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想死吗?(1/3)
“将军……”苏亥一愣,有些犹豫,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一百军棍,莫说一个女子,就算是健硕的男子怕也受不了。
石闵声音却凌厉了几分。“怎么?没听清?”
苏亥瞧了一眼面前的人,不敢多言,只抱拳道:“诺。”
婧弋并未卸甲,苏亥也未下死手,虽看着用尽了力气,但落下的那瞬间还是收了不少力道,可即便如此,这一百军棍下去也是皮开肉绽鲜血飞溅了。
滴滴落在那白雪之中,异常耀眼,婧弋手指紧扣残雪,额间冷汗直冒,剧烈的疼痛至后背传来,而后麻木,她却只狠咬着嘴唇不肯出声,可视线已有些朦胧。
直至一百军棍打完,苏亥才回禀道:“将军,好了。”
石闵漠然了扫过半趴在那里的人,道:“带下去。”
苏亥也未曾想将军为何会如此不顾情面,毕竟之前在樊城时,将军是很在意这姑娘的,现在这摸样,到像是对寻常将士一般。
有些过于无情了。
但不敢多言,只好摆了摆手,两个悍名军的将士亦过去架起极为虚弱的婧弋,正欲离开,却不想有两人走了过来。
那二人见此情况到未表现的多意外。“石将军对手下之人到真是严苛。”
这伤太重,便是有两人搀扶,婧弋也没有丝毫力气能站直身子,眼前亦是一片昏暗,可还是看清了来人。
是之前石宣身边名唤孙珍的人。
石闵冷眸扫过眼前的人,道:“还不带下去。”
“诺。”那两名小将亦未多言,几乎是连搀带拖的将人带了下去,留下一路血腥。
石闵望着那地上殷红血迹,袖间手指缓缓收紧,孙珍却道:“石将军刚刚多饮了几杯,可还好?”
他手指微松,神色不变。“有劳大人挂心,并无大碍。”
“如此便好。”孙珍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道:“将军一路劳顿,太子特意让我给将军送来这礼物,还请将军笑纳。”
“多谢太子殿下,有劳大人走这一趟。”
孙珍笑看了婧弋一眼,道:“这等以下犯上之徒,到有劳石将军亲自动手了,下官定会如实跟太子禀报的。”
“有劳。”
孙珍到未多言,将人留下便自行离开了,石闵扫了一眼那女子,而后径直走进了大帐,那女子眸光一转,也悄然跟了进去。
“你叫什么名字?”石闵坐在案前,声音冰冷。
“岑竹。”
石闵面色如旧,道:“过来。”
那女子一愣,却还是缓步靠近,可片刻间脖颈亦传来一阵刺痛,女子还未来的及反应,便重重跌倒在地。
石闵冷眼扫过地上的人,道:“苏亥。”
片刻间,苏亥便也掀帘进入,抱拳道:“将军。”
石闵目光如旧。“将士们伤的如何?”
今日在猎场被太子箭伤的将士不少。
苏亥微楞,却只得如实禀报。“十几人丧命,伤者近百。”
若说不恼是不可能的,太子虽从未将悍名军放在眼中,但那些人却是同他们一起出生入
死的兄弟,未死在战场上,却无缘无故的死在了这里,又如何能甘心。
石闵眸光半掩,将眼底的一切情绪掩藏,却道:“可有安葬?”
苏亥点头。“这里是猎场范围,怕有野兽闻见血腥挖掘尸体,埋的也深了些。”
“我知道了,死者若有亲人者,皆好生抚恤,伤者亦好好用药。”
“末将明白。”苏亥扫了一眼地上的女子,他自然知道将军的为难,明日进了邺城,只怕步步都要谨慎,可他却不明白,将军为何会收了这女子,可也不敢多问。
石闵却道:“可有派军医去她营中?”
苏亥自然明白将军指的是谁,刚刚将军让自己动手,无疑是让自己手下留情,可既然担忧,又何必要重罚,那一百军棍,即便是自己留了情,却也不是一个女子能承受的了的。
“她身份与常人不同,末将暂不知派遣哪位军医前去,所以……”
她毕竟是女子身份,伤的地方又是后背腰际等地方,寻常军医若是去治疗确有不妥,更何况,将军并未下令要派遣军医去医治。
石闵面色本就不是太好,沉默片刻后,道:“让李忠前去医治。”
“诺。”苏亥抱拳,正准备出去,石闵却突然道:“等等,你去拿一些上好的外伤药过来吧!”
