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离使者话音刚落,在座的表情都微妙起来。这刚给南夏小皇帝送完礼就紧跟着送给南玄瑾?任大殿里的议论声响了一会儿,那东离使者才跟想起来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一块玉质饰品:“本国国君说了,此乃南夏战神王爷之物,国君曾幸得瑾王爷恩泽从蛮族爪牙中脱离,王爷垂恩,特将此玉佩赠予本国国君,使国君顺利回到东离。国君一直视此物为第二国宝,如今终于有了机会来南夏,国君嘱咐本使,一定要将此信物归还瑾王爷,并且表达感恩之心!”
若非场合不对,苏莫简直要为眼前的这位善于抓住人心动向的东离使者连拍三掌,并且还要想方设法说服此人跟自个儿一块儿去酒楼说书,她相信,有这位大使者在,她的故事一定会说的抑扬顿挫,情感颇深,使人印象深刻久久不能忘怀!当然,如果这位大使者的最终目的不是她的话,估计她还是很乐意的!
魏茵茵在苏莫颇为不善的眼神中娇笑一声:“那恐怕使者要失望了,王爷今日并不在殿中。不过王妃姐姐在这儿,大使将玉佩交给姐姐也是一样的。”
苏莫挑高了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位身材高大的东离使者在转过头来看她的时候,居然是个慢动作镜头。偏偏等她疑惑的想要甩甩头看看是不是看错的时候,那个笑的跟个狐狸似的男子的视线就已经落到了她的身上。
未等她开口,那东离使者就皱着眉头,一副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魏茵茵立即上前一步笑问道:“使者莫不是有什么疑问?”
“魏姑娘今日的话似乎有些多。”让苏莫有些意外的,是开口的竟然是南玄修烨,见魏茵茵一副乖巧的模样,冷笑一声,却是对着东离使者:“使者看起来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这……”东离使者踌躇了一会儿,仿佛是在说什么开不得口的事情一般。南玄修烨会意,笑道:“今日是陛下生宴,东离又是南夏友邦之国,无伤大雅之事使者但说无妨。”
苏莫瞅着一脸纠结的狐狸男,心里面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至于哪里奇怪她也说不上来。直到这位狐狸男很是恭敬的朝南玄珒皓弯腰大拜,又朝着她拱手小拜之后,那奇怪的感觉就更甚了:“其实将这块信物交于瑾王妃也是在于理之中。但是,本使在进南夏国境之时。曾听闻,瑾王爷三年前与王妃,似乎并未拜天地啊。”
东离使者话音刚落,全场顿时屏住了呼吸,连平时吊儿郎当的苏莫都愣住了。然后这狐狸男似乎没有注意到场内的氛围一般继续开口:“这,虽然这只是一块王爷的玉佩,但在本国国君眼中毕竟是一块非常重要的信物,所以本使才不得不谨慎一点。本使斗胆,想要问一问南夏的礼部,这传言,是否属实?”
东离使者的话无疑是一个巨型炸弹,炸的很多人都头晕脑胀。很多人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坐在上首同样一脸震惊的美艳女子身上,神色不一。但要说那最开心的,莫过于眼睛都晶亮起来的魏茵茵。是了,她怎么忘了,三年前虽然是前帝赐了婚,但毕竟没有拜过天地喝过合卺酒,她差点就要忍不住替那礼部官员答话,这苏莫根本就没有与南玄瑾拜过天地!
突如其来的事实犹如一把利箭瞬间射中了苏莫的眉心,使她身子微微的身后倾倒。在听见别人说她没有与南玄瑾拜过天地之
后,她的第一反应,是心里面居然有了点儿疙瘩,然而这疙瘩也只是起了一个小头就被苏莫满心的尖啸而起的兴奋给掩没了过去。
对啊!!她怎么给忘了,她根本就没有跟南玄瑾拜过天地啊!也就是说她与南玄瑾除了老皇帝那个二百五的一道口头禁锢的关系之外压根儿就没有半毛线的关系啊!!也更加就是说,这些日子以来面对的所有事情她除了是个运气不太好哔了狗当了个冤大头之外然后未来就会有大把大把美好的日子在等她啊!!
苏莫差点就要大笑着拍案而起,那特玛的她还蹲在这儿受这跟别人长得像就要承担美的责任的鸟气作毛!?
很是兴奋的情绪被她死死的压住,那扭曲的面部表情在旁人看来就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而有些接受不了却因在皇家之中而强忍的愤怒感。在礼部尚书一脸僵硬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苏莫拧着两道眉对着那东离使者怒目而对,心里面却不断的喊着对方‘小可爱’的强烈反差情绪,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东离使者,很是颤抖的开口:“简直是一派胡言!本王妃与瑾王爷的婚事乃前帝亲自下旨,岂是尔等能够随意抹黑否认的!皇上,这东离使者分明就是对瑾王爷大敬,臣妾斗胆,请陛下将此嚣张的目无礼法的莽夫拉粗去!”似乎意识到自己咬到了大舌头,紧接着开口:“出去!”
