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奇葩主子(1 / 1)

一年一度的眷香节终于快到了,因苏思曼没过过这个节,所以一直上着心呢,但宫中不兴过这节,她也不敢太放肆,只能偷偷摸摸跟碧玺凑在一处嘀咕。

苏思曼坐在临窗的位置,气定神闲道:“碧玺,再有两天就是眷香节了,你打算绣香囊么?”

碧玺停了停手里的活计,面色微微泛红,有点忸怩:“太子妃怎么惦记起这个来了?”低头又开始拿鸡毛掸子扫柜子上那些几乎看不到踪影的灰尘。

苏思曼嘿嘿笑了两声,摸着袖口的小绣:“唔,我就是问问嘛,我想绣一个给太子。不知道用什么花香好,找你参谋参谋。”苏思曼是琢磨着,不大懂这个时代每种花啊草啊香啊什么的,代表什么含义,怕一个不小心弄差了反而弄巧成拙,故而有此一问。

“既是送给太子殿下,那水仙花和**都是不错的。”碧玺一本正经道。

听到**二字时,苏思曼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一下子就想到别处去了。脑子里立马出现了一幅图景:她殷勤地将装满**的香囊递到梁少钧面前,梁少钧微微低头,将香囊凑近鼻端嗅了嗅,欣喜若狂地问你绣的?苏思曼含羞点头。于是他情绪更显激动,喃喃道这还是你第一次送我东西呢,绣的真好看。内里装的是什么花,如此香?苏思曼继续羞赧地低着头,答曰**残满地香。梁少钧疑惑道,什么**残满腚香……

场景还没勾画完,苏思曼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捶桌笑得极为夸张。碧玺像看鬼似的看她,一脸莫名其妙。

“奴婢说错什么了吗?”碧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拿着鸡毛掸子的手也顿住。

苏思曼笑够了才正色道:“没什么,我就是想起件有趣的事。那我看我还是弄水仙花吧。”虽然古人肯定不知道**的另一种含义,但苏思曼还是不乐意给她相公送**,若是非要送**给什么人么,首选当然是仲晔离了。

碧玺道:“这时节怕是没有水仙花呢,水仙冬春两季开,如今可连花苞儿都没有。”

“啊?!”苏思曼瞪大眼不满地看着碧玺,摆明被这丫头涮了嘛,没有的花说来干嘛?这么说还是得给梁少钧送**?呕,这是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意如此么?苏思曼再度不自禁地发笑,很有几分无语。

碧玺十分淡定地道:“奴婢去御花园摘些**。”说着就将鸡毛掸子挂回壁上,动作干净利落。

“我也去。”苏思曼忙一屁股从座上弹起来,那利索劲儿简直像坐的是弹簧椅似的。

“外头日头有点烈呢,太子妃何必劳动贵体,奴婢去去就回。”

“既是表心意,哪能假手于人呢,你给我打下手就成,我做的不好或者不对的地方,你负责指出来,明白?”苏思曼挤挤眼,故作正经颜色。

碧玺没好气翻了翻眼皮:“明白。”

碧玺负责挽花篮和给苏思曼打伞,苏思曼心情不错,路上话也多,一路上不时拿碧玺打趣,兴奋得跟个小孩子似的,对此碧玺毫无办法。其实碧玺也挺不明白的,主子在太子面前虽然偶尔也会犯话痨病,但并不会究根问底,凡事为个为什么,可一旦跟自己说话,那问题就跟御花园的花一样多得数不清,为什么夫妻间是送**和水仙,这这这,打她记事起就是这习俗,鬼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要是能揪出那定规矩的人,碧玺真想暴打他一顿出气。她已经被苏思曼的苏氏XX问搞得快吐血了,偏偏还没人解救她,唉!

碧玺苦着脸转移话题:“太子妃,口渴么?”

