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目的(1/3)
慕容恪的视线终归从婧弋身上移开,远远望着那暗处。
石闵,这个女子你便如此珍视吗?那我到要看看,你能做到那一步。
石闵一身墨衣黑甲,手握长戟,杀意凌然,丝毫瞧不出他是刚刚苏醒的摸样。
周成护在一旁,心中的担忧却未减退分毫。
当他们带兵杀到这里时,北燕之人已多数撤走,未有后面的队伍还来不及撤离,而刚刚那几百名将士亦察觉到什么,不知是何人喊了一句。“是将军!”
此言一出,刚刚的颓靡之气瞬间被满身热血覆盖,那些人哪里还顾得了其他,拼命杀着面前的敌人。
余下来的北燕之人未曾想会有这样的变故,也感受到这强大的杀意,一时间亦有些诚惶。
只是他们是骄傲的民族,决无后退的可能,只听队伍中有人大声喊着什么,所有将士便也跟着呼喊,随即便也提刀杀来。
而就在这时,一匹骏马亦冲入了队伍之中,手中长戟瞬间要去了几个敌人的性命,他勒住缰绳,视线却在这仅余的百名将士中搜寻,却未看到他想看的人。
他心中的不安越发甚,只道:“她人呢?”
其他人根本不知石闵所指是谁,这么长时间,亦无人知晓婧弋的姓名,只知她是将军派遣来的人,所以也未言语什么。
倒是周成驾马前来,道:“苏将军之前派遣来的这里的守将在哪里?”
这些人闻言,这才明白过来,可相视一望却都不知该如何回答将军,到是其中一人道:“他跟北燕的人走了。”
石闵眸光微紧,黝黑的瞳孔冰凉空洞,死死看着说话的人,似是要吞噬他全部的生命之息。
那人微惊,忙跪在地上,不敢言语半句。
其余人亦道:“末将等并未胡言,那人的确抛弃了我们,跟北燕的人走了。”
石闵勒着缰绳的手越发紧了,周成亦有几分意外,便是他,也不可能相信姑娘会随着敌军走,更何况是将军。
“他们说了什么,每一个字。”石闵声音冷到极致。
这些人只好将刚刚两人的对话完全说出,石闵眸光微紧,未曾想婧弋之前和慕容恪竟是相识的,而她之前一直说的北燕之人,竟是慕容恪。
是自己疏忽了。
可是慕容恪要带她离开,又是因何原因呢?他又想做些什么。
冷眸扫过前方的人,无声的寒气与杀意透心而来,那双眼睛中冰雪的痕迹不曾消融半分,只听到冷硬的三个字。“杀、无赦。”
便是身后的将士,亦因这样的命令有些楞,将军虽冷,可降兵却也是要留一条性命的,不想今日会下这样的命令。
可他们也不敢多问,直直向北燕人杀去。
萧杀四起,血肉横飞,这注定是一场只能用生死来终结的战役。
“查一下,慕容恪的行踪。”石闵声音冷到极致。
周成亦不敢多言
,将军不顾自身安危匆匆赶来此处,却不想姑娘现在却去了更危险的地方,将军不擅将心思显怒脸上,可是心中肯定焦急万分。
“末将明白。”
石闵目光望着远处,勒住缰绳的手咯咯作响,忽觉心口一痛,一股腥甜自口中溢出,直直坠下了马背。
众人大惊,周成更是快速下马扶起地上的人,急道:“将军!”
众将士也急急围了过来,可看到昏厥的将军时还是一愣,这几日军中皆有传言,说将军受伤了,眼下看来,竟是真的。
周成却是着急从怀中取出一瓶药,打开,喂自家将军服用了一粒,将军之前本就身子大损,如果刚刚苏醒便驾马出征,这样的局面已是意料之中。
好在,在出发时,葛先生给了他这药。“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扶。”
“诺,诺。”众人连忙上去帮忙,周成似想到什么,道:“不必了,快速去找一辆马车。”
将士疑惑,这城池刚经历战役,一切还未处理,周将军为何要准备马车?即便将军有碍,此处亦有可歇脚之地,也有军医随行,此事再奔波,于将军的身子岂非并无溢出?
