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是吗?”慕容修远狠狠地捏了一下程子妃的下巴,白嫩的肌肤上瞬间有青紫的印迹显示。“来人,把王妃带到暗堂去!”
慕容修远的话刚落,立刻有两条人影闪现,飞身携起程子妃下去了。
姜甲大吃一惊,没想到王爷这么生气,居然要把王妃带到暗堂审讯?就算是王妃武功高强,那么娇弱的身子,怎么受得了暗堂的刑罚?“王爷,你是不是查清楚再……”
“你今天很罗唆。”慕容修远冷冷地瞥了一眼姜甲,站起身弹弹外袍。衣襟的一角微微有一道殷红,是刚才兰香哀求他时,磕头溅上的血迹。
血迹已经印在衣上,怎么可能甩得掉?他不过是想甩掉自己心头的那一抹不舒服罢了!
可是任他如何动作,那个女人无言无畏的模样,还是深深地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慕容修远抬头看了一眼暗堂的方向,转向姜甲语声森冷:“去把听风院封了,今天这里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允许传出去!这几天找人绊住铭儿,不要让他有机会出宫!”
“是。”姜甲惴惴地应了,心里总有几分不安。是因为王爷提到的慕容铭殿下吗?还是因为王妃刚才被拖走时太过平静的眼神?
不过依大殿下对王妃的喜爱程度来看,要找人绊住他,不让他知晓王妃的现状,恐怕有点困难。姜甲暗暗在心里思忖了一番,躬身领命而去。
酉时,齐王府,后院地下暗堂内。
程子妃被绑在壁柱上,冷眼打量着四周。
被弄进来时她已经晕过去了,并不知晓进来的过程。但现在闻着室内潮湿的气息,以及阴凉的感觉,凭着前世的经验,程子妃可以断定:这里应该是在地下,至少与地面相隔五米以上。
程子妃嘴角不屑地撇了一下,没想到齐王府中还有地下室?不过也难怪,古时的王公贵族,大都有密室藏宝之类的,但这里,似乎是个刑堂?
把她弄到这里,是想要对她严刑拷打吗?程子妃的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带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充满了讽刺和阴寒的味道。
没有钟表,也看不到太阳的轨迹,程子妃不确定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不过从自己饥饿的程度,以及逐渐变冷的温度来看,她在这暗室之内,至少已经呆了七八个小时了!
浑身疼痛,周身的伤已经被处理过,不再渗血冒汗。但穴道依然是被封的,双手被紧紧地缚在柱子上,冰凉的铁链铬得她的肩胛和手腕都隐隐作痛。
这具身体真是娇嫩呢,这一点小小的束缚就让她又受伤了。程子妃能感到,自己不过稍稍挣扎了一下,手腕处好像又流血了!
一直没有人来提问她,就这么被绑在这儿坐以待毙?当然不可能!
她程子妃的人生中,还没有完全被动的时刻!
程子妃深呼吸了一口气,慢慢凝聚丹田那一抹微弱的气息。
中午的时候和他们交战的久了,这具身体的力量真有不及,但此时,她来到这个时空内修练了多日的内息,依然还在。
萦萦袅袅,似有若无的一丝微弱气息,通过程子妃的凝神调控,慢慢在丹田浮起,形成一股细流,渐渐地涌入四肢百骸,畅游无阻!
胸口处,有一股暗黑的阻力,似乎要阻止她冲破全身,但当那内息越来越柔韧的冲击时,暗黑之门终于打开,胸口处的阻塞彻底被打开,豁然开朗!
呼!
穴道终于解开了!
程子妃松了一口气,继续盈转着胸中的细流,那一抹温热渐渐流至指尖,连手腕处的流血也感觉不到了。
正凝神修练中,地下暗堂的入口冒出几道人影。
入口处摇曳的火把,将那三人的人身影拉得长长的,仿佛黑影怪一般。
程子妃霍地睁开眼睛,刚才那三人到达头顶之时,她已有觉察,但内息正行至紧要处,来不得一点耽搁!幸好,她已经冲破了穴道,体内滚滚奔流的气息也在告诉她,她的内息在那场争斗中,竟然突破瓶颈上升了呢!
她倒要看看,慕容修远能把她怎样!
“我的王妃醒了?”慕容修远带着姜甲和黑鹰走近,修长的手指轻轻拂上程子妃的脸颊。
程子妃哼一声,心里飞快地转动着。自己被绑着,就算穴道解开,也不利于逃出。不少得要陪他周旋一番,解开铁链,日后再找他算账不迟!
“多谢王爷挂心,我早就醒了!怎么,这是又要来提点我?”
