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哥的寻呼机号码也被查出来了，随后查出威哥真名叫纪钢威，与鬼爷曾是狱友，无正当职业，长期呆在广东，人际关系背景复杂。

刑侦队基本可以确定，鬼爷、康巴、吴奇、罗江、陈皮这一伙混混交往比较密切，刘老四放弃收入不错的道士不做，转而和他们混在一起，必有所图，联系到他们突然出手阔绰，必定是一起干了获利丰厚的违法勾当，威哥是关键人物。凶嫌必然在鬼爷、吴奇、陈皮、刘老四、威哥这五人之中，极有可能是他们共同犯罪。

在工作会议上，刑侦大队长向段局长做案情汇报，请求向全省及广东、京城两地公安机关发出协查通报追缉。

段局长却敲敲桌子：“为什么不把霍大元和他儿子抓起来？”

刑侦大队长苦笑一下，道：“局长，您没看到，霍家的那阵仗太大了，四五十个保安，全是清一色的退伍兵，齐刷刷地守在四周，几百号员工一个个怒气冲冲堵在马路上，生怕我们把霍家人带走了，砸掉他们的饭碗，我担心出现不可控场面，再加上霍大元很配合我们问话，把详细经过都说了，我感觉他应该没有杀人嫌疑，所以——”

段局长劈头打断他的话：“所以你就任由杀人嫌犯逍遥法外？你忘了霍大元当过侦察兵上过越南战场吗？你忘了他曾经亲手用匕首杀过几个越南鬼子吗？你要记住，他有足够武力能轻轻松松杀人！”

刑侦大队长低声说：“局长，法医鉴定，死者虽已白骨化，但是尸骨上无骨折骨裂痕迹，看不出致命伤。现在还不能确定死因是谋杀，不能排除非人为意外死亡。”

“什么非人为意外死亡？”段局长厉声反问。

“比如溺死，毒蛇咬伤致死，突发猝死——”

段局长再次打断他的话：“用手捂死算不算啊？尸骨上有没有骨折痕迹啊？”

刑侦队长顿时哑口无言，段局长用手指用力点点他：“要记住你的身份，你是天士县公安局刑侦大队长，不要因为和霍大元喝过几回酒就忘了自己身份！你破案能力一流，但是为什么没把你列入11

??25专案组成员而把市局卫科长调来主管侦查盗墓大案吗？就是因为你经常搞混淆私人感情和公务原则！”

刑侦大队长低下头去。

段局长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向他扑来！

“刘老四什么职业？靠什么谋生？”

“做道场，看风水，家传的道士活，是在当地有点名气的道士。”

“现在霍家除了家人外，还有什么人？”

刑侦大队长心里顿时一抽，低声答道：“原甸子镇镇长温友申就住在霍家旁边，温家人经常出入霍家；还有蓝水乡古雅岭村村民李木憨与霍家合伙开了个蘑菇基地，平时帮霍家做饭；还有康达房地产公司安保部部长助理张志高，是霍大元儿子霍海的保镖，还有，”

他一咬牙，“还有一个面相约六七十岁的老道士，个头矮小，面貌奇异，两边眉毛为白色，垂到耳际，身穿道袍，手拿拂尘，我听霍大元儿子叫他师父。”

“嗯，嫌犯刘老四和霍家有没有私交啊？”

“……有，据调查，霍大元儿子霍海的干爷爷做葬礼时是刘老四全程主持做道场，死者康巴、嫌犯陈皮与霍家发生矛盾时，刘老四曾出面说和，后来鬼爷这伙人与谭大志霍大元发生斗殴，也是刘老四出面求情。霍大元都给了刘老四面子。”

“那就是说私交很亲密了。”

刑侦大队长赶紧否认：“不，恰恰相反，霍大元一直在秘密调查刘老四的犯罪证据，他在问话里坦承，他发现刘老四加入以鬼爷威哥为首的盗墓团伙，说服嫌犯陈皮答应充当他的线人，向他暗中报告团伙行动。

陈皮还供出这个盗墓团伙曾经盗挖两座坟墓，刘老四因为会看风水做道场搞迷信，所以被鬼爷威逼利诱加入这个团伙。根据刘老四提供的墓葬地点，他们挖出了一批陪葬品，在广东变卖获资四万余元。那次团伙开车准备去古台村盗墓，与霍家发生纠纷，鬼爷受伤住院，因此取消了古台村的盗墓作案。”

段局长冷声道：“照你这么说，霍大元还提前制止了一次盗墓犯罪？”

“是

。另外，霍大元还提供一个重要线索，8月22日九点四十分，嫌犯陈皮拨打他儿子霍海的大哥大，要他转告霍大元，他们要去永归县某地盗墓，霍大元考虑到发生在外县，出于办案立功的个人私心，便没有将案情上报。此后陈皮再没联系过他们。我们调出该通联号码，确认是距离该团伙租住地不远的一个比较偏僻的小店公用电话，时间正是8月22日晚上九点四十。”

段局长敲敲桌子，声音发寒：“邱起，你到底要说什么！？”

大队长邱起啪地一个立正，向他敬个礼，鼓起勇气道：“报告局长，我认为霍大元没有参与实施谋害死者康巴、罗江的犯罪嫌疑，但他确有身为警务人员隐匿重大案情不报、未经上级批准擅自与犯罪分子秘密做交易的渎职行为！他有过错，但他有重大立功表现，他报告了一个对侦破11??25盗墓大案极为重要的情报，该团伙曾密谋对甸子镇进行盗墓！

据陈皮交代，刘老四的祖辈就是做道士的，非常清楚甸子镇的墓葬情况，认为有好几个墓里陪葬了很多金银珠宝！

再者，刘老四全家人在11月24日离家，至今未归，下落不明，当晚凌晨就发生11??25盗墓大案，我们有理由相信，11??25盗墓大案就算不是刘老四一伙人下手，也必然与他们有密切关联，极有可能他们纠集或者联合其他人协同作案！

我认为，非常有必要将这起凶杀案与11??25盗墓大案并案调查！我相信，只要抓住团伙中任何一个，这两起大案随之立破！”

段局长毫无反应，冷冷地问：“刘老四是道士，和霍大元关系亲密，现在霍大元家里又有个年老道士，你就没想过刘老四和这个老道士之间存在什么关系？为什么不去盘问这个老道士？霍大元隐匿重大案情，涉嫌渎职，与杀人疑犯有秘密交易往来，涉案颇深，你身为刑侦大队长，出于私情，竟然连将他带回来盘问都不去做，反而百般为他开脱——

邱起，你不适合继续办理这案子，回避吧，这里有个去江苏省公安厅观摩学习半个月的指标，你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