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举一行大船,千里迢迢返回福建福州,到下船的时候,自然有人接待,这些百姓也是心中忐忑,不知道最后会面临什么处境,待得下船之后,看见那巨大的港口,往来如织的人群,各个衣着齐全,面有红光的,这才心里踏实一些。
起码,这里的百姓生活的确实不错,比之辽东,不可同日而语。
刘文举怀着忐忑的心见到了王轩,进门之后直接‘噗通’跪了下来,“先生,小人事情没有办好!”
王轩眉头一挑,看着刘文举沉声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这刘文举也是机灵,没敢推脱责任,直接承认自己办事不利,导致百姓损失不小,怨气从生,到最后才说了自己的补救措施,起码百姓的怨气是安抚下去了,王轩还不算失望,只是,如此一来,在辽东的计划可能就要变一变了。
“为什么弄成这种样子?”王轩没觉得计划有什么问题啊!
“这都怪那杨镐,此人贪婪成性,竟然私下压价三倍之多,导致那些兵痞们不知道珍惜,动手的时候肆无忌惮,才弄成如此样子……”噼里啪啦的,杨镐被他说的简直就跟畜生一般。
即便王轩不是全信,也气的直磨牙,“妈的,给脸不要脸是吧!”
“这关东军也是烂的透了,妈的,根本就不能指望他们,与其把钱给这帮王八犊子,还不如给百姓那!”
王轩看着刘文举道:“我问你,给百姓每人五两银子,直接从村庄中拉人,你能不能把人带出来!”
刘文举一听,立刻皱眉思索起来,他不敢贸然答应,若是连续两次办砸,那他在王轩这里也就彻底臭了,思来想去之后,他才抬头说道:“说动百姓不难,难在如何把人安全带出来。”
“大凌河意外,几百里地,人烟稀少,百姓十分分散,若是没有大军护持,我怕会受到关东军袭击,到时候,便得不偿失了。”
“而且,此事一次两次还罢了,一旦做多了必然被关东军发现,毕竟是几万人口,关东军不会甘心让咱们弄走的。”
“不单单是关东军,还有女真人,也不会甘心的。”
麻烦!王轩也皱起了眉头,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可若是代价太大,他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大军是不可能的!”王轩直接摆手,虽然他手里有五万大军,可也架不住这么消耗,现在已经分散出去6000人了,又租借出去一万人,手里剩下只有三万五了,再分散,就有些不够用了。
而且,为了辽东哪里出动这么多人他也觉得不值当。
听王轩这么说,刘文举神情一暗,没有大军他真没把握。
“不过。”王轩稍稍一顿,继续说道:“大军不行,但是给那两千人还是可以的。”
刘文举眼睛一亮,两千人也不少了,王轩手里都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这两千人,比关东军五千人都强,虽然不一定比得过女真人,可也绝对是一股庞大的力量了,没想到他刘文举也有一天能驾驭这么一股庞大的力量。
“我会派人带两千人过去,就觉华岛吧,在那里建设一个港口基地,一来可以做港口的交易城市,二来,也作为大军的驻扎地。”
“双管齐下,能直接弄回来便自己弄回来,不能的话还是出钱,直接找大凌河驻守的将军,我记得是祖大寿吧,至于杨镐……让他去死吧!”
王轩最后一句话说的轻描淡写,却吓的刘文举一机灵,他想报复杨镐是肯定的,但是让杨镐去死他是没想过的,那可是辽东经略使,真正的封疆大吏,军政一把抓的人物,怎么可能说杀便杀!