程子妃冷笑了一声,虽然理智告诉她应该柔软一点,温柔细语的求齐王的宽恕,也许慕容修远看在她的美貌上就会放了她。可是一见到慕容修远那张伪善的脸,她就恶心的直想喷他!
“哦,让王妃受委屈了。”慕容修远笑得好不温柔,只是那笑意却冷冷地挂在嘴边,并没有到达眼底:“本王有几事不明,还请王妃为本王答疑解惑。若王妃答得让本王满意了,本王马上就放了你,可好?”
此时此地,由得她说不好么?
程子妃依旧是冷漠的表情,却还是开口答了一个句:“好。不知王爷有何疑问?”
“现在就乖了么?你若是一直这样乖,又怎么会如此?”慕容修远冰凉的手指抚上程子妃的嘴角,脸上的笑意瞬间变为恼怒:“对,你从前就是很乖的,可是乖的让人讨厌!”
说罢,他狠狠地甩了手,似乎要甩掉手指上诱人的温度。可是指尖那一丝**,生生就钻进了心里,搅得他心里也多了一分颤栗。
暗恼自己这般没定力,慕容修远挥挥手让黑鹰上前:“黑鹰,你与王妃说说,到底有哪些不对?王妃出嫁前,可是你带人前去中州代本王探望的,就由你来问问王妃吧。”
呵,原来两人大婚前,慕容修远就曾派人查探过“程紫绯”了呢,也难怪他们会觉得奇怪了。
程子妃心里冷笑一声:这怀疑是不是也来得太迟了?她已经附身有大半个月了,慕容修远早就见过她,如何到现在才来盘问?摆明了要和她过不去吧?不过她无所谓!
黑鹰走上前,恭敬地朝程子妃拜了拜,面无表情地问道:“对不起王妃,小人失礼了,如果言语中有冒犯,还请王妃原谅。”
原谅?
这真是她今天听到的最好的笑话!程子妃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几乎要笑出声来。不是为他的话,只是为他的恭敬严肃而已。既然他们都怀疑了,难道这男人看不出,慕容修远已经根本不把她当什么王妃了吗?那他又何必要继续做这假惺惺的礼仪呢?
黑鹰抬眼看了一下程子妃,退后一步问道:“小人当日在中州时,是曾听闻程家不论男女老少,都习有武艺,且是程家武师亲开的学堂,分为男堂和女堂。但是小人也听说,王妃的武艺,在程家,不论是男堂、还是女堂,都不过是末流罢了。请问王妃今日,是师从谁家呢?”
原来只是怀疑她的武功,并不怀疑她这个人吗?程子妃轻轻勾起唇角:“你既然都调查过,就应该知道,我在程家只是个庶女而已。爹不疼、大娘不爱的,我哪敢露什么头角呢?当然要学着韬光养晦了。”
程子妃说得轻轻松松,慕容修远眼睛一眯:韬光养晦?他就知道这女人会这么说!
不待慕容修远示意,黑鹰又继续接着问道:“就算王妃是为了隐藏实力,可是王妃今日这武艺,却好似并非出自程家。那么王妃真从拜师的人是谁呢?不知王妃是否认识鲁北温氏的人?”
鲁北温氏?程子妃愣了一下。
这个名词她曾经听过,那一次大街上,那个白衣人,也就是程梓柏,也曾这样问她过!
只是那时候,她以为程梓柏不过眼花,看错了招数身形也是有的,没想到今日在这里,又被黑鹰问了一遍!
在前世时,虽然她的武功算是最高的,但大家学的都是近身格斗之术,并没有什么身形特点、招数套路这说。如今到了这里,难道每一家的武功真的不同?难道她无意中按照本能使出去的招式,都和鲁北温氏很像?
不过她可完全不认识什么鲁北温氏,更不晓得各人的武功路数,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原来的程紫绯,她曾师从过鲁北温氏?
程子妃疑惑地轻皱了眉头。她对这具身体的事情并不了解,所有的信息都来源于兰香的解说而已,但在兰香的叙述中,并没有鲁北温氏一说,更没有程紫绯曾经出府之说!
看她半晌没回答,黑鹰和慕容修远对视了一眼,跨前一步继续追问道:“王妃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王妃不必说出师尊到底是鲁家何人,只要回答是或者否就可以了。”
要怎么回答呢?程子妃看着黑鹰面无表情的脸,一时凝住。
“其实我并不知道鲁北温氏是谁。”程子妃想了半晌,决定以假乱真:“你既然查过我所有的过往,就应该清楚,我从来没有出过程府,又到哪儿认识什么鲁北温氏?只是小时候曾经有个黑衣人,半夜来教我武功,我就偷偷学了,但并不知道他是谁。”
程子妃随口编造的说辞,却让面前三人就都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