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能研究吗？”刻翁追问。

“当然，研究肯定没有关系。但修行的话，我个人觉得不好尝试。如果真的这么容易，原素种族每一个都是主宰了，哪里需要一个个都死抓法则化不放。”唐士道最后一句，主宰们彻底没话说了。原始法域准备公开，事实如何大家就能知道，不存在说谎的可能。

一艄长者，一烜长者，巫戒，人皇，四个人都不看好，可见修练真的不容易。

如果按照两位长者的意思。

这不是难。

这是有害。

“人皇先生，我能够请教一下，活化法术的原素化到底难在哪一方面？不用很复杂，你就大概说一个方向，让我们大致上了解一下，可以吗？”刻翁代表大家问话，实际也只有他这种熟人才敢这般直接。

修行之事，人人都是不同领悟。

一般来说这种问法已经犯及个人的隐私了。

“这倒无妨，可以以我的理解角度来说明一下。”唐士道顿了顿，望了一艄长者和一烜长者两人一眼，看见两人头点才开口：“提到原素化，首先我们先说一下元素与原素的关系。平常的理解，原素相当于矿石，元素相当金属，在使用上，元素比原素更便利更高效。”

“嗯。”刻翁和众人点头，没有为唐士道的啰嗦而不耐烦。

理由很简单。

高楼能有多高不是顶层决定的，是基层决定的。

“修练法术，元素比原素容易很多倍，威力也没有区别。但是，原素与元素有一种很大的区别，那就是‘多变性’。矿石与金属，后者几乎是固定的，很难改变，例如铁金属不可能当成黄金使用。相对的，矿石就不一样了。哪怕从原素水中修成火元素，那也不奇怪。”

“嗯。”刻翁还是点头。

在法师的世界中，冷焰与燃水都不是新鲜事，很多法师都能够实现。

原素多变，至少比元素多变。

“此外，原素更接近本质，可以拓展的范围更广。举个例子，矿石不一定要变成金属，也可以变成泥沙。在法师的世界没有无用之物，例如枯竭术对自己是坏事，对敌人就是好事了。”

“嗯。”众人都耐心等着。

“活化法术的原素化，实际就是从元素变回原素的一种退化。重提刚刚的例子，也就是说，这是一种自己对自己进行衰减行为，就像对自己施放枯竭术和诅咒。再简单一点说，以凡人为例，就像你拥有一块面包，但你需要将它变回一堆面粉。”

众人听着全部都无语了。

例子很简单，意思也很明显……就是作死的意思！

“一次成功不够，需要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完美控制才算真正成功。想要圆满更困难，需要无数种的逆向掌控。虽然不建议你们尝试，但我可以稍稍提示一下。法则化是一种‘让虚空环境听自己的话’的意思，原素化就是……让自己更变得像虚空环境。”

“生命大退减的意思？”刻翁是主宰，自然不是笨蛋。

“对。针对自己，不是真的针对整一个环境。纯以生物角度，就像把一头猛虎变回单细胞的水藻。当然不是真的变化，而是重复这个过程，学习这个过程，最后掌控这个过程。例子我不说了，刻翁先生，试着用元素力量攻击我一下吧。”唐士道示意。

“好。”刻翁也不客气，也没发力，小小一个炎球弹出。

唐士道手一挡。

炎球停滞，眨眼间变成冰球，撞在手掌上粉碎了。刻翁的攻击有效，但是，在场所有主宰都看得出……刻翁的炎球变冰球，代表人皇即使受到攻击，想承受什么也是人皇说了算。

这踏玛才不叫有效攻击。

“刻翁先生，你可以对我试一下。”巫戒也轻轻示意。

“嗯。”刻翁再挥手，还是炎球攻击。

下一秒。

炎球变成‘治疗宝珠’砸在巫戒的手掌之上，不伤反补。

主宰们有些傻眼了。

这时候，他们也能理解，为什么巫戒明明新人胆子却这么大。能力，技力，武力，有本事的人物从来不胆小。如果不是相比人皇这种怪物，巫戒绝对是主宰群体中的超级新秀，名震八方的那一种新丁。

这时候，一烜长者招手。

刻翁挥出炎球。

疾射之间，一烜长者轻轻示意，炎球飞到一半就变成一只金鹰，缓缓飞落一烜长者的手臂上。不用说，刻翁的炎球变成了一烜长者的召唤魔法兽，敌人的攻击变成我方的武器。

此时。

人群死寂。

三人各试验一次，三种不同结果：冰火逆转，伤疗逆转，敌我逆转……主宰们也能够想到，小威力可以这样变化，超强威力的攻击不会这么容易变化。如果真可以掌控一切，拥有原素化就是奥术之神了。只不过，它确实证明一件事：更弱小的力量对付原素主宰就是送菜。

