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林大小姐(1 / 1)

得知皇甫崇竟然临阵脱逃,林笑天感觉面子上很挂不住,又怕女儿伤心,便有意瞒着,哄林夭夭道是皇甫崇临时有事出门去了。

纸到底是包不住火的,没多久林夭夭便从婢女口中套得了情报,心中已然明白他的态度。虽然低落了好一阵,可她天性就不是轻言放弃之人,是以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她要上尧云山庄学医!

她心里可早已盘算好,就不信他不回来了,只要他回来,她总有叫他避都避不开的法子。

这不,林笑天被她又是撒娇又是威胁地闹腾了一番,终于妥协,亲自将她送入了尧云山庄。林夭夭便堂而皇之地在尧云山庄扎下了根据地。

想来皇甫崇回来了这么些日,一直待她不冷不热,叫她吃了不少瘪,颇为委屈。刚刚那番霜打茄子的形容定然也是皇甫崇引起的。

苏思曼虽不解这其中的曲直,但她素来是个心善的人,刚看她那孩子气的脸上全是低落的神色,便也起了点长辈对晚辈的怜惜,将林夭夭的示威自动过滤掉了,她掐了把碧玺的手,嗔了一眼,示意她不要对这小姑娘太刻薄。又对林夭夭笑笑:“夭夭这么晚了是要去哪里?”

林夭夭翻了个大白眼:“少跟本姑娘套近乎!本姑娘可不吃你这一套!”

苏思曼扶额,这不是长辈关心关心晚辈么,咋就成套近乎了。

“我今儿就明明白白告诉你,皇甫大哥是我的!没你份!别打他的歪主意!”林夭夭叉着小腰杆宣布主权,那霸气外露的小眼神——嗯,真销魂。

果然不愧是豪气干云林笑天的女儿,连捍卫爱情的手段都这么直截了当高效率,这干净利落的作风委实讨人喜欢,可比暗地里埋刀子放冷箭这类的强太多了。

苏思曼挑了挑眉毛,故作深沉地睨着她。因林夭夭身量还不太高,两人又离得近,苏思曼的身高优势便使得林夭夭有了种压迫感,无形中觉得自己气势上有些不足。林夭夭不动声色后退了点,上半身也向后倾了倾,同苏思曼拉开些距离。

林夭夭掂了掂脚尖,叉着腰的手抖索了一抖索,气势十足:“刚刚我说的,你可都听清了?!”

苏思曼端详着她那张白里透红的小脸,脑子里却冒出了小学课本上董存瑞炸碉堡的插图,不错,林夭夭那只插在腰间的右手要是举起来,就更像更完美了。唔,那一脸的英气豪迈,大义凛然,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苏思曼被自己这个联想给逗乐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下林夭夭可真恼了,面子彻底挂不住,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敢当她面笑话她哩!

“你竟然敢笑话本姑娘!找打!”林夭夭面红耳赤,像只炸毛发怒的小兽,抡圆了拳头就向苏思曼砸来。

杵在苏思曼身边的碧玺可不是呆木愣子,一只手就将林夭夭的攻势不费吹灰之力化解。林夭夭手腕被向后别着,只听骨头咔地一声脆响,痛得嗷嗷叫起来。林夭夭心下大骇,知道对手武功可不低,继续交手自己讨不了好,这一下估计手腕都脱臼了,这死女人下手可真歹毒!挣了几下都挣不脱,恨恨地瞪着碧玺,怒斥:“放手!”

“放手可以,小丫头片子,别动不动就逞凶。”碧玺笑眯眯地,浑不在意,仿佛刚刚那一下子只轻飘飘如挠痒痒一样,“我家小姐可不是你能欺负的。”

“要你管!”林夭夭死鸭子嘴硬,又作势挣扎了几下。

苏思曼这时好歹算收敛了笑容,和气道:“好了,碧玺,别闹了,快些松手,可别弄疼了林姑娘。”

“遵命,小姐。”碧玺应着声,手上微微施力,只听又一声脆响,林夭夭还未来得及感觉痛,脱臼的手腕又被归复原位。

林夭夭揉着手腕,直撇嘴。当下只得愤然收了势,不敢再贸然动手。

“刚刚碧玺多有得罪,还望林姑娘不要介怀,回头我一定训训她。可没弄疼林姑娘吧?”

林夭夭直哼哼:“我没事,你是该好好管你的丫头,主子说话,竟然敢插嘴,还动手。”

碧玺道翻了个白眼:“倒是谁先动的手。小丫头片子,这样骄纵,日后可是要吃苦头的。”

“我吃不吃苦头,不干你事!竟然想教训本姑娘?!”林夭夭怒火蹭地又窜了起来,皇甫大哥不理她已经够憋屈了,还被这个臭丫鬟欺负,真当她是吃素的么!

苏思曼一看两人又有动手的趋势,赶紧拦住中间,拉住碧玺手,道:“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你不是说给我做了件衣服,还没弄好么,我可有些等不及想看看你的手艺呢。”

“噢噢,那现在就回去吧,小姐看了一准喜欢。”碧玺会意,马上就坡下驴。

苏思曼又寒暄几句,主仆两个丢下直跺脚的林夭夭走了。

走出好远了,碧玺笑道:“这位林小姐可真有趣。这样率直又火爆的性子,将来娶她的人一定够受的。”

“我倒觉得她很可爱呢。”苏思曼不以为然道。

“我又没说她不可爱,其实,她那率直纯真的性格,我也很喜欢她这样的真性情呢。高兴不高兴都可以自在无拘地表现出来,爱恨分明,敢爱敢恨。素来见惯了宫里的是非争斗虚与委蛇,宫里像她这样的人恐怕都是活不成的,她可真是清澈得就像一条小溪,看着就令人舒心。”碧玺有些感叹地看了看天边,似在想什么。

苏思曼笑笑,若有所思地点头赞同。

“她倒是待皇甫公子一片深情,就可惜皇甫公子他……”碧玺看看主子,话说了一半,又咽下。

苏思曼此刻正出神地想着别的事,恍若未闻,便没搭话。

快到屋的时候,遇上了正摆架势准备练武的高云庆,便忍不住又跟他聊了几句。

高云庆也在这半个多月里调养得差不多了,已能行动自如。荒废了好几个月,如今终于渐渐恢复,他自然是如佛光照顶满心欢喜,也格外珍惜如今失而复得的行动自由。言语中充满了失而复得的感叹,叹得苏思曼心里起了一丝丝小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