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儿,三日后,可否带我一起出兵?我要亲眼看着楚歌落败。”他开口,毕竟他不是寒铁军中的人,他没有立场随军出战,他现在只能算是她的亲人,因她的关系而受到庇护的亲人而已。
“好,你想去便去看看,墨兰,战场之上,你便跟在表哥身边保护他吧。”她对身旁的墨兰道。
墨兰对这个秦深然,实在是没什么好感,尤其是想到他曾经那么趾高气扬地嫌弃王妃。尽管不太情愿,但仍是点头听从她的命令。
回到房间,白蓝沐浴上床,连续赶了十几天的路,她浑身疲惫,却一直无法入睡,想到轻寒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她的心便无法平静,那天中城,真的那么深不可测么?就连她先派去探路的影子和程风,听雪三人也丝毫没有消息传来。
正想着,忽闻窗口有动静,她一听那声音,便知道是信鸽,起身开窗,果然,飞进来一只白鸽落在她的肩头,她抓起它解下绑在它脚上的信纸,展开,看到那熟悉的笔迹,她会心一笑。
五日后,飞容关外,白蓝一马当先,立于千军万马之前,她身后一排并立着墨兰;童竹;秦深然;吕方才及一众副将,再后面是黑压压的十六万大军铁骑。
飞容关高高的城楼上,楚歌一身明黄的龙袍显示他为君皇的高贵身份,在他的身边并排站立的是三个身形窈窕的女子及一个年青男子,这四人都是白蓝认识的熟人,三女都生得明艳娇丽,各有千秋,赫然正是早从北齐潜逃的楚明心和从阴阳家总部逃匿的赵芊芊,及当初从中成最后一战中救得秦尘逃去的无媚。
当初白蓝下令墨红楼的人灭阴阳家之时,前去半路拦截赵芊芊的影子和星魂等人假装不敌,被她逃回阴阳家总部,然而随即而来的是大批秘密追踪而来的墨红楼杀手,就因为赵芊芊曾经对白蓝的儿子出手,导致阴阳家满门被灭,余下她一人逃匿到南楚,投入楚歌怀里,联手对付白蓝。
看着上面的几人,白蓝冷然一笑,果然是物以类聚,什么样的人就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赵芊芊与无媚会转投南楚,她丝毫不意外,同样都是她的手下败将,不聚在一起联手对付她,他们的血仇如何有机会得报?全都在这里也好,一次性都解决了,省得她以后再要花费人力去搜寻她们。
出乎白蓝意料之外的是那个年轻男子,那个曾经在她初出江湖竞选墨家少主之位时,与轻寒同时认识的,江湖高手榜上排名第一的道家少主叶思涯,他早在三年前继承了道家的家主之位。
她从没有见过叶思涯出手,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她不知道,世上也很少人知道,这是在她的意料之外的人,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到叶思涯会站在楚歌的身边,与她为敌,道家一向无世无争,怎么会涉足这俗世之战?出现在这血腥硝烟的战场之上。
凝眉看着叶思涯,隔着两百多米,他也正往下看她,两人视线相交,距离虽有点远,但两人都是武者,视力自比常人好,在他的脸上线条五官中,她看出几分与楚歌相似之处,了悟一笑,她想起关于叶思涯的神秘身世,世上没有人知道他出身哪里,如今看来,他的出身无疑是与南楚皇室有关,也许就是楚歌从小养在外面的兄弟。
这个在她意料之外的人,他是整个江湖中年轻一代的武艺最高者,比之文轻寒,楚歌,与她都更是盛名在外,盛名之下无弱兵,一个武艺绝高之人,即使是千军万马也不可敌。
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白蓝觉得遇到了对手,也许叶思涯不懂怎么带兵打仗,不懂兵法战术,但是,仅仅是他本人往那里一站,就是一股无形的压力之墙,就会令人觉得不可逾越,无法败他,那么这一战,她就无法胜。
楚歌不足惧,赵芊芊虽为阴阳家主,武艺也不见得多高,也不足以令她退缩,无媚武艺不错,但墨兰成长到如今也能敌她,唯有这叶思涯,是不可预测的变数。
此时楚歌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下面黑压压的大军,朗声一笑道:“红惜,别来无恙吧!想不到五年前一别,我们还能再在战场之上相逢,哈哈,朕等你好久了!”
“楚歌,当年我饶你一命,便预料到了今天之局,不过,你,即使是在五年之后,仍不配为我对手,不过,叶家主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出乎我意料,叶家主是确定要参与这场战事了么?”白蓝微微一笑,目光冷冷地扫了楚歌一眼,便转向叶思涯问道。
叶思涯微微一笑,笑容里并无敌意,只是有些许无奈:“白少主当年一别,风姿更胜从前,在下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也是身不由已。”
白蓝清声笑道:“好一句身不由已,在场之人又有几个是身心自由的?我只想问叶家主一句,对于你来说,战争与和平哪一样对民为好?”
“自然是和平,战争无论如何都对百姓的伤害太大。”叶思涯毫不思索地答。
“不错,和平才是对百姓最好的,然而在这个野心家纵横的乱世,请问叶家主,和平要如何来?”
“停止战争,才会有和平!”
“很好,停止战争才有可能会获得和平,那么,在这个纷争不止的时代,你不战,别人也要找上门来战你,请问,如何才能够停止战争?”她紧接着问道。
叶思涯一时语塞,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她说得不错,你不战,总会有人找上门来挑战你,和平,从何而来?也许只有消灭掉所有敢上门挑战的人,让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的声音,那么战争才能停下来。
看到他的神色,白蓝知道他意已动,她接着道:“想要和平,不是一味的忍让妥协,那会让别人更不停地挑衅你,也不是隐世无争,那样只能完善自身,而我,虽为一介女流,但既然身陷这个乱世战阵中,脱不得身,便不得不战,而停止战争的唯一办法,是以战止战,是统一,当这片土地最上方只有一种声音,那么才有可能会有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