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士道希望从荀长青口中获得一点有关消息，主宰神庭这玩意除了名字唬人，实际本身并没什么屁用。从法灵主宰到祖灵强者，只是从一人变成一军的区别，没资格称为新一层次。在法师的世界中，数量再多，本质不变还是渣渣。

所以，荀长青这‘祖灵’之名名不副实。

进入这层次，唐士道心想他多少跟其他更成功的强者交流过。中立派嘛，各大虚空里偏中立派的人物都挺牛比。然后，话还没有问完，光看荀长青的表情已经失望了。

他这不叫中立。

他应该叫做墙头草，风吹两边摆的墙头草。

“唐士道，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也休想弄什么把戏。这里是你的识海，你无法摆脱我们，也无法战胜我们。我们的要求很简单……”荀长青决定不多话了，直入正题，谈一谈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能够共享一具拥有创世神体血脉的躯体，败了也不亏。

说不定。

假借某种特殊机会，自己可以取而代之，由从属变主人呢。

“你还要求呢，真是脑残还无知啊。”唐士道打断了。

“喔……看起来，你是想自己来一场内部战争？”荀长青很有把握，因为邪灵入侵是不败的，败就是自己损失。

好比他当年也是一样。

对抗，只会自己损害自己，结果没有一点好处。

甚至说，对抗失败还会变成一具多邪灵控制的‘傀儡’，从此再非自己。在尘上尘世，除了特别狠的人物会自我割舍，大部分都选择和平共处。甚至，一些人还故意纳入邪灵，利用邪灵们大大增强自己的战斗力。虽然邪灵的存在是秘密，但祖灵层次的长者都听过。

听到这话，唐士道笑了。

摇头。

“荀长青，你生前已经是全力，但赢不了我。你生前是自我控制，也赢不了我。你生前拥有法器和装备，还赢不了我。现在，你无全力，也无控制，更无装备，最重要的，你已经踏入我的地盘。你能懂吗？你只像一只虫子，在网外就打不赢蜘蛛。现在落入蜘蛛的网中，你还敢说要求，你脑子有病吗？”

“你……”

“你呢，就先呆着，我慢慢研究。”唐士道一抬手，整个‘伪’主宰神庭瞬间分割成无数份，荀长青被单独分离：“其余的邪灵，我一个个慢慢吃掉，慢慢消化。它们实际不止你发挥那点水平，只是它们不太合作，所以你只能发挥一小部分。放心，我会彻底消化它们的。”

“你……你做了什么？”荀长青大惊，猛然发现自己被彻底隔离，完全无法联结四周。

更可怕的。

这个小空间正不断汲取他的力量。

此时此刻，他本来就不多的力量正一点点减少，完全刹不住车。在这个空间，他的法术和技艺都没有用。仿佛，这个空间拥有独立的规则，一切已知之物都无法生效。甚至，唯我独有的力量也无法启动，全部被这个空间镇压住。

“我不需要做什么，这是我的地盘，我的意志就是规则。”唐士道不想解释小虚空，懒得说。

这时候。

荀长青看到所有的邪灵都被独立隔离了。

没有一个拥有反抗之力。

在这个空间，他们就像一堆绘画用的彩笔，要画什么全凭人皇的意愿。

很快。

荀长青看到，人皇真的开始研究了，就当场研究了起来。本来，邪灵的思维意志是无法剥离的，强行瓦解，邪灵的所有力量就会消失。它们的强大已经渗透每一角，它们即力量，力量即它们，没有人能够分离它们。

但，人皇很轻松做到了。

仅仅一挥手，面前的实验品，一个雷暴邪灵被‘净化’了。

荀长青勉强感应有湮灭术的味道。

可是，他想不通湮灭术跟净化有什么关系。如果真是湮灭效果，雷暴邪灵应该‘死’得更彻底才对。唐士道也没有解释，不需要对荀长青这种‘实验品’解释。迄今为止，唐士道成就了四个超越大圆满：元祖完人的旁观者，原始黑焰的吞能者，大湮灭术的净化者，大水晶生命的觉醒者。

对付邪灵，吞能者和净化者都可解决。

进入私属小虚空，那就更容易了。在这个空间，唐士道就是规则定制者，因为小虚空跟虚空的本质是一样的。

荀长青进入唐士道的识海，比蝴蝶进入蜘蛛的大网还作死。

“果然，还是至尊9的基础组成，根本没有突破上限……”唐士道只研究了半分钟，随手一招，轻易就吸收掉了。吃掉这个已经不是邪灵，已经是‘洗白’的生命法灵了。

看到这一幕，荀长青彻底傻了。

此时。

其余被隔离的邪灵纷纷惊叫，有怒嘶，也有求饶，好像各种各样的人物。

唐士道能感觉得出。

它们不像完整生命的情绪，只是沾染了各种强者的情绪。相当于一种复刻方式，每寄附一位强者就复刻他的情感情绪，然后集合多种产生特殊自我。面对唐士道的净化与吞噬，它们才有怒吼和求饶等等不同反应。然而，它们的反应毫无意义。

