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录像厅散场后,霍海把一万元交到李木憨手上,并对他说:“憨哥,这一万块你先拿着,我已经让我爷爷去找村里媒婆了,要她帮忙给你介绍个好女人做老婆,如果你看上了对方,那就结婚,暂时先住在我干爷爷房子里,等过些时候我再给你建栋新房子送给你们。”
李木憨连忙摇手:“使不得啊,小老板,怎么能要你给我建房子啊!”
“憨哥,你别拒绝,说实在话,我占了你的便宜,你为人厚道本分,我过意不去,什么新房子家具新娘子的彩礼,都归我全包了,你就等着去相亲吧!”
李木憨当场落泪了,两腿一软,就要给霍海下跪,霍海急忙拦住,可他力气太小,根本阻挡不了李木憨下跪,只得受了李木憨这一跪拜。李木憨流泪说道:
“小老板,我们古雅岭村没人看得起我,就连我亲哥哥亲大姐亲侄儿侄女都不正眼看我一下,我就是个没用的残疾,其实我不笨不憨的,我知道那些东西不能随便给人看,不能随便被人发现,一个不小心,小命都会没了!
我那老祖宗,就是因为这么大的家产惹了祸事,听祖辈们传说,先是老祖宗被杀头,被抄家抄走大半家产,后来又被土匪上门,抢走妇女,成年男子全部杀了,最后一把火把偌大个宅院烧个精光,这里一直冤魂不散,闹鬼啊,半夜里都呜呜呜,平日根本没人敢来,也就只有我才壮着胆子住在那里。
这么多年来,只有小老板你看得起我,从来不笑话我,还守信用地给我钱,让我做录像厅大股东,一生得安保,吃喝穿用不发愁,现在又要给我张罗娶媳妇建房子,我不对你拜一拜,心里不安啊!”
回到家中,霍海又溜回楼上藏宝间,他已经把所有东西都藏在一间屋子里了,看着一屋子宝贝,心里的担忧却更重。
原本预计变卖干爷爷的金条能得两百多万,现在落到自己手里的却只有五万,扣掉给李木憨的一万,口袋里还仅剩四万块,四万块能干什么事情啊!
勉强能在县城郊区买栋农家房子,能在县城里买套三房两厅的住房,可现在哪有房地产市场啊?咦,房地产市场?现在县城里一般都是单位集资
建房啊,好像没有房地产市场这个说法吧?房地产市场?!!!
脑子里神奇地又蹦出一大堆关于房地产市场的知识,什么建房许可,什么土地征用,土地拍卖,什么拆迁公司逼死人命,什么房地产市场是重要经济增长点,什么房地产大热潮,什么无敌海景一览无余,什么欧式住宅欧式风格豪华别墅,什么复式楼,精装修,预售,房贷,月供,一次性付款折扣,什么温州炒房团,房地产中介,什么汤臣一品一平方米十几万,什么京城四合院价值数亿……
无数新奇的名词一个接一个地跳出来,霍海索性拿出纸笔,把这些新名词全部记录下来,把那些重要的房地产知识点全部记录下来,一直写到凌晨三点才勉强写完。看着自己写下的这些东西,霍海心里忽然涌出一个念头:
好像这里面到处都是钱啊,都能赚到无数无数的金钱啊!几十亿几百亿都不成问题啊!要从别人口袋里赚到几百亿,那还不得把别人给祸害得死去活来?
几百亿啊,莫非我是个妖孽,降生于世就是来祸害别人祸害人间的?否则我名字怎么那么巧,刚好叫霍海,谐音就是祸害?
第二天,霍海借口去买新录像带,坐车来到县城。现在他在录像厅里搞古董兑换的声势造得很大,许多人都知道他收藏了不少东西,东西不可能藏在录像厅,傻子也知道他一定会藏在自己家里。一旦被贼子惦记上了,那就会出大祸事。所以,必须尽快转移出来。
眼下最安全的办法莫过于将宝物转移到一个没有外人知晓的房子里,他打定主意要在县城里找一个住宅,自己亲手对房间进行改造,用来藏匿那一屋子奇珍异宝。这是个短期有效办法,不得不为之。
93年的小县城里,房地产根本就是买方市场,大家都想买套房子,都眼巴巴地等着单位搞集资建房。想自己建房,又没那个资本。合适的房子实在难找得很,霍海往返了三四次,才寻访到县法院有套刚刚建好的三室一厅集资楼房,房主因为突然调往宜沙市,所以想把房子卖掉,拿回集资款,不过他依仗是法院家属楼,要求买家必须比集资款多支付一万块。
本来,法院也有内部规定,
家属楼集资房不允许外来人员入住,可这人是调往上级法院去工作,办公室人员不想因此得罪他,便假装不知道这事。霍海得讯大喜,马上请温爸出面找到法院熟人,再通过这熟人介绍,与房主见了面,谈定价格为四万三。
霍海拖着爷爷来到县城,以爷爷的名义与房主签订转让协议。房款是霍爸爸拿出来的,买房子是正事,霍爸爸当然得支持。
随后霍海找到几个小工,挑了不少砖头水泥石灰沙子弄进房子里,弄来一副人字梯,做出一副要大搞装修的架势,再打发他们走人。回到家里,把所有宝物分门别类包裹好,装进农用尿素塑料袋,随后求着老爸把东西装进乡政府吉普车,再开车送到法院家属楼,把东西拎进房里。老爸询问里头是什么,霍海一口咬定是收集来的废旧铜钱书籍。老爸也没多想。
随即理所当然地向家里请假两天,接着一个人关上房门不辞劳苦地亲自动手,将原本比较宽敞的侧卧室隔出一小半,用砖头砌出一堵墙,建出一个秘密封闭空间,铺设数层木板架子,地面洒满木炭和生石灰以吸收潮气,再将宝贝们整齐放上去,全部蒙上一层防水塑料布,最后再把这堵墙全部砌上,留一道没有砌实的暗门,再把墙体抹上粉灰仿瓷涂料,认真粉刷一遍。
他虽然以前从没干过泥瓦活,却干得像模像样,好歹墙壁砌得还比较直,只是抹粉灰和涂料粉刷明显不过关,这无所谓,花掉几千块买来大量木板三合板等装修材料,把侧卧室堆得满满的,客厅里也乱七八糟摆放一地。
好了,这下安全了,什么防盗窗防盗门都不搞,换把新锁就行,以后就算是有贼进来,一进门也会立即打消行窃念头。啥东西都没,偷个屁。
霍海总算去掉心头隐忧,回到家安安心心地睡了个大懒觉。
录像厅门口悬挂的大黑木板除了每天必写的录像片名之外,被霍海在最下方工工整整地写了一行字:大量收购袁大头、铜钱、邮票、瓷器、各种像章、古旧铜器、图书字画、玉器、古旧家具,现金交易,看货论价,老少无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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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