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败局(1 / 1)

第200章 败局(1/3)

并州城内,慕容恪凯甲未卸,战袍在身,只静静站在原处,见译木前来,只道:“世子呢?”

“已安置妥当,太医正在为世子医治。”译木恭敬道。

慕容恪点头,淡淡道:“人找到了吗?”

译木微楞,却也明白自己主子问的是谁,便也点头道:“此人武艺不错,两军交战之时他本打算逃离,费了些功夫,但已然拿下了。”

“带他进来。”慕容恪淡淡开口:“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便可。”

译木微楞,却也明白,这是要秘密送过来的。

“属下明白。”说完,便也缓步离开。

慕容恪静静站在远处,视线流转间,却瞧见那挂在那里的白色长裘,他嘴角轻扬,举步走近,脑海里闪过的却是那女子的身影。

‘慕容恪,我虽不愿与你成为敌人,但若真到了那一步,也请你不必留情。’

这是她离开时说的最后的一句话。

慕容恪却是无奈摇头。“我若要与你为敌或是有心为难,你又怎可能安然无恙的去留呢?”

而这时,译木也将那人带了进来,虽是一身黑衫,但也能看出受了不少伤,或因出血太多,脸色有些苍白。

译木并未多言什么,只是退后了些。

慕容恪到也不急,随意的坐下,到是那人却是嘴角轻嗤,道:“未曾想被北燕之人奉为战神的四王子,在敌军面前亦会如此怯懦,看着兄长受难,竟连一兵一卒都不敢出,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却也只捂着胸口,唇色苍白,毫无血色,看着眼前的人,他不知道事情为何会是现在这个结果,明明所有事情都是按着他计划在进行,可那女子竟然无碍,石闵和慕容恪竟也会各自退兵。

“放肆!”译木却有些恼,任何人都不可诋毁主子,更何况是一个卑劣的俘虏。

慕容恪却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只是嘴角笑意如旧,道:“我若真随了你的愿,你又当如何评价于我?你虽手段卑劣了些,但能单枪匹马来此,也算是有些胆识的,只可惜,本王却没有给他人当棋子的习惯。”

那人一顿,道:“你的意思我不明白。”

“不明白?”慕容恪缓缓站起身,款步走近眼前的人,居高临下道:“本王亦有很多事不明白,比如,你如此处心积虑的调查她的目的是何?”

那人眼底勾起一抹冷笑。“四王子所问我并不明白。”

慕容恪到也不急,随意道:“你能越过石闵直接找到世子,说明你有些本事,亦或者说你身后之人有些本事,你以一女子为由,意图加深这场战役,亦或者……只为杀一人罢了,难道不是吗?”

那人微顿,却也道:“看来四王子所言,是因一敌国之人,那今日四王子所为,也是因那一女子吗?”

他虽知晓那女子曾来过北燕,但今日看慕容恪这模样,到似乎认识那人。

“敌国?你难道就不是敌国之人了吗?”慕容恪嘴角笑意未完全隐退,

眼底却多了一抹淡淡的冷意。“只是本王到有几分好奇,你的身份……”

“草民不过寻常之人,并无身份可言,我既落在王子手中,要杀便杀,又何须多问呢?”那人依旧冷冷开口,没有丝毫惧怕的意思。

慕容恪也并不奇怪,或许在此人前往燕地的那一刻开始,便也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是吗?”慕容恪嘴角笑意如旧,却也快速抽出译木身上的佩剑,剑锋凌厉,只见一道白光闪过,那人胸前的衣襟便也被划破。

那人未有任何退让之意,只等着这一剑刺破他的心脏,却不想那冰凉的感觉只停留在他的胸口,他微楞,却不想那清润的声音却再次传来。

“现在,你又打算说什么呢?”

那人一愣,缓缓低眸,却也看这那剑尖所指的地方,是一处特殊的纹身,他心中略有几分紧张,可神色却如旧泰然自若。“不过是一个纹身,又何必大惊小怪。”

“这纹身可不寻常。”慕容恪轻轻抬手,译木已上前将长剑收回,慕容恪继续道:“当年,羯赵王石虎还未登位,时与汉赵有战役,而后两军更是大战于洛阳城西,可因汉赵皇刘曜饮酒过量,兵败被擒,汉赵主力尽数被灭。”

那地上的人微顿,身侧的手亦缓缓收紧了几分。

“而后羯赵军乘胜西进,汉赵太子刘熙弃长安而奔于上邽,却终难改变局面,汉赵灭,而所有皇族及文武百官尽数被杀,若未记错,那些人身上,亦与你有相同的纹饰。”

那人面色有些难看,未曾想眼前之人仅从一个纹身就能猜到这些,看来慕容恪的名声亦非虚传,如此,也没什么狡辩的必要,他道:“一切是我所为又能如何?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慕容恪却摇了摇头,道:“不,此事并非你一人之力能做到的,即便是,你也不会将赌注压到一个女子身上,你与她无冤无仇,又何须至她于死地?”