唐士道一个接一个净化，吞噬，哪怕不是凶暴的邪灵，偏向仁善的邪灵，唐士道也照净不误。

法术就是法术。

活化了也是法术。

一个法术拥有自己的思想不是不行，但，唐士道不允许自己的识海有‘第二种思想’。独立不依附任何人的法灵，唐士道可以当成自然灵体看待。但，自己掌控之内的，有异见，不听话，宁愿直接抹除也不用。

“最后一个……嗯，你的力量已经一丁点不剩下。”数十天时间，唐士道吃完了。

现在。

主宰神庭还剩下荀长青一个，已经力量全失的微弱灵体。

如果唐士道不留一点余能，荀长青早消散了。

“你……我……”当力量全失，荀长青已经变成一个低头缩脑的小人物，之前那高人风骨全碎成粉粉了。

“没别的意思，外面来了两个朋友，留下你提去见一见他们。”

“啊……”

荀长青根本不及反应，瞬间，撕裂感觉升起，眼前已经换了一个天地。

一条木船。

两只木人。

四只微讶的眼睛。

“又见面了，木祖公前辈，木祖婆前辈。”唐士道以旁观者的影子重临，手中提着一团微弱的能量：荀长青。

“你果然记得我们。”

“神谕很强大，我这种力量还比不了。不过，幸好我还有其它手段。”

“很好。那些邪灵你如何处理，关着它们可不是好办法。”木祖公微微笑道。

“全部吃掉了。”

“喔，你能办到吗？”木祖公有点惊讶。

“能，我不止一种超越大圆满。”

“原来如此，老头子也不问，相信你不会说谎。那么，提这个东西来是什么意思？”木祖公指着荀长青。

“问几个问题，可以吗？”

“你说。”

“你见过他吗，他叫荀长青，他也是邪灵。”唐士道问道。

“听过，但没有见过。如果我们见过，他肯定没机会败在你的手上。这么弱小的邪灵，我们可不会错失。”

“明白。”

“还有问题吗？”

“有的，你们听过关于……”唐士道把之前跟荀长青说的话重说一遍，还故意提起了‘机械永生’这个技能，看看木祖公和木祖婆的反应。唐士道不是大意，而是相信它们这种人不会在外胡说。而且，真在外传扬也不在乎。

“听过，事实上，我们就拥有这种能力。”

“神谕宇宙？”

“你猜，我们不会说的。嗯，可以这样说，你这种法力等级能够想到这一点，证明你比同级的祖灵都聪明。但是，想要真正实现它并不容易。所谓神庭法灵，实际还是法灵。活化法术跟活化宇宙可不一样。指物成神只是基础，进阶成长到活化空间，犹其这种能量空间，它会很难。”

“上世秘桥是你们的空间吗？”

“不是。你来自法师网，肯定知道稻草人。我们与上世秘桥，相当于稻草人与法师网。当然，在这里我们可能有利一点。换在其它任何地方，我们都不敢自比稻草人。”

唐士道点头，知道谈话结束。

听得出来。

木祖公和木祖婆不狂傲也不谦虚，它们只是实话实说。隐隐能够听得出，它们自认比稻草人逊色一点，但上世秘桥这个环境可以让它们更好发挥。它们没有问荀长青如何处理，想必也知道自己能够‘抹净’痕迹，绝对不会留下后患。

唐士道示意再见，二人也点头消失。

双方分别。

另一边。

“后生可畏。”木祖婆忽然没来由一句。

“嗯。法师网啊，代代皆有奇才。”

这时候。

唐士道的识海，荀长青也被提回来了。但，他什么都不记得。或者说，在他心目中，刚才没有都没有变化。人皇说提去见什么人，但，人呢？根本没有提出去见面啊。

“你已经没什么用了，消散吧。”唐士道轻轻挥手。

大湮灭术的超越大圆满。

净化者。

它可以抹除一切痕迹，就像日蚀和月蚀的火焰。荀长青连叫喊机会都没有，转眼就消失了。躯体之前被杀死，物质回归虚空。成为邪灵，能量又被唐士道抽取。最后，剩余的讯息也被净化，由创世神体传送一缕讯息，进入创世云图。

由于讯息残缺，它需要一些新的补充，然后才可能转生虚无世界。

因为唐士道的能力，它连直接转生都没有机会。如果参照生命转生的理论……它已经没有资格变成生命整体，大概只剩下变成一根毛发的可能……嗯，还是可能，不是一定。

严格点说。

它这一缕讯息也是唐士道‘复制’保留的，它本身早已经净化归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