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洄现在是听宋朗宁说什么都觉得可笑,闻言立刻指责起他:“你怎么知道和你没关系?我看你根本没想过去詹子欣的老家仔细查问。”
宋朗宁不客气的回头反唇相讥:“林希洄,假如你前男友在老家自杀了,你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你是不是也要去你男朋友老家好好查查呢?”
林希洄一抬下巴:“不好意思,我没有前男友,我的初恋在你旁边。”她说这话时,一副理直气壮天经地义的样子,一点不好意思也没有。
方哲忍不住轻轻笑了。
林希洄接着说:“还有,请你不要用你和我相提并论,你根本不配。你别忘了,是你把詹子欣害得那么惨的,她的死很可能跟你有直接的关系,说不定根上的原因就在你这里。你居然直接漠视了她的死亡,你真的很无耻。”
宋朗宁怒极:“林希洄,我告诉你我忍不下去了。”他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动怒了,而且十分生气,情绪一时失控,对着林希洄一拳打了过去。凭什么这女人可以一直的羞辱他,教训他,还一再将詹子欣的自杀推在自己身上。
林希洄眼看着宋朗宁的拳头过来,却是躲也不躲。方哲及时松手,宋朗宁失去了他的搀扶,又用力过猛,身子向前一栽,倒在林希洄脚边。林希洄嫌弃的躲开他:“幸亏没碰到我的鞋子,不然我得重新擦多少遍,才能让自己觉得不恶心啊?”
方哲也看着倒在地上的宋朗宁,轻轻叹了口气:“宋朗宁,我看你是真的精神失常了,居然当着我的面打我女朋友!”
他绕过宋朗宁,走到林希洄身旁,挽起她的手:“我们走。”
林希洄笑起来:“你居然这么整他?我以为你会念着同学一场的情谊,最多阻止他出手呢。”
“林希洄女士,我郑重的宣布,我不是圣父。就算我需要记着某些人曾经的情谊,那也不包括他。还有,就算我之前顾念和他曾经的情谊,也不可能在这时候还顾念,以后更不会顾念了。”
方哲拉着林希洄往前走,林希洄又不满起来:“就这样走掉?你不帮我讨个公道回来再走吗?”
“怎么讨?”她好像没被打到,也没受伤吧?宋朗宁企图打她是不对,可他已经成功阻止了宋朗宁的企图,还让他摔得很惨啊。
“上去揍他两拳,再踢他几脚。”
方哲鄙夷的瞧了瞧倒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一时半会爬不起来的宋朗宁。他脸上的血水和灰尘糊在了一起,看着十分可怕。方哲叹口气:“我没有恃强凌弱趁人之危的习惯,怎么办?”
林希洄白了方哲一眼:“就你喜欢标榜道德”接着,又狠狠白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宋朗宁,“算你命大。”
宋朗宁眼睁睁看着方哲和林希洄相携离去,耳边还能听到两个人低声交谈的声音。
林希洄:“你这样等于彻底得罪了宋朗宁,你不担心?”
“他都要打你了,我还管那么多?再说,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怎么没有?”林希洄笑嘻嘻的说,“你这样对他,以后怎么好问他案情?”
“他刚才不是说了那么多话吗?那些遭遇都是他自己的幻觉,至于詹子欣的死,这么重要的情况,他却没弄明白。这才是我最想知道的事,他却不知道。我也没必要再对他虚与委蛇了,太没利用价值了。”
“刚发现你这么坏的。”林希洄又抿嘴笑了。
这些话一字一字传入宋朗宁耳中,但却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宋朗宁颓丧的趴在地上,他就知道会这样,他早就猜到了。一旦事情传出去,他一定会身败名裂,遭到所有人的唾弃。连他的老同学都能当面和他撕破脸,那些原本与他毫不相干的人,更加会站在所谓的道德制高点上,对他表示各种强烈的谴责和鄙视。他一定不能让这件事传出去,否则他在D市就没办法立足了,而如果换一个城市的话,将意味着一切重新开始。他哪里有时间再重新奋斗一次?不行,一定要阻止,要阻止。
方哲和林希洄来到警局,将自己近期调查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做了汇报。得知宋朗宁撒谎,刘队长脸色很难看。他们竟然没有怀疑过受害人里有人撒谎,更没有往这方面做过什么调查。对于一个自命专业的人士来说,这种弱智的低级错误,一旦犯了,就不可饶恕,更加不值得原谅。
方哲希望警局不要再犯这种疏忽,他觉得宋朗宁的欺瞒很可能瞒住了案子的某个关键所在。所以,詹子欣的死亡还是值得再好好调查一番的。他并非执法人员,想要调查詹子欣的死因恐怕有些困难,但如果警察出面,这件事就会好办的多。詹子欣既然是自杀,那就是非正常死亡,当地警方应该有记录。D市这边应该可以调记录来看,如果当地警方的记录不够详细,D市这边可以再派人去詹子欣老家做详细调查。詹子欣的父母瞒着别人也就罢了,难道还能不配合警方工作?
方哲的提议很受重视,在案子没有丝毫进展的情况下,这件事似乎还真值得查一查。害宋朗宁的人和害东成小区其他人的作案人,手法十分相似,初步可以判定为同一人所为。那人的主要目标很可能是宋朗宁,其他人则很可能只是无辜受累。
从警局出来,林希洄问:“难道你真的想把这件案子丢给警察,自己不管?”
方哲捏捏她鼻子:“你说呢?”
“我说?我说当然不会。你下一步该不是打算去徽宁吧?”
徽宁距离D市市中心,大约有两个半小时的车程。詹子欣的老家就在徽宁县靠近边界的农村。
方哲点头:“知我者希洄也。”一边说,他又捏了捏林希洄的鼻子。她的鼻子长得很好看,秀气、白皙、直挺,很顺滑,好像婴儿的皮肤一样,完全看不到任何斑点和黑头,捏起来手感十分好。
林希洄只好第N次的去拍这家伙的手:“方哲,你又来了,你就不能不捏我鼻子吗?”
“不能。”方哲拒绝的很干脆。开玩笑,她一点便宜也不让他多占,好容易在她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他怎么也得多讨点便宜回来。方哲捏得更起劲了。
林希洄只好使劲去掰开那只捏在自己鼻梁上的手:“哎呀呼吸不了了,憋死了。”她一边挣扎,视线越过方哲的肩头,朝他身后不远处看了过去,但她很快收回了视线,“方哲,你弄得我疼死了,我要去告诉荣叔叔,说你欺负我。”
方哲连忙松手:“怎么会弄疼呢?我又没用力。”他最多用力气扛住林希洄的拉拽,不让林希洄将自己的手掰走。
“就是很疼。”林希洄委屈的揉着自己鼻子,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居然疼的掉眼泪了。
方哲手脚无措:“真的很疼吗?我看看。”
他伸手想去帮林希洄揉揉鼻头,却被林希洄挡开手:“不要再来了,真的很疼。”声音又委屈又可怜。
以前也没见她疼成这样。方哲正纳闷,突听身后一声暴喝:“方哲,你干什么欺负希洄?”
听到荣成海的声音,方哲低声对林希洄恨恨道:“你是故意整我吧?”
林希洄巧妙的借他的肩头挡住自己的脸,一双大眼睛朝他无辜的眨啊眨,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那又怎么样?这下我看你怎么办。”
方哲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才苦着脸回头去迎接荣大老爷:“荣叔,真是好巧,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回头他才发现,荣成海身边站着的,居然是萧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