苏思曼想也没想脱口道:“不渴啊,刚刚才喝了红豆粥出来的(梁国习俗,入秋后的半个月要喝红豆粥,解暑气),怎么会口渴。”说完方明白碧玺弦外之音,忍不住很不满地朝碧玺瞪了瞪眼珠子。

苏思曼正待要开口还击,却见迎面走来了个熟人,却是许久没在宫里露面的蠡垣。他一身戎装,手持佩剑,英武不凡,身后还跟着几名侍卫,看来正是在各处巡查。

蠡垣远远便看到了苏思曼主仆二人,也未作加速,步履稳健地向她们走来。

见到来人是蠡垣,碧玺悄然后退了一小半步,玩着篮子的手紧紧扶着竹篮纹饰精美的边框,另一手揉着裙角,微微地低着头,似乎有点窘迫的模样。也真是别扭,刚刚还在心里祈祷着快点出现个人引开太子妃的注意力,这下可好,来了人了,反而有点不自在似的。

到了近前,蠡垣微微弯腰,鞠了个礼,还未开口说话,苏思曼便问道:“蠡垣,你身子可好了?先前我本想去看看你的,结果因为别的事给耽搁了,太子殿下对你也很是挂怀。”

“多谢太子妃和殿下厚爱,末将身子已无碍。”蠡垣微微欠了欠身,扶着剑柄的手没动,目光微微朝下。

苏思曼点头笑道:“如此便好。”

“末将公务在身,便先失陪了。”蠡垣抱拳,潇洒离去。

眼瞅着蠡垣人已走远,苏思曼扭脸看看碧玺,她正侧首张望,丝毫未觉。

“都看不见了,还舍不得把脖子扭转来?”苏思曼笑着揶揄,而后又收敛了笑意,啧啧赞道,“一早就听闻蠡垣将军力大无比,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呃?”碧玺脸颊泛出些许红润,眼睛在阳光下明亮动人,那带着点迷糊的小模样真是可人呢。

“他要不是力大无穷,怎么人影子都不见了,还能牵着你脖子走呐。”苏思曼眨眨眼,使坏的时候格外纯洁无害。

“……”碧玺的脸顿时像是烧红的熟鸭子,她嘟嘴不满地嚷道,“太子妃你真是太坏了!又拿人家开玩笑!”

苏思曼很无辜地摊了摊手,一副“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的神态,噙在唇畔的那抹笑狡猾得似狐狸一般。

说话间便到了御花园,苏思曼再无心思打趣碧玺了,全副精神扑在**上,简直比蜜蜂蝴蝶还勤劳认真,态度绝对值得表扬。考虑到花瓣干了之后体积会缩水,苏思曼便是专门挑了大朵的摘,有黄色的粉色的火红的,白的她没摘,觉得不太吉利。御花园的花卉种类繁多,且护养得极好,盛开之际姹紫嫣红美不胜收,可以看得出来护养**的匠人用心良多。

“太子妃,应该够了。”碧玺看看弯腰撅臀继续殷勤采花的主子,又看看装得半满的花篮,一脸无语。

“就够了?”苏思曼头也没回,咔嚓一剪刀下去,一朵花瓣细长锦簇的金菊稳稳当当落在掌心。

“够了。”碧玺已经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苏思曼这才回头,随后撇嘴道:“太少了吧,一会晒一下就只剩一点儿了,哪够做香囊用。”

碧玺摸着额,表情万分纠结:“太子妃,不用晒干……新鲜的就可以……你是要做肩背大小的香包么。”碧玺划拉着花篮,两手张开,虚画了个夸张的弧度。

“哦,你不早说!”苏思曼看着她那个动作,脑子立时联想到梁少钧腰带上挂这么一巨型香包的拉风姿态,忍不住乐得笑了出来。她终于放弃了采花的姿势,直起了腰身,碧玺适时上前递上手绢帮她擦了擦额上细细的汗珠子。

碧玺满头黑线,要说这主子有时候真是太没常识了!这一篮子花,别说做一个香囊,便是做十个八个都绰绰有余。

正打算回去时,却重逢了她完全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