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福建各地的居民经常能看到卫所军卒大规模出现,刚开始,百姓们还十分恐惧,吓的四散奔逃,毕竟,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官过如剃……
一般对本地的危害来说,兵是大过匪的,当然,比当官的还是要差一些。
不过,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王轩对军纪要求之严格,堪称大明之最,军中当然是将军最大,但是,王轩也安排了一些文人,这到不是监视谁,这些人的工作就相当于辅导员,是给大家讲政治的,以此来保证大家政治正确,同时,也监控军纪。
现在,每次在路上遇到大批的军卒行军,所有人便只需要避让开来,旁边围观变即可。
开始的时候大家还都好奇,时间长了便也都习以为常了。
这都是王轩的安排,他称其为‘拉练’,要习惯于行军,急行军和长途行军,同时,还有不少演习项目,在没有战争的情况下,只能以此来磨炼兵卒的意志。
另外,这种练兵也是对地方的一个威慑,警告那些有小心思的人,什么叫做天威,做事之前要好好思考一下,别弄的自己万劫不复。
“主上,这事您要的资料,全省范围内,那些山寨和幕后主使都记录在案。”夜惑把厚厚一叠纸递给王轩。
王轩随手翻开一个看了下,延平府,将乐县,天阶山,大寨主姓程,本是将乐县程家子弟,后闯**江湖七八年,一身功夫勉强进入三流层次,回到福建之后在程家安排下在天阶山建立了山寨。
程家利用山寨土匪打劫附近的村庄,十几年来,共计杀害四十多人,伤者不计其数,通过这种手段,获得土地近千亩。
王轩又翻看了后买一些资料,粗略浏览了一下,福建九府,不下六十处山寨,尽皆与当地大户有联系,涉及大户不下八十家。
通过土匪山寨,抢劫百姓手里的粮食,没了一年的收成,没办法之下便只能卖房子卖地,这样一来,这些大户便能合理地兼并一些小门小户和百姓的土地,还让人挑不出毛病。
只要不是一次做的太过分,便不会引起什么怀疑。
平日里也偶尔打劫过往商人,反正之前大明的卫所军找就糜烂了,对他们也没什么威胁,只要不闹的太过分,没人会管他们,即便猜到一些的地方官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真是丧心病狂啊,为了那一点破逼土地,啥事都特么能干的出来。”王轩看了几个便没兴趣看下去了,随手把资料扔在桌子上,“妈的,有这种决心,干点啥不能发家致富,脑子真是有病。”
“这些人,一个都特么留不的,确定与之关联的就这么多吗?”王轩抬头看夜惑问道。
“能查到的就这么多,据我们所知,这种手段只是初期能用。”说到这里,夜惑难得露出一些情绪,愤恨中带着一丝嘲笑,“嘿嘿,当这发展到一定程度后,这些大户便要注意名声了,解散山寨势力,修桥铺路,赈济灾民,据说能积累阴德,对后世子孙很好。”
“……”一时间,王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古往今来,很多人的原始资本积累都是血腥的,只是被时间掩盖之后,真的没法去深究,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王轩也不得不明白。
“砰!”
刚刚被放在桌案上的文件被定逸菇凉拿过去看了看,她本就脾气暴躁,看了这东西立刻气的狠狠地一拍座椅的扶手,顿时,扶手被拍的粉碎,“放他娘的屁,先是杀人无数抢劫钱财,然后稍稍拿出一些来便能功德了吗,简直放屁!”
王轩似笑非笑地大量一下定逸菇凉,随即笑着说道:“这不是佛家的说法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狗……”定逸本就脾气暴躁,一激动之下差点连王轩也骂了,还好田伯光反应的快,一把伸手按住了定逸的嘴。
定逸也反应过来,随后拨开田伯光的手,这才继续说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说的是,贪、嗔、痴、慢、疑,这些都要放下,通通放下,万缘放下,那一刻,回归自性,忏悔业障,得见真我,什么时候变成这种纯粹的伪善了!”
王轩一愣,随即笑道:“别管原意是什么,佛家讲心,但是治理天下讲法,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看的你是怎么做的,而世人多是用‘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种说法来为自己开脱,这事佛家脱不了干系。”
定逸张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这人从不喜欢狡辩,别说世人,便是佛门,也多用这话来为自己开脱,不然,这种歪理邪说又是怎么流传出去的!
