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筹码(1 / 1)

第191章 筹码(1/3)

“可恶!”一阵备器凌乱落地之声传来,慕容儁亦是气急怒喝。“你不是说石闵营中疫症横行吗?你不是说各个面黄如蜡不堪一击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慕容儁来回焦急踱着步,身上铠甲已有些破损,发丝有些凌乱,往日的贵气早已不见,到有几分刚刚从生死关头逃离出来的狼狈。

那跪在地上的浑身是伤,鲜血夹杂着茶渍从额间滴落,到想是被人重击所致,他垂着头,满眼歉疚不敢动分毫。“是属下的疏忽,还请世子责罚。”

“责罚!本世子责罚你有什么用,眼下城已失手,大军仓皇退守这里,你让本世子如何跟父王交代?慕容恪又会如何看我?”

“属下该死。”他垂首叩头,不再多言,拔剑悬劲。

慕容儁锐利的眼眸斜斜地睨着他,道:“你自然该死,可不是现在,此事有些怪异,你确定当日那些人是进了辽西城的?”

那人沉默了片刻,道:“属下是亲眼所见。”

慕容儁阴冷的眸沉了几分,原本的怒意也消了几分。“这就怪了,既然人已经入了城,他们又怎会没被疫症所染呢?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那跪在地上的人思虑了片刻,小声的开口。“或许……石闵已将那些人全部处置,那些焚烧的尸体便是这些人。”

慕容儁却摇了摇头,道:“不会,尸体被运出城外的时候已是几日之后,石闵就算要杀,也不至于等到这么晚,而且,他不会杀这些人的。”

“为何?”那人疑惑道。

慕容儁嘴角勾起一抹冷意,道:“你可知,为何本世子会不惜代价将那几人带回,并送至辽西吗?”

“是因为那里面的一人。”事后,世子曾让自己调查过此人,乃之前羯赵粮草押运之人,事后粮草被劫,这人也是唯一的活口。

“有人想要此人死,便证明他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石闵既是军中将领,粮草有失,他亦有责,而这人是唯一的活口和突破口,石闵必定不会让他死了,甚至会亲自召见。”

“可是那疫症……似乎并未对他们有效……”那人小声的答着。

慕容儁阴冷的目光微沉,眸中泛出一抹狠意。“这也是本世子想不通的地方,还是说……石闵将此疫解决了?”

“应该不会,当时随行的太医也瞧过,说此症怪异,无药可治,而石闵军中也只有随行的军医,以他们之能,断不会这么轻易就能解决。”

“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慕容儁来回踱着步,似乎完全想不通。

偏在此,有一小将走了进来,跪至地上行礼道:“世子,外面有一人求见。”

慕容儁微微蹙眉。“何人?”

那小将摇了摇头,道:“此人头戴毡帽,容颜尽遮,暂时不知其身份。”

慕容儁闻言,好不容易熄下去的火尽数蹿了上来,怒喝道:“不知其身份?你当本世子是市井小民

,是何人都能见的吗?”

那小将浑身一颤,忙底下头道:“末将不敢,只是此人言明有要事要见世子,说,他手中有世子想要的筹码,世子若不见,必定……必定会后悔,末将等不敢擅自做主,才来请示世子。”

“筹码……”慕容儁眉宇轻蹙,眸色沉了几分。“他还说了什么?”

“并未再多言其他。”那小将道。

“只有他一人吗?”

“是,仅他一人。”

慕容儁来回踱着步,眼下他刚刚退至这里,便有一人找来,此人身份尚未确定前他不能贸然相信间之,可此时战局于北燕不利,即便他心有不甘,但暂时还未想到应付之法,而那人所说的筹码,又是什么……

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石闵的……

慕容儁脚步忽驻,眸光划过一抹狠意,道:“让他进来。”

“世子……”

“警惕些,只能放他一人入城。”当然,他也不敢保证这人是否是石闵所派,所以必须要谨慎些。

“诺。”那小将抱拳行礼后退下。

“世子,此人身份可疑,或许……”那地上之人想要劝之,却被慕容儁打断,道:“你现在还有其他办法吗?”

