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威胁(1 / 1)

第197章 威胁(1/3)

两人一路沉默,直至到了一处民宅前,慕容恪这才勒了缰绳,马儿听话停下。

而一路随行的人也纷纷下了马。

婧弋微微蹙眉,道:“我要去前面。”

“你的伤需要处理。”慕容恪声音清润如旧,却是不容拒绝。

“这伤并不碍事。”婧弋拒不下马。

慕容恪看她这翻摸样,却是浅笑道:“你是自己进去,还是我送你进去。”

而所谓的送,婧弋亦明白其意。

她虽不愿,可也知晓自己慕容恪并非玩笑,无奈,只得翻身下马,朝里间走去。

这里并非城中,这民宅并不显眼,虽不华丽但还算干净。

房中,译木他们已掌好灯,烛光晃动,亦映在那银白的弧形面具之上。“房中已准备了干净的衣物和药物,你的伤需要处理。”

慕容恪声音如旧,视线似不经意间落在她的伤口之上,即便她点住了伤口周围的穴道,可那有些狰狞的伤口却在破损的衣物下遮挡不了,而她身上其他地方也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外伤。

婧弋垂眸看了一下左肩的伤口,道:“多谢。”

她未多说什么,依言进了房间,如慕容恪之言,这里的东西准备的还算周全。

她褪下身上的衣物,或许是伤口血肉与衣物粘连,即便小心翼翼,还是撕心的痛。

婧弋娥眉紧蹙,额间浮起点点轻汗,纤细的手指紧攥,小心的清理完伤口周围的血迹,她这才仔细上着药,包扎着。

处理好一切后,她面色亦因疼痛苍白了些,可却并未耽搁,只拿过一旁的衣物套上,而后出了房门,本欲找慕容恪,却发现他并未在屋内。

大雪未停,窸窸窣窣落了一地,婧弋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而视线流转间,却望见一抹白色的身影,那人负手而立,静望这冥冥虚空。

虽只是静静站着,却自有这夜色也难以掩盖的高贵气质,高洁出尘。

婧弋并未走近,本欲想问他何时能离开,可看他此番摸样,又觉不该突兀打扰,便也打算进去,却不想那清润的声音再次传来。“婧弋。”

婧弋微顿,这该是他第一次这么称呼自己,她脚步微驻,还是转过身,并未说话,似想听他接下来的话。

却不想他只是款步走了过来,在自己面前停下,而后解开自己身上尚有余温的银色长裘为自己披上,系好。“雪夜天冷,你穿的过于单薄了些。”

“没、没事,我不冷。”这样的动作有些暧昧,婧弋从意外之余回过神时亦连忙却解这长裘,却不想那熟悉的声音却再次传来,道:“你已受伤,若是再感染风寒,我是不会送你去那里的。”

婧弋解长裘的手微顿,却也明白他并非玩笑,沉默片刻,终还是垂下手,道了声,“多谢。”

慕容恪闻言,轻轻一笑,笑中有些不明的清淡,他缓缓转过身,抬眸望天,几枚雪花落在他精致的银弧面具之上,片刻间便也融化。

“这雪夜之景极美。”

婧弋伸出手,还是去迎着

这触肤的冰冷,握住那零零雪花,视线却不知去向了何处。“雪夜虽美,却是在寒冬黑暗之后,并没有太多的人愿涉足观之。”

“的确,美景之下危险最易藏匿,涉足,不一定是件好事。”

婧弋微微蹙眉,看着眼前的人,却觉他话有他意,道:“你想说什么?”

“乱世之中,明哲保身,眼下大赵,在朝,皇子争权夺利明争暗斗,在内,百姓民不聊生民怨四起,在外,战火连连各国虎视眈眈,铜雀台虽美,可不是所有人都可去涉足的。”

婧弋娥眉轻挑,却也明白眼前人的意思。“我并未打算涉足其中。”

“是吗?”慕容恪淡淡开口,眉眼覆在暮色之下,让人看不清思绪。“你之前,可否救过一人。”

他之前就怀疑过,石闵此人谨慎,王兄即便要用狠绝之法,又如何能有办法将那些人送入辽西城中,可细查之下,才发现这些端倪。

婧弋微顿,思虑之间也知晓他说的人是谁,便道:“我是医者,并不能见死不就。”

“是吗?”慕容恪转过眸,看着婧弋,闲闲说道:“当真只是这一个原因吗?”