前段时间,王轩让田伯光和定逸改练内功《九阳神功》,现在,两人内力全部转换完毕,九阳神功小成,一身功夫稳稳进入一流层次,自然要出来继续给王轩办事。
而且,这定逸菇凉习练了国术和九阳神功之后,原来黝黑的皮肤也便白了许多,与普通人比也就稍微黑点,身材也不似曾经那么魁梧彪悍,现在有胸有腰有屁股的,虽然性格一如既往的暴躁……好吧,她依旧是个‘女汉子’。
王轩也不明白这是什么原理,他估计,可能是之前定逸的身上雄性激素太过,修炼了国术和九阳神功之后,从深层次调理了身体,这才让她变得更正常女人差别不太大。
若是未来九阳神功大成,变成个美女也未可知。
“新兵们也训练很久了,正好,也经历下真正的战斗,传令各地,下月一号,统一对各地的山寨发动进攻,田伯光,定逸,你两人也出去走一圈吧,有几个山寨寨主也算是高手,你二人去坐镇,省的给麾下造成大量无谓伤亡。”
“好的,主上。”
王轩一声令下,福建各地的一些山寨和匪徒,都成为新兵的训练目标,大部分都被一网打尽,能跑掉的也就单独那么一两个人,影响微乎其微,顿时,整个福建变的一片‘和谐’,也没人干不和谐。
若说剿匪这件事,轰动还不算大的话,后续王轩的动作才是震慑了很大一批人。
……
延平府,将乐县,法场之上搭建了一个高台,此刻正在搞公审大会,天阶山上的山寨前段时间被剿灭了,几个当家的都是活捉了,此刻,便捆绑在高台之上。
除此之外,县里的一个姓程的大户,全家也被绑缚在旁边。
附近十里八乡的村民也听说要公开审判山匪,不少都跑来看热闹了,黑压压的,围在法场周围。
而县城之内的其他大户,被要求必须参加,在最内圈一个个面无表情地站着。
县里曾经的捕头,现在的治安大队长站在高台之上,手里拿着一份罪状在那里宣读,“经查明,山匪头目程XX等三人,均是出自程家,利用土匪下山劫掠附近村庄百姓粮食财务,杀伤人命,逼迫百姓卖房卖地,卖儿卖女,证据确凿,涉案人员八人,全部判处死刑,浇筑水泥雕像,以警告世人,莫要以身试法!”
什么!
竟然要把程家人全部处死?
就这么一点小事就要灭了程家?
县内大户,不管是与程家交好的还是与程家有仇的,此时一个个脸色都变的难看无比,一个个交换眼色,大家都是同一类人,难免升起兔死狐悲的感觉。
至少在这些大户心里,死一些草民罢了,即便他们不搞些手段,一旦有天灾发生也很难过的下去,早死早超生,下辈子还能投个好胎,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
若是两大家族相斗,被灭了无可厚非,可因为一些草民别灭门,实在是有违天理。
“不,不要啊!”
“大人,饶命啊!”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八人中大部分哭嚎求饶,却也有不服的,策划一切的程家主便大声高喊起来,“你们凭什么审判我,你们有什么权利,我要见县令,我要见知府。”
“啪!”一个衙役一脚将要挣扎站起的程家主踹倒,“见个屁!”
“我知道你们都听那王轩的,我告诉你们,他倒行逆施,欺压良善,肆意陷害忠良,大失民心,逼的我们福建这些良善百姓都活不下去了,最后必然不得好死,你们这些走狗,早晚也会下地狱的!”
“去你吗的!”
差役被骂的恼羞成怒,再次上去狠狠踹了几脚才被身边人拉住,“马上要死的人了,跟他计较什么!”
“我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会在地下好好看着,这王轩倒行逆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见程家主还在喊叫,那些差役也脸色难看,直接撕下他衣服一角把他嘴给堵了起来。
除了这程家主和那被挑断了手脚筋的三个当家外,其他人早就崩溃了,每两个差役抬一个,尽管对方拼死挣扎,可毕竟被绑了个结实,还是被一个个扔进早就准备好的大铁桶里。
从前即便有死刑也都是砍头罢了,这灌水泥墩子还从未见过,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倒是十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