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倒霉催穿越者的悲伤,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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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玺的叙述有些七零八乱,不过苏思曼经过脑补整理,大概理顺了她的话。
原来红杏公主的生母,也就是孝成帝第二任皇后赵蝶飞,其实出身江湖,是天下第一药庄百药堂堂主座下得意弟子,医术十分了得。十六年前,公主的老爹在一次微服出游时染病,恰巧医他的便是这位貌美如花的赵蝶飞。
皇帝对她一见倾心,病愈时向赵蝶飞姑娘表明了爱意,当然,同时也亮出了皇帝的身份,表示要带赵姑娘一起回宫。
那时候皇帝年轻英俊风流倜傥,很容易勾动少女的春心啊,不过可惜的是,赵蝶飞姑娘羞答答地拒绝了,说是已经许了人的,不能跟皇帝走。真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却有碍礼法。
皇帝就急了,他是皇帝啊,谁敢跟他抢女人?所以皇帝就强行令男方退婚。男方也识趣,知道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很快退了婚。
本来以为这事就结了,不想皇帝高兴之余却忘记去查男方的家庭*,这个大意可就酿成了后来的悲剧。就在他欢天喜地准备带着心爱的姑娘回宫时,倒霉的姑娘却被嫉妒恼恨的前任未婚夫种下了嗜血蛊的毒。
这时皇帝才知道,原来赵蝶飞姑娘前任未婚夫来头也不小(当然跟他是无法比的),出身江湖中鼎鼎大名的五毒世家——鸢祭家族,极擅制毒、使毒,其中又以蛊毒最为出名。祖先是在苗疆的,他家养的蛊虫种类繁多,常以毒药饲养,养出来的毒物自然是非同一般。虽然一个使毒,一个施救,看似道不同,按说还有点对立,偏偏事实上这鸢祭家族一向同百药堂交厚,赵蝶飞姑娘还小的时候就跟鸢祭家族的大公子鸢祭鸿订了亲,只是小赵姑娘并不喜欢这个浑身都会使毒的家伙。
此番赵蝶飞姑娘中的嗜血蛊,连她师父百药堂堂主都解不了,据说这蛊毒用的可是一只吃掉了无数毒虫的蛊王,毒性极强,且会殃及子孙后代,除了鸢祭家族的人,无人能解。若是习武之人,蛊王反噬,会使其毙命。为此,小赵姑娘中毒之后废尽了武功,保得一命。皇帝是追悔莫及,令人捉拿鸢祭家族之人,结果被捉住的人全都服毒自尽,死也不肯为小赵姑娘解毒。皇帝一怒之下下令将整个鸢祭家族灭门。
后来皇帝为了补偿小赵姑娘,力排众议封了她做皇后,可惜这倒霉姑娘也没啥福气,嫁过去一年生下一个倒霉催的女儿就撒手人寰了。
以上是苏思曼这个浪漫主义者根据碧玺叙述,加上YY后,串成的一段极富浪漫色彩又夹带哀伤的传奇。
如今看来,由她皇帝老爹引发的一起惨案最大的受害者,真正苦情又苦逼的其实还是她啊,打小就携带了个*,呃,如今已经爆发了。
就在她刚刚YY完上面那段故事的当儿,碧玺又加了一句话,而从碧玺补充的这句话里,苏思曼得到了一个至关重要而又让她倍觉感伤的信息:这嗜血蛊的毒第一次发作时是十五天,第二次发作是十四天,依次递减,毒发时间越短,也就意味着离生命尽头越近。也就是说,她如今只有一年多的寿命了……
一个无辜的穿越者,却要背负如此沉重的命运负荷,苏思曼想,自己肯定是有史以来最倒霉催的穿越者,肯定是!
苏思曼简直是欲哭无泪,刚刚澎湃起来的心潮很快转入低谷,不住唉声叹气。
碧玺有些搓着手,不知该如何是好,蹲下身,仰脸望着垂头丧气的主子,柔声劝道:“公主,别担心,奴婢就不信这世上没人能解这毒,咱们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一定能医好的!”
苏思曼听得心不在焉,这会子正感叹自己悲催苦逼的穿越人生呢,只摆了摆手,“碧玺,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碧玺看她满脸烦恼,有些不忍,最后还是轻手轻脚出去了,将门轻掩上。
也就是在这一天,苏思曼愁得茶饭不思,不管碧玺怎么劝,她就是不肯动筷子,这情况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碧玺开始后悔全盘托出了,暗暗埋怨自己嘴欠。眼见也劝不动公主,只得默默陪在一旁。
第二日一早,香儿就来报说冯良娣过来请安,问太子妃见是不见。
苏思曼还郁闷着呢,耷拉着脑袋趴在梳妆台上,无力地转了转眼珠子,没好气问:“什么冯良娣?”
“就是太子殿下的侧妃啊。”香儿撅着小嘴嘟哝,颇有些不满地瞅着苏思曼。
“哦?”苏思曼倒是有些惊讶,来了点兴趣,太子就一小屁孩儿,老早成亲消瘦得起么?啧啧……压了压脸上不自觉浮出地一丝暧昧笑意,苏思曼端正了一下仪容,沉声问道:“她怎么今天才来请安啊?”