“诺。”苏亥再未多言,转身出了大帐。
夜风清冷,却难掩帐中的血腥之气,一个浑身染血的女子趴在木床之上,烛光下,她脸色惨白,额间冷汗直冒。
背部的血肉和铠甲粘连在一起,连呼吸都察觉不到,俨然像个死人。
石闵就这样站在那里,神色阴沉的有些骇人,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后背,手指缓缓收紧。
愚蠢的女人……
身上的铠甲像是被人小心翼翼的褪去,可即便如此,也牵动伤口,身体因疼痛剧烈颤抖,婧弋眉心紧蹙,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却并未醒来。
石闵坐在木床之上,小心的处理着伤口,好在苏亥下手是留了情的,不至于像林杰那般。
或许是因为太疼,或许是因为察觉到有人靠近,婧弋竟突然睁开眸,仅剩的力气毫不犹豫向身后的人袭去。
石闵握着那本没什么力道的手腕,眉宇轻蹙,神色也复杂了几分。“不要命了吗?”
薄凉之气带着明显的怒意萦绕口齿之间,她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鬼样吗?竟不顾一切的出手。
婧弋微楞,虚弱的视线却还是看清了面前的人,气若游丝。“是你……你来做什么?”
石闵一句话未说,抬手间已接下了那染血的铠甲,撕碎了粘着血肉的衣物,片刻间,那血肉模糊的后背便**在他的面前。
“你!”撕裂的疼痛袭来,可相比痛,婧弋更是惊怒,下意识要挣扎,却有心无力,只能用仅余的力气怒瞪着眼前的人。“你……你疯了……出去。”
男女授受不亲,即便她身为医者,也未在一男子面前如此过,她怎会不恼。
石闵却如若未闻,
如墨的眸子泛着阴郁的冷意,道:“你是想等到血肉与衣物相连再撕下一层皮肉吗?”
他的声音有些凌厉,婧弋却别过眸,沙哑的声音有些倔强。“那又如何?”
她是医者,即便看不到自己的伤,但也猜的到,即便苏亥手下留情,这后背上的伤,又岂是撕一层皮肉那么简单。
而这伤……是他所赐的。
石闵如若未闻,拿过苏亥给的药,打算帮她上药,婧弋却下意识的想要避闪,石闵却已抬手扶着她的肩,似带着命令的口吻道:“别动。”
他眸色阴沉,这个女人难道就不知道疼吗?
“将军罚便罚了,如此又是为何?”婧弋虚弱的声音清冷了几分,说不清是不是责怪,就是有几分难受。
他刚刚可以做到如此,现在如此,又是何意?
“我若不来,这伤你打算如何处理?”石闵声音如旧,手上的动作却轻柔了些。
“我自己会处理,与你无关。”
无关……
石闵眼眸微眯,手中的动作未停下,声音却冷了几分。“从你踏进这里的那一刻起,便该明白有时候命比太多的东西重要,军营之中本无什么优待,你可以选择换一人来此替你处理伤口,或者死。”
婧弋神色并非太好,她自然清楚,眼下还在猎宫之外,那石宣有没有离开尚不确定,军中又无女子,而这样的伤若不处理,真的会死。
可是不知为何,想到他之前那般决绝的态度,心中还是有几分复杂。
婧弋转过眸,两人谁也没说话,直至久久,石闵才道:“孙珍是太子詹士,一个区区舞姬,不会轮到他亲自送来。”
婧弋浑身痛意难消,她趴在那里,神情虚弱,身上并没有多余的力气,可她也不笨,石闵不可能无缘无故提上这么一句。
她眸光沉了几分,道:“所以,是你们那位太子殿下让他来的。”
若不是为送那舞姬来此,那孙珍的目的便只有一个了,亲眼看着她受刑。
石闵没说话,已然是默认。
婧弋苍白的嘴角牵起无力一笑。“看来你们这位太子殿下虽居高位,却是斗筲之人,连我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都要亲眼看着死才放心。”
石闵眼光悠悠飘来。“他针对的不是你,只是碰巧你在悍名军中罢了。”
婧弋并不傻,当时在猎苑时石宣就对她动了杀心,而石闵此举是为救她,让苏亥执刑也是让孙珍瞧见,虽知他是在护她,可之前他眼中的那分冷漠却不是假装。
与石闵相识一年有余,她却始终看不透他,他本冷漠无情如人间修罗,却几次三番救她于水火,他一直有他的目的,可当时在樊城,他拥她入怀时他眼中的那分关切却不像假装。
她本以为他们的距离近了,可如今看来,到像自己多心了。
她无力掩下眼帘,声音低沉沙哑,有些无力。“你既知晓,现在又为何出现在这里,这里离猎宫不远,若是传出些消息,怕是对你不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