那人微楞,而后却是冷笑,道:“棋子罢了,与仇怨又有何干呢?”

“是吗?”慕容恪道:“可若如你之言,石闵如此在意此人,又怎会允许旁人将她的行踪探知的一清二楚呢?还是说,仅凭你一人之力,便能做到这些?”

“这些不难。”

慕容恪却是摇了摇头,道:“这些很难,可于一人来说会简单了些,因为没人会对她设下防备。”

那黑衣之人微顿,面色也苍白了些,慕容恪却继续道:“若未猜错,告之你这些的便是她,而她的目的,只是想杀司马婧弋,对吗?”

那人垂在身侧的手因紧张收紧了几分,却也道:“王子说笑了,我刚刚也说了,一颗棋子罢了。”

“可你此刻的神情已出卖了你。”

那人也未再反驳,冷声道:“你既知晓,又何须再多问。”

“本王想知道,缘由,她为何要至司马婧弋于死地?”

那人闻言微楞,而后却大笑了起来,道:“我原本以为四王子如此费力,

不过是想知晓真相,却不想竟也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看来这司马婧弋还真非等闲,主子要杀她,亦是明智之举。”

慕容恪脸上原本的笑意完全隐去,取而代之的却是浮上容颜的嗤笑寒意。

“不过恐怕要令王子失望了,我虽奉命行事,却不会多过问缘由,即便知晓,亦不会告诉你……”

慕容恪眸光划过一抹不屑,正欲说什么,外间却传来一阵吵闹之声。“怎么,你们也要拦着本世子吗?”

是世子……

译木微楞,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慕容恪虽不惧,可此事暂时不让王兄知道的好。

想着,便也摆了摆手,译木会意,却也将人带来进去,而也在片刻间,慕容儁破门而入。

慕容恪脸上笑意清淡如水,似乎并未因眼前人贸然闯入而有什么改变,随意行礼道:“王兄,伤势可还好?”

慕容恪声音清润如旧,即便慕容儁此刻再怒,也不好再发作,他疾步走至到桌案前拂袖坐下,还是道:“四弟,你为何要退兵?”

“那王兄觉得,我该如何做?”

“当时石闵的人已连战许久,人疲马乏,只要继续攻之,必定……”

慕容儁话还未说完,便被慕容恪打断。“可是北燕的将士又不是如此吗?当时北燕处于弱势,将士士气低落,并不宜再恋战。”

“可若继续攻之,亦有胜之的机会。”

“战场之上,一瞬之间便决定生死胜败,并非持久就有胜机,石闵既打算攻之,也必定早想好如何应付于我,再战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而眼下的局面,却并不允许我们拿将士的性命去赌。”

慕容恪声音沉了几分,慕容儁眼眸却是微眯,带着几分危险的怒意,道:“所以,四弟是在怨怪于本世子?”

“王兄说笑,玄恭不敢,只是敌军是石闵,还需计划周密一些再行出兵。”

慕容儁闻言,到也未多说什么,那石闵到真是骁勇善战,的确需要谨慎些。

慕容恪见自己王兄未似之前那般,嘴角也划过一抹笑意,看到他手腕处包扎的伤口时,亦道:“王兄的伤可有碍?”

慕容儁颔眸看着手腕处的伤口,眸中亦划过一抹寒意之下的恼怒,道:“今日之仇他日我必当加倍交还于他。”

“王兄无碍便好。”

慕容儁并未多言,道:“我此次来亦有一事要告知于你。”

“王兄请讲。”

“父王已传令,命我回京,我本想收回城池再行回京,可眼下怕是耽搁不得了,此处便交由你镇守,若有机会,必不可放过。”

说不恼是假,北燕出兵本也是撑着大赵攻凉之机,却不想连月来却无丝毫进展,甚至连失两城,全败这石闵所赐。

“臣弟明白。”慕容恪抱拳道:“臣弟回尽快收回失地。”

“如此便好,有你,本世子便也放心了。”慕容儁道,虽之前有些不安,但不得不承认,在战情之事上,他能力不如这个弟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