刘文举抬头偷偷看了王轩一眼,随即赶紧低头,这位胆子是真的大啊,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事实上,杨镐什么的根本没放在王轩眼中,让他死,简直太简单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罢了。
只是,人不能白死,死前也要发挥点余热。
事情便这么定下了,王轩传令下去调兵,这次出发准备的时间却有些长,毕竟是辽东,那边天寒地冻的,现在又是小冰河时期,南方兵去北方,气候问题就需要操心不少。
过冬的各种物资要早做准备,好在,现在福建什么都不缺,棉被,棉服,棉手套,棉帽子,一生令下便可以做出来,取暖什么的更简单,一批煤炉子就成。
唯独港口建设要从这边调运水泥。
不过冬天还有几个月,不用太急。
而且,这次王轩也要亲自走一趟,他还没去过京城那,这次顺便走一圈看一看。
一周之后,大船队再次出发,两千士卒加上一批工匠携带了大批物资开始了北上之旅。
一路,过东海,黄海,绕过山东,进入渤海,再一路北上,直奔觉华岛。
这觉华岛在三百年前,唐宋时代称桃花岛,辽金时代称觉华岛,辽时还见过一个县城,岛上有一些建筑基础,目前,岛上有大明水师五百多人再次驻扎,用来防备女真人从海路骚扰锦州后方。
当然,这些消息王轩是知道的,不过,那又如何,五百人而已,土鸡瓦狗!
大船队足足五艘千吨战舰,身后还跟着五艘两千吨载重的运输舰,大白天的,就这么浩浩****地直接朝着觉华岛而去。
觉华岛上,一个在大明朝廷看起来不错,一个在王轩看起来十分简陋的码头上,几个负责巡逻的水师兵卒正百无聊赖地聊着天,憧憬着什么时候能回到大陆,找个白白嫩嫩的娘们时,忽然一个兵卒一下愣在哪里,随即用力揉了揉眼睛,“这,这,好大的船!”
随着这一声惊呼,其他五人也朝着码头外望去,便见到远处海面上有一连串的大船直奔这边开来。
毕竟也是水师士卒,那处海面大约多远,还是心理有谱的,可那船,现在看起来就如此的大,若是到了近处,六人简直不敢想象。
“哪里的船?竟然如此巨大?”
“没见过啊,这船型没见过啊!”
“要不要报警!?”
“报警?不用吧,不可能是女真人,女真人的船又不是没见过,又小又破,这种大船便是水师之中都没有,必然不会是女真人的!”
“那你说是哪里的?总不会是我大明的吧!”
“为什么不会,当年永乐年间,我大明的宝船就绝对有这么大!”
“呃……这倒是,难道是朝廷新造的宝船?”
六人震惊莫名,在这议论上了,连去找岛上将军报信的事都忘记了。
大船缓缓靠近,最先靠岸的是千吨战船,王轩站在甲板之上,看着岛上的军营纳闷,我特么这都靠岸了,岛上的水师官兵咋还没个反应那?
妈的!
这特么什么素质!
王轩摸了摸脑门子,他是真的服了大明官兵了,这特么要能打胜仗就怪了!
“齐雪峰。”
“末将在!”齐雪峰上前一步,抱拳行礼。
“带本部人马占领觉华岛,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属下领命!”说吧,齐雪峰转身招呼一声,一艘艘大船之上开始放下小艇,军卒换乘飞速朝着岸边划去,他这边直接放下跳板,开始朝着码头冲去。
岸上,六个人看到这一幕目瞪狗呆,伍长有些磕巴地说道:“这,这,这些人划下船登陆干什么?为什么这么着急。”
“伍长,我,我这么看这些人不像好人啊?”
“是,是啊,不像我大明的官军啊,啊,他们冲过来了!”这人一声惊吓,下意识的转身就跑,跑出去几步才发现竟然没人跟上,回头一看,便发现伍长带着其他人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双手高举,竟然,竟然特么的直接投降了!
妈的!
没骨气!
大大滴狡猾!
“噗通!”他也直挺挺跪下,双手举的老高,动作十分标准。
跟着第一波人下来的齐雪峰都看懵逼了,随即摇摇头,“这特么的,一群窝囊废啊!”
“这种人当兵都不能要,老兵油子,已经没有训练价值了。”
迈步刚刚走进,便听到那伍长谄媚的声音,“这位大人,我们投降,愿给大人带路,岛上的人我都认识,都熟悉!”