那人一顿,沉默,的确,现在并无他法。

慕容儁冷眸扫了一眼他额间已渐渐凝固的血液,道:“罢了,让人将这里清理一下,你也出处理一下伤口,待会随我见一见此人。”

那人一顿,不敢再多言,道:“诺。”

慕容儁并未着急见那人,而是梳洗了一番换了一身衣物,这才命人宣之。

如那小将之言,那人包裹的很严实,黑色的披风将身形全部包裹,头戴毡帽,黑布蒙面,只留下一双阴沉的眸。

他身上有些积雪,看样子在外面等了一些时间了。

慕容儁正襟坐于主殿之上,阴冷的眸扫视了一番眼前的人,沉声道:“是你要见本世子。”

“是。”那人垂着眸,应声道。

“你要说什么?”

那人这才抬起眸,冷眼扫过警戒森严的殿内,道:“我只说要见世子殿下,所要说的,自然也只有殿下一人可以知晓。”

慕容儁嘴角勾起一抹冷意,视线扫过周围的守卫,随意道:“你这是在命令本世子?”

“草民不敢,只是想帮世子罢了。”那人却无半分退让或怯懦。

“帮?”慕容儁脸上的笑意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寒意和杀气。“凭你?”

此番刚刚战败,慕容儁心情本就不太好,可如今一布衣贱民便也对他用此字,看来他慕容儁真的是被小瞧了。

“草民不敢,不过有一人却可帮将军。”

“何人?”

那人并未多言,抬手攀向自己胸口,慕容儁眼眸微眯,殿上的守卫亦在片刻之间抽出剑刃,对准了眼前的人。

那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可并未停止手上的动作,片刻间,便从怀中拿过一封书信,道:“这上面所

写,该是殿下所需要的。”

那人将书信放于双手之上,举过头顶,道。

慕容儁虽有疑虑,可还是摆了摆手,一人举步上前拿过这封信笺,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之物后方才呈交给了慕容儁。

慕容儁打开这封书信,看到上面所写时眼眸微眯,看着眼前的人,道:“你要说的,只有这些?”

“草民刚刚说过,有些话,只能与殿下说罢了,只是不知……殿下敢不敢听。”

慕容儁眼眸微紧,冷声道:“你想激本世子?”

“草民不敢,只是实言罢了。”

慕容儁看着眼前的人,攥着书信的手紧了几分,道:“你们都退下吧!”

“殿下。”

“要本世子再说一次吗?”慕容儁的声音沉了几分。

“诺。”那些人亦不敢多言,只得行礼退下,整个大殿也就只有慕容儁贴身护卫一人罢了。

慕容儁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黑衣人自明白,要慕容儁将人完全撤离也不可能,而能现在留下的,也该是他极为信任之人,他也未多言,只道:“殿下可知,石闵身边有一女子。”

慕容儁轻嗤,道:“虽是军中,但毕竟是男子,身边有女子出现又有何奇怪?”

那黑衣人却摇了摇头,道:“此女并非寻常之人,而是大晋先帝司马岳同母异父的妹妹。”

慕容儁神色一凛,霍然站起身。“同母异父?”

这司马岳是大晋皇族,其母乃大晋皇后,她的丈夫只能是大晋的皇帝,又何来同母异父一说。

“殿下不知也不奇怪,咸和三年,苏峻叛乱攻占其都城建康,庾后被迫受辱,世人皆传其忧伤而故,却不知实则是产女所致。”

慕容儁有些意外,可却并不在意。“即便此女是大晋之人又与本世子有何关系。”

“自然有关,此女擅长医术,更主要的,乃石闵心系之人。”

“心系……”慕容儁微微蹙眉,不过片刻却觉得有几分可笑,道:“你是想告诉本世子,石闵会为了此女子放弃眼前的战机,还是会为此人乱了分寸?”

那人却不以为意,道:“是。”

“呵,你是当石闵好对付,还是本世子好欺瞒?”慕容儁眼底杀意尽显,似眼前的人在他面前已是死人。

石闵此人狠绝薄凉,杀人如麻,且不说他会不会因一女子放下眼前的战机,他根本就不会让自己有任何把柄或弱点可抓。

否则这些年,他们又因何会因此人而损兵折将。

“旁人或许不会,可此女子,却可以。”

慕容儁微微蹙眉,那人却继续道:“殿下可能有所不知,石闵曾因这女子得罪过羯赵太子,甚至因这女子,而冒险闯过北燕。”

“什么?”慕容儁不敢置信,手撑桌面霍然站起身,那人却继续道:“此事千真万确,殿下不信,不妨问问四王子。”

慕容儁眼眸微眯,道:“你是说,四弟知晓此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