罗心玉似不经意般朝坐在自己旁边的自家相公望了一眼,那颧骨很高体型看起来比罗心玉还要瘦一点的当朝宰相李杰抚着自己稀疏的几根长胡子,轻笑一声:“禀陛下,依老臣所看,东离使者所言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毕竟来者是客,使者也没有什么大不敬的地方,这,王妃所说的莽夫老臣实在是不能认同。依老臣看,这使者也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王妃,还是莫要放在心上的好。”
苏莫立即噙着一双泪目哀怨的看着李杰,心里面默默的喊着老婊砸:“这种对本王妃与王爷的大不敬之言也能当玩笑开吗?本王妃倒是没什么。但是瑾王爷的声誉岂能如此被玷污?李相大人却将之认为是个玩笑,是何用意?难道李相就如此的对瑾王爷不满吗?”
李杰面色沉了下来,摸着没有几根毛的胡子顿住,那一双饱含官场生存竞争的浊目微微眯了眯,拱手对着上空某处,笑道:“王妃言重了,王爷乃南夏之傲,老臣岂敢有不敬之心?只是这东离使者所言确实属实,老臣不愿寒了东离的友邦之心故才有此所言,若是惹得王妃心中不快,还望王妃海涵。”
所以宫斗变成官场斗的时候绝对要躲得远远的!看看看看,这个老男人就说了三句话,立马从个人的打脸纷争愣是上升到了国际打脸上,毕竟是不要脸许久的人物,苏莫在无语了几分秒之后立即一副受了严重打击加不堪受辱的模样,那含着眼泪的眼睛透露出愤怒耻辱还有一丢丢想要极力掩饰她与南玄瑾并没有拜天地的逃避感:“你!”说完两眼一翻毫不犹豫的将脑袋往面前的桌子上一磕,发出极为沉闷的‘咚’的声响,可见其脑袋之沉。
忍住想要摸摸脑袋上被撞出的包的冲动,苏莫竖着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小皇帝见她晕了肯定会派宫女送她回去,那些宫女碰到自己之后也是一定会发现自己衣服上的怪异,不过她不担心,这些宫女猴的跟成精了一样,扶住她的手也只会更紧而已。
第一个反应
过来的是魏茵茵,她惊呼的一声“姐姐!”让短暂陷入沉寂的大殿又热闹起来,接着南玄珒皓那小子稚嫩又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来人,将皇婶扶入内殿,传御医!”然后就是一阵稳而不乱的脚步声朝她走来,如她所料,那扶住她胳膊的两个小宫女手微微一顿,紧接着她的腰上立即就多了两双手帮她拖住了即将散开的衣带。苏莫满意的一笑,非常放心的晕过去了。
殿内有一阵小小的闹腾声,在东离使者连声的致歉声音中,苏莫被两个小宫女搀扶着进了玉芙殿的内殿中,刚躺下那背着药箱的老御医就从门口处匆匆走了进来,苏莫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被御医给识破了,依她来看,像他这样的老滑头瞧不出病来才会显得奇怪。
那隔着一方丝巾搭在她脉上的手按了一会儿之后,就听到那老头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语气对着跟进来的魏茵茵等人说:“王妃这是怒火攻心所致,微臣开个方子给王妃服用便可。”躺在**的苏莫很是适时的睁眼,挂着一双泪目盯着魏茵茵说:“本王妃身子不适,若是再呆在宫中怕是只会给陛下徒增烦恼而已。魏姑娘,可否劳烦你替本王妃去跟陛下求个回府的恩准?”然后她一定会重新将那被南玄瑾给封掉的狗洞重新刨出来立马滚蛋!
魏茵茵很是纠结了一会儿的模样:“陛下生宴之上茵茵怎么能够替代姐姐呢?如此大的不敬茵茵可不敢啊!可,姐姐的身体又….哎,这可如何是好?要不,姐姐就休息片刻,然后茵茵扶姐姐过去可好?”
“魏姑娘啊!”苏莫忍住眼泪痛不欲生的模样,虚弱的伸出自己的手想要抓住魏茵茵却又因力气不够而又无力摔在**:“魏姑娘,难道你还想再让本王妃丢脸一次么?”
魏茵茵捏着帕子后退一步:“茵茵不敢。”说完又笑道:“姐姐既然身体不适,那茵茵就替姐姐向陛下请示一番,想必陛下看在姐姐如此劳苦的份上,一定会恩准姐姐回府的!”
看着魏茵茵嘴角忍不住露出花儿一般的微笑,苏莫忍住跳起来干掉她的冲动,挥挥手:“去吧。”
苏莫又挥手将众人都赶了出去,然后走到屏风后面将自己那断掉的绳子给重新系了一遍,这才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出来。贼头贼脑的左右瞧了瞧,突然双手叉腰仰面突然狂笑了起来,然后她才笑一声就顿住了,低下头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四处瞧了瞧,最后才捂住嘴闷闷的笑着。
这一切都被躲在暗自的两个暗卫看的清清楚楚,其中身子突然一僵,没有任何预兆的就朝身旁的另一位兄弟踹了一脚,那旁边的人早有预料,轻轻一个跳跃便躲过了攻击。待确定没有被发现之后,才压低着声音说道:“你干什么。”
“快,你赶紧去找王爷回来。”那个踹人的暗卫盯着那个得意的在屋子里转圈的人儿说道,王妃之前胡闹的时候,王爷曾派了十大暗卫陪着王妃胡闹,他就是其中之一。以他对苏莫一段时间的了解,他突然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而另一名没被踹到的则没有参与过跟王妃胡闹的队伍中,很是不解的问:“为何?”王爷只是让他们保护王妃而已,如今王妃没有任何的危险,现在这位生死与共的兄弟叫他喊王爷回来干什么?
那暗卫的眼角抽了抽,很是无语但无比确定的说道:“王妃要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