婧弋淡淡摇了摇头,并没有要欺骗他的意思,道:“不全是。”

“你应该清楚,此人所牵连的事并非你能掌控的了的。”

婧弋却是浅笑,道:“看来,你已经打探清楚了。”

打探……

慕容恪嘴角笑意如旧,道:“你便不怀疑,此事是我一手策划?”

婧弋却摇了摇头。“你不会。”

“为何?”慕容恪微楞,嘴角笑意更甚。

“我虽与你只有数面之缘,但却深知你不会也不屑用这种卑劣手段,更不会将百姓牵连其中,所以,此事不是你所做。”

慕容恪看着婧弋,那清冷的眸色淡然自若,却有带着坚定般没有丝毫怀疑。

慕容恪因她这样的神色有些失神,所以,她从始至终都未怀疑过自己吗?

“你的样子到是笃定的很。”

婧弋却道:“那这事是你做的吗?”

“不是。”慕容恪道:“可却并非全无关联。”

婧弋明白,他所指是慕容儁。“这答案已经足够。”

“这话听着,若此事真是我所为,你还会怨怪我不成?”

“怨怪谈不上,或许手段卑劣了些,可战场之上,也只有胜败罢了,只是从此以后,我们也只能是敌人罢了。”

“所以,你并未将我看做敌人?”

“至少现在不是,否则我也不会站在这里。”

“可是大势所趋,有些事并非你我能决断的。”她若真要立足于羯赵,往后终有一日,会对立的。

“以后之事我并未考虑太多,即便真有那日,到时,你也不必留情。”

慕容恪俊眉轻挑。“你为他甘愿冒险,可有想过一日,他并非你想象中的那般,又当如何?”

“我信他。”

慕容恪背于身后的手指微僵,她的眼神却不若之前的平淡,没有任何多余的杂质,只有安心和瞒

足。

婧弋却继续道:“慕容恪,你们虽只有数面之缘,但之多年前那场战役开始,便也将彼此当做唯一的对手,我不知他在你眼中到底是怎样的人,可是此次的事,他同我一样,信你。”

慕容恪微顿,眼眸间闪过一抹意外,不过却在瞬间隐退,他侧身回眸,不再看向婧弋,似想到什么,道:“你的身份,有很多人知道吗?”

“为何这么说?”她的身份,在这营中除了石闵,也就只有苏亥和周成知晓,即便罗林,也只是知道她女儿身份,其他的并不知情。

“你可知此次为何他会对你动手?”

婧弋微楞,这也是她之前疑惑的,辽西城布防森严,疫症之事更是封锁严密,即便慕容儁想要打探什么,也只能知道此疫被控制住而已,又何至于对自己动手。

“是因为我控制住了疫情吗?”

“不全是。”慕容恪道:“是有人,泄露了你的身份。”

婧弋亦有几分意外,道:“我的身份?”

“是。”慕容恪点头,道:“司马婧弋的身份。”

婧弋心头一颤,道:“不可能,军中之人并无几人知晓我的身份,更何况我的身份应该也不至于让他大费周章的对我出手。”

慕容恪道:“此人或许并非羯赵军营中的人。”

婧弋闻言神色更加复杂,似乎想不到还有何人能知道自己的身份,她道:“所以,他的目的呢?以我作为威胁吗?”

慕容恪却浅声道:“若是能威胁,自然是好的,即便威胁不了,亦可杀了你,疫情便会再次蔓延。”

婧弋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他竟然打的这主意。

“而那告密之人的目的应该只有一个。”

“什么目的?”

慕容恪缓缓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女子,一字一句道:“要你死。”

婧弋眸色微沉,慕容恪却继续道:“我本以为他的目的是石闵,可是细细打探之下才知晓,他所言的,皆是你,甚至知晓,你曾到过北燕一事,看来他调查你已非一日两日,此次,更打算借北燕之手,杀了你。”

“若你死,疫情便会再次蔓延开,悍名军中内乱,而石闵必当气恼,届时北燕也讨不了好,一举三得,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疫情已得以控制,而你……也无碍。”

婧弋神色也越发复杂。“告密之人的身份,你清楚吗?”

“暂时不清楚,你可有想过是何人想要置你于死地,且北燕和羯赵出事于他有利的?”

婧弋思虑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道:“要杀我的人向来不少,可至何充和庾家兄弟离世之后,所来暗杀者已近没有,唯一有的,便只有一人了。”

“桓温。”

“嗯。”婧弋眸色沉了几分。“虽我与他没什么交际,但是他应该是恨我的,也有这实力。”

慕容恪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出身终归牵涉了太多的人,即便她本与这些人没有牵扯,她不说,他也不再明言,只道:“他应该不会。”

“为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