,只是她穿着较长的暗纹斗篷,到让人看不清容貌。
吱呀的开门声传来,铺面而来的却是一股阴冷之气,带着些腐气的霉味。
屋中有一盏油灯亮着,因为刚刚突然看门,冷风引入,到使那仅有的烛火不安的晃动着,许久之后方才安稳。
那人淡淡打量了眼前的一切,朱红的唇角却是轻扬。
“本宫不是说过,谁也不能来扰吗?还不快滚。”清冷的声音从里间传来,那人嘴角轻扬,却也信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看来这么长时间,姐姐的性子还是未有丝毫改变。”
屋内的人一愣,抬眸间亦看到眼前的人,神色沉了几分,道:“是你。”
那人嘴角笑意如旧,抬手揭下头上的斗篷,亦露出那精致的容颜,此人不是别人,只是刘菻儿。
“你来做什么?”
刘菻儿不慌不忙抬头看向眼前的人,灯火之下,那张熟悉的容颜尽显,没有了往日华丽的装束,原本的青丝间亦多了不少华发,看上去到苍老憔悴了些。
“许久未见,娘娘憔悴了不少。”刘菻儿抬眸打量了四周,道:“不过这地方确实不是常人能待的,娘娘养尊处优了那么多年,该是很不习惯吧!”
这等数落之话,她却说的极为温柔,若是旁人,到会觉得她说此言是为真的为关心。
皇后到不以为意,冷笑道:“看来,你往常那些温柔清高当真是装出来的。”
“娘娘又说笑了,若无几分心机手腕,又怎能在这肮脏的邺宫之中立足?这道理,娘娘难道不该比任何人都明白吗?”刘菻儿柔眸轻抬,唇角祭出丝冷笑。
皇后的神色冷了几分,道:“之前,果然是你陷害我。”
“陷害?”刘菻儿轻敛衣袂坐下身,这样的地方,若是旁人,怕是待都待不下去的,可是刘菻儿却似没感觉般,只因她之前所待之地,比这里更让人感觉深寒。“娘娘所谓何意?臣妾并不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