“回太子妃的话,前阵儿冯良娣的母亲过世,她伤心过度,又受了风,便病倒了,皇后娘娘准她在馥悦潭休养了几个月。毕竟是犯了柏(通白)忌,皇后娘娘怕她冲了您跟太子的喜气,所以就没让她回宫。昨儿个才刚刚回来的,今儿一大早就过来请安了。”
听完这话,苏思曼又不高兴了,老娘昨天才得知噩耗寿命不长了,正悲春伤秋呢,你这病愈的来窜什么窜,存心来给老娘添堵呢吧,请呀呀喂个鸟安啊,真让人上火!不就是生个病么,皇后那么着紧她,相比一下,自己真真是备受冷落,备受冷落啊!
注意到苏思曼脸上变幻无穷,香儿又小心翼翼问了声:“太子妃,到底见还是不见冯良娣啊?”
“不见,不见!”老娘烦着呢!苏思曼直摆手,又耷拉下了脑袋。
香儿正讪讪准备离开,却被碧玺叫住了:“等等!”又低头柔声规劝主子,“公主,冯良娣一早就来请安,您不见她,不太好吧?以后您跟她共侍一夫,少不得要多打些交道。宫中历来讲求一个和字,她刚回来就来见您,也是尊重您,你还是见见吧?”
碧玺一番话说得委婉又在理,自己要是再胡闹倒是显得不识抬举了,于是苏思曼点了点头,这厢香儿赶紧乐颠颠地跑出去通报了。
苏思曼也慢吞吞地往正殿里去了,刚从屏风后转出来,便看到了打扮得很素净的冯良娣娉娉婷婷地立在那里,一道侧影在朝阳的剪辑下溢着流光,淡粉的纱裙显出温暖的柔和感,这身儿装扮挺不错。
那冯良娣听得脚步声,急忙侧头望过来,施施然屈膝行了个礼:“参见太子妃。”
看来是个大家闺秀嘛,苏思曼打量着她,暗暗猜测,只见这冯良娣眉目秀丽,一张鹅蛋脸白嫩嫩地可人,端的是清丽脱俗,眸光流转间又有无数风情,确实是个尤物,看样子也就十六七岁吧。
留给苏思曼的印象还不错。
两人寒暄了一阵儿,冯良娣便告辞离去了。她一走,苏思曼的注意力便从悲伤里挣脱出来,转移到这位良娣身上了,向香儿打听起来。
冯良娣,闺名冯绾绾,是兵部侍郎的女儿,性格是出了名的温婉柔顺,又很识大体,决计不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人。小时候就是许了梁少钧的,两年前嫁给当时还是皇子的梁少钧,是他明媒正娶的第一位女子。
按理说他当上了太子,最有资格成为太子妃该是这位出身高门温婉贤惠的冯良娣才对,谁想被这楚国的傻公主后来居上了,实在可惜!好在,人家冯良娣识大体,一没哭二没上吊三没阻拦,很有风度!
听得出来,香儿挺为这位良娣惋惜的,一面说一面唏嘘。引得苏思曼觉着自己有点儿羞愧了,生出一丝罪恶感来。听起来自己分明就是个小三儿,很不识趣在那对儿青梅竹马中间横插了一杠子,还鸠占鹊巢,迫得那温柔贤淑的佳人儿屈居己下,着实有些可恶。
苏思曼悟出自己竟然当了大灰狼,颇觉歉意,不过她自己也不过是政治婚姻的牺牲品,实在是无可奈何。
作为一个现代穿越过来的,拥有开明思想、极善于YY的女纸,苏思曼对太子和冯良娣的感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挺好奇梁少钧娶了冯绾绾两年,他们有米有圆房啊?有米有小娃娃啊?有米有……为毛会产生这么那啥的联想,实在也怪不得苏思曼,无聊啊,生活太无聊了啊,更何况,太子看起来就像个小孩儿,却早已娶了小老婆,他到底发育了还是没发育咧?经过发散思维,苏思曼便又纠结到了一个老问题上:为毛太子二十岁了,却还长得一副小小少年的模样?跟他接触不多,不知道他心理年龄是孩童呢,还是符合他身体年龄呢?
当然,这些她也就自个YY自娱自乐一下,可不敢直接去询问香儿宝琴两个。
如今的苏思曼渐渐对各种离谱怪诞之事习以为常了,比如她自己会碰上不靠谱的神仙,还穿越了;比如穿越了还穿越得那么坑跌,当了傻子胖子还不够,还携带了比HIV更牛-逼哄哄的蛊毒;比如穿成了这么坑跌的一傻X,仍然会有色鬼男人打她坏主意,仍然可以嫁给大国的太子当正妃。因为她所遇到的事已经离谱得不能再离谱,所以,她老公二十岁还童颜垂髫,在她眼里不能算太离谱的事儿。
虽然穿越之后,她就变得极度倒霉催,不过苏姑娘天性就是很乐观的,鸵鸟了一阵儿,心境也就开朗了。虽然她只有一年多的寿命了,不过好在毒发的时间会慢慢缩短,她要受的折磨会慢慢减轻。剩下的日子就好好享受人生吧,没准驾鹤西去那日她就可以回现代社会了。
在这种思想的引导下,苏思曼很快从低谷消沉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