得,这么干脆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行了,你起来吧,跟在我身边,其他人缴械看押起来。”
“谢大人!”这三字让这伍长说的‘曲折婉转’那谄媚的样子让齐雪峰都有些肉麻。
其他五个明军士卒暗暗咒骂,竟然被他抢了先,真是该死,面对来缴械的军卒,五人十分配合,老实的叫人‘心疼’。
一炷香的时候,一千五百大军已经集结完毕,齐雪峰带领之下直接朝着岛上水师营盘杀了过去,这种情况王轩连担心都懒得担心。
知道一千五百人杀到营盘外三百米的时候,才被里面的人发现,警报钟声忽然响起,营盘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只有钟声不停,直到几秒钟后,‘轰’一下,营盘内的五百来人一下炸锅了……
就如油锅里了倒进去冷水一般,兵卒四散如没头苍蝇般四散乱跑,警报钟声响起,所有人都以为是女真人来偷袭了,自然吓的魂飞魄散。
这种营盘的攻防战,王轩军中日常都不知道演练过多少次,齐雪峰连指挥都不用,只是下令攻占营地,投降不杀之后便不用操心了。
即便连一个小兵都知道自己具体要做什么!
即便营盘寨墙上连防守的人都没有,这边已经没人会放松,依旧按照操典,有五百强弩手瞄准寨门附近,五百刀盾手手持钢盾钢刀,身体微微半蹲,侧身开始冲锋,在冲锋的一刹那,强弩手直接放箭,覆盖整个寨门附近区域。
一百多米,20秒之内便能冲到,最后十几米的时候前两排刀盾兵猛然加速,盾牌顶在肩头一起朝着寨门狠狠撞去,这是完全拿自己当攻城锤用了。
两排,整整五十人,几乎同时撞在寨门之上,里面只是一个横木门栓罢了,如何能抵挡这种猛烈撞击,“咔嚓!”“轰!”
门栓断裂,寨门轰然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烟尘。
五百人进入之后并不着急冲锋,而是在门口直接布防,等待后续援兵在一起进入,但一千五百人全部冲进来之后,才分散成三股,朝着三面围杀过去。
营地内驻守的明军将领正享受两个小妾的服侍,一手摸着一个小妾的胸,另一只手正在掏掏摸摸,听着怀里小妾的婉转的叫声,而要紧处正被一温柔的花瓣包裹,爽的飞起的时候,忽然警钟想起。
将领本能的一惊,听着钟声,瞳孔一缩,不可描述之处也是一缩,‘噗’……浑身一个激灵后猛地爬起,脚步还有些踉跄,顾不得没穿衣服,甩动着毛毛虫便冲出们去,大声吼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是女人真打过来了吗!”
门口的两个亲兵也不明所以,惊慌地回道:“属下不知,没人来报信!”
“操!”将领大骂一句,随即忙道:“赶紧喊亲卫都过来收拾东西,若是有女真人来咱们就朝着后山跑!”
说罢,赶紧扭身会去穿衣服,后山是他留的后手,有两条船,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时跑路用的。
在大明做军官,有两个技能是必须要掌握的,一就是跑路的能力,不会跑的,都死了。
二就是能说会道,如何把跑路说成转进,如何杀良冒功,不会说的,永远别想升官。
他这边刚回去穿衣服,便听到轰的一声炸响,感觉地面都跟着震颤了一下,此时,也顾不得两个美娇娘了,什么都没有银子要紧,美娇娘以后可以继续买,留在这里还能拖延一下追兵的速度,也不算浪费。
尽管两个**娇娘扑上来哭着喊着要跟着走,可这时候的军官可没了刚才的温柔,大骂一声,“滚”,随后,手臂一挥便把两人推倒,立刻迈步就往外走。
刚刚推开房门,一瞬间他就愣住了,脸上肌肉颤抖,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张张嘴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