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海冷不丁一个激灵：“呸呸呸！你别说得吓人好不好？”

小玉儿吐吐舌头：“可我就是能感觉到她在教我，而且我一点都不害怕呢！”

“呸呸呸，你要再这样子，我就不准你再学刺绣了！”

小玉儿有点委屈地低下头：“好吧，我尽量不去想她好了。”旋即又抬起头，“你还没说她的故事呢！”

“真不晓得告诉你好呢，还是不告诉你为好！”

霍海懊恼地砸吧嘴唇，道，“这六太太不是我们南安人，更不是我们天士县的人，她是江苏苏州人，从小就是童养媳，据说长得跟天上仙女一样的漂亮，当年小日本侵华，攻打上海江苏，她们全家被迫向大后方迁移逃难，在南安省被马永贵撞见。

马永贵一眼就看上了她，提出用五千块大洋娶她做六太太。当时逃难途中钱财所剩无几，她丈夫她公公婆婆马上答应下来，并向她许诺今后一定会带好她才三岁的女儿，她为了女儿，不得不屈从命运，就这样被马永贵夺来做了第六房太太。

但她一直都不开心，不快活，据说连笑都极少，因为思念女儿，曾经偷偷绣了很多小女孩的绣品，被大太太知道了，将那些小女孩的绣品全部烧了。六太太在抗日胜利后一直想找到她的女儿，可是就在马永贵被抓的前夕，六太太得到一条消息，说她前夫一家逃难到了重庆，躲避日本人飞机轰炸藏在防空洞里，防空洞被炸垮，一家全部活埋。

六太太万念俱焚，绝望之下服了偷藏的砒霜死了。而事实上这条消息是假的，是七太太和五太太妒忌六太太比她们漂亮，才故意编造出来气她的。但这件事又成为马家强抢民女并将她逼死的罪名，一天后，马家家破人亡，全家死绝。

嗯，六太太一直是裹脚的小脚女人，死的时候却穿错了鞋，这两双绣花鞋她每样穿一只，剩下两只又紧紧捏在手里。是那个村民的老母亲在收尸时贪图绣花鞋漂亮，所以私藏了。”

小玉儿听

得眼泪哗哗流淌，好半会才抽噎着问道：“为什么六太太要穿错鞋？两双绣花鞋每样都穿一只？海哥哥，你能告诉我吗？”

霍海想想道：“这个，也许是她吃了毒药砒霜后，神智不清楚了，所以穿错了鞋。”

“她替自己绣寿鞋，我可以理解，可为什么她明明不是寡妇，却要绣寡妇三花鞋？”

霍海顿时大感头痛：“这个，也许，或者，她觉得以前的丈夫对不起她，在她心里面她丈夫已经死了，嗯，而且，她一点也不爱这个马永贵，所以她就把自己视作一个寡妇吧！”

小玉儿居然信以为真地点点头：“你真聪明，一下子就想出了答案。”双手将两双绣花鞋轻轻捧起，素如白雪的纤细手指在鞋面上轻柔摩挲，喃喃声说，“为什么自古红颜总是多薄命，为什么人间总是不允许美人见白头？六太太，你若还在，那该多好啊！”

霍海看小玉儿这幅样子，真有几分走火入魔了，冲上前一把将绣花鞋夺过来，厉声喝道：“你怎么了？稀里糊涂在干什么？”

小玉儿可怜兮兮地向霍海伸出小手：“海哥哥，给我好不好？”

“给个屁啊给！我要烧了它！”

“啊！不要啊！”

小玉儿以为霍海真要把它丢进火炉里，吓得扑过去紧紧抓住被霍海捏在手上的绣花鞋，，哀求道：“海哥哥，别烧好不好？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它们的！你要烧了，我会很伤心很伤心的呢！”

那眼泪珠儿不要钱地往下掉，霍海最怕她的泪，赶紧把绣花鞋塞到她手里：“好好好，别哭，别哭了，你把它收在箱子里，不要再看它们了，不要再看它们了！”

小玉儿破涕为笑，赶紧打开她小抽屉上的挂锁，把绣花鞋锁进抽屉里，于是两人一扫刚才阴霾，霍海便告诉了他在周老爷子家的所见所闻，尤其重点描述了那三只小藏獒，把小玉儿听得神往无比，恨不得马上就亲眼去看看小藏獒是如何的粉嘟嘟如何的可爱。

和小玉儿聊了半个多小时，霍海见她情绪稳定，便放心地去录像厅了。谁知霍海刚走，小玉儿便在家里坐不住了，又偷偷把房门锁上后，拿出绣花鞋，开始对绣花鞋自言自语：

“六太太，海哥哥他好忙呢，都没时间陪我说话，嗯，我很想很想他，恨不得每天每个小时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和他在一起，可是他要做很多大事呢，连爸爸都夸他了不起！六太太，你知道吗，他那个周爷爷好喜欢他呢！海哥哥还说一定要想办法把那头小银獒从周爷爷手里给骗出来，带回我们家养着，嗯，那我一定会很高兴很高兴呢！……”

晚上霍爸爸开车回家，看到霍海又弄来一辆车子，而且还是美国名车凯迪拉克，查看一番又上车驾驶一段路，笑着对霍海道：“儿子，老爸正有点发愁呢，局里有眼红我的家伙故意向领导我的坏话，说我身为公安干警却开黑牌小车，持身不正。我解释说是熟人借的。可领导说不合适最好别开，除非是普通蓝牌的。”

温爸爸也点点头道：“大元，国家干部开涉外的黑牌车辆，是不太合适，现在好了，你开这部车，那部车就还给小家伙的周爷爷。”

霍海立即道：“不用还，我拿给大志哥去开。”

温爸爸问道：“他会开车了吗？”

“会了啊。”

霍爸爸皱皱眉头道：“他还没驾照吧？你们小心点，今年全县交通事故比较多，局里督促交警大队展开清查道路安全行动，无证驾驶无牌上路抓到重罚，不仅要扣车，还要重重罚款，谁也不许说情。”

霍海笑道：“老爸，我正要找您说这事，您快帮忙给大志哥弄个驾照，摩托车驾照小车驾照都要弄好啊！”

霍爸爸把手一摆：“说得轻松，拿驾照有那么容易吗？开车是个技术活，技术没过关就开车，等于自寻死路！你们开三轮车还好点，速度慢，摔了也没多大问题，可开小车能开玩笑吗？”

【作者题外话】：第二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