周成本就着急,看眼前将士停顿,更是喝道:“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
那人微顿,这才忙道:“诺,诺,末将这就去,这就去。”
说完,急忙退了下去。
周成看着眼前的人,将军的病情不能再让旁人知晓,即便知晓也无溢出,此刻,唯有立即回去,请葛洪先生诊治。
那将士的速度到也快,未过多久便也驾了马车前来,而这些时间,周成已将此处布置妥当。
周成扶上石闵上了马车,看着那昏厥之人,周成握着药瓶的手咯咯作响,眼中满是懊悔,他该阻止将军的,他该阻止的。
他不敢耽搁,出了马车,扫了一眼在场之人,冷声喝道:“今日之事,谁若敢宣扬出去半句,军法处置,明白吗?”
“诺。”众将士虽不知道究竟是何事,可将帅重伤,与战役没有益处,此事,绝不能声张出去。
慕容恪一袭白衫依旧,身上的铠甲早已退出,温温如玉的身影只站在远处,似乎很难将此刻的人与之前战场之上的人相结合,他就这样站着,久久未发一语。
一名太医打扮的人也从里间走了出来,手上的托盘里亦放了一支带血的残箭,还有不少带血的纱布。
“如何了?”慕容恪的声音很平静。
那太医也不敢多言什么,忙行礼道:“回王爷,断箭已经取出,好在不是伤到致命的地方,但伤处太多,失血太多,还是要静养些时日。”
他不知道王爷为何上战场会带一身负重伤的人回来,而那人还是女子,可主子没说,他必不敢多问,只是尽应尽之责罢了。
“知道了,下去吧!”慕容恪的声音很淡,却还是没忘多加一句。“记住,
你今日未曾踏足过这里。”
那太医微顿,却也明白他是让自己掩下那人女子身份的事,当即行礼道:“下官明白。”
慕容恪不再多言,轻轻摆了摆手,那太医自也识趣,忙行礼退下。
慕容恪举步踏入房中,那女子只静静的躺在床榻之上,面色苍白,他其实不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虚弱的摸样,似乎从初见时她便如此,始终在冒险,始终不将自己的性命看的太重。
他从未见过一个女子能倔强要强到这般地步。
“司马婧弋,你到底,是怎样的人呢……我竟有几分好奇了。”
“王爷。”门外,译木的声音却也传来。
慕容恪神色未变,却也抬脚出了房门。
门外,译木一袭铠甲尚未褪下,周身染了不少血迹,一眼便能看出经历了恶战。
“如何了?”
译木恭敬道:“属下亲眼所见,的确是那人。”
慕容恪眸光浅眯,之前羯赵那里布防虽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可他却知晓,那并非石闵所为。
血魅之毒他也是认真调查过的,若之前皇兄所做一切为真,那他的毒是确定复发了,不然司马婧弋也不会匆匆赶去,可是这么短的时间,他也不该恢复的这么快,甚至可以亲赴战场,还是说,这女子的医术当真如此高明?
慕容恪来回踱了几步,似想到什么,却忽然驻足,嘴角也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该是不会的,石闵若早就有所好转,断不会让那女子去赴险,也不会用此计策。
看来,他的毒并未有真正的好转,只是……不顾一切来此罢了。
译木看着自家王爷,虽他从不会质疑王爷的决断,但这次的事他心中还是有些不懂。“王爷,此役我们志在必得,即便石闵来此,我们的胜算也是很大的,为何……”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突然退兵这几个字他并未说出口。
慕容恪神色却无什么变化,道:“你想说什么?”
“属下不敢。”译木一顿,不敢再多言。
慕容恪却转眸看着他,道:“石闵此人,并非等闲,至少现在,我还不想与他正面交战。”
译木看着自家主子,跟在主子身边多年,他又岂会猜不到,此次因为石闵毒发之事,王爷虽未做什么,但毕竟此事是因他而起,他一直将石闵视作唯一的对手,于此事心有些许歉疚,也不想乘人之危,故此,才会避开。
可让他意外的是,王爷竟会将那女子带回。
“那边如何了?”慕容恪语气依旧平静。
“那苏亥也算是难得的将才,坚持了不少时间,两军伤亡都不小,我们,也只是险胜。”译木回禀着。
说是险胜,其实也不尽然,毕竟这唾手可得的两城,王爷放过了。
慕容恪神色并无什么变化,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苏亥能坚持这么久。
“我知道了,退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