伤不了敌人，反而白送弹药。

“看到效果了吧，这就是原素化的基础作用。如果你们实在不了解需要学习什么，我还可以这样说：想了解死亡是什么，那你得先死一次。想了解原素掌控，先完整地毁灭它一次。所以，对你们来说，修练原素化跟自杀没什么区别。”唐士道最后说明。

在场都是主宰，自然全部都听得懂。

杀死元素。

回塑原素。

如果成功就是踏入这条道路，不成功就是自杀。更关键的，成功不代表圆满，只代表你学会了，以后会不会出问题还很难说。如果法则化好像一条难以跳过的裂谷，原素化更像一条枪林弹雨中的道路，死在中途的机率非常高。

相比虚空，虚无世界的成功率很高很高。

理由也很简单。

因为虚无世界的生命就是能量体。从最基本启步开始比较，能量变能量，总比物质变能量容易。同类转换就好像冰块变水，永远比木头变水更加容易。这不是说虚空的元素人也容易成功，整个虚空的模式都是物质为基础，跟虚无世界的秩序就不一样。

“人皇先生，我们开展研究，你能否抽空指导一下？”刻翁最后一问。

“嗯，我有空就去。合璧化和位面化这些研究可以继续的，虽然它们都很难，但是有一点进步也比什么都没有好。特别是位面化，做到星球化都是一种进步。”唐士道点头道。

“谢谢，我们会的。”刻翁也点头。

他是法则主宰。

到达这一步，他已经前无去路。除非搞研究，否则他剩下时间都是白白浪费掉的。

为什么大家都呆在神霄。

一方面是结识点人，减少点战争。

二方面……闲的。

跟众人谈完，一艄长者和一烜长者示意唐士道跟上，说一些私话。这时候，白美人很自觉留下，不掺合这种级别的对话。另一个人，巫戒也离开，返回宗族报告这件事。人皇传承了族祖巫寿的遗产，这可是一件很值得商榷的事情。

巫戒感觉，族中还有很多事自己不了解。

此时。

“坐吧，人皇同学。”一艄长者态度没有太大变化，虽然这个学生已经看不透了。

“谢谢一艄导师，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好，简单说，你失踪的这段时间，源铁兽盟族做了三件大事。第一件，铁氏祖派人伸手，接管了一部分盟族势力。并且，他将这些势力的传送道标隔离，不让外人接触。看那意思，大概是‘休养’一段时间的意思。我们不知道他早有布置还是忽然插手，总之，源铁兽盟族分离了一部分。”

“嗯。”唐士道轻轻点头，不表意见。

“第二件事，大铜牥得到磐钰和磐珏的资助，获得资源和精锐军团。它断臂求生式脱离，带走一部分源铁兽。只是带走源铁兽一族，没有任何盟族。磐钰有跟他父亲对着干的意思，但没有直接表现出来。现在他消失了，应该是隐世修行。磐珏也隐居了，暂无消息。”

唐士道有点奇怪，但没有想太多。

磐钰连白璧一行人都打不赢，他放下一切从头再来完全不奇怪。

“第三件事最重要。源铁兽盟族绝大部分势力都转投它处，他们分裂再联合，迸入一个叫做‘蛊’的势力。这个名字，人皇同学不陌生吧？”

“我听过。只不过，仅仅这点小事，一艄导师不会特意说明对吧？”唐士道点头。

“嗯。”

“请说。”

“在原始法域我是一席长者。”一艄长者说到这里，微微一顿。

“嗯。”

“但是，我仅是一席长者，不代表最高最强。这样说吧，撇去实力不提，在原始法域我就相当星界女皇。”

“原始法域还有一个‘稻草人’？”

“对，它叫原太初。”

听到这一句，唐士道也能理解。

原始法域是界外界，也是一个绝对中立的地方。但，你说自己中立……谁承认的？谁同意了？

好比法师网就是法师网，谁说的？

稻草人说是，所以是。

原始法域是完全中立的势力……原太初说的……无人反对，所以也是。

“跟蛊有什么关系？”

“有一个叫做蛊祖的法师挑战过原太初。他输了，原太初杀了他。但是，他没有死，蛊祖还在。原太初曾经说过：那个蛊祖不是分身，也不是法器，更不是幻影。他确实被打死，现在偏偏又还活着。”

“嗯。”唐士道明白，为什么稻草人对蛊感兴趣了。

“其实蛊祖是第二次失败，在很多年前，他曾经死在一个叫做元天枢的法师手上。可惜，他们都很神秘。蛊祖，元天枢，他们都无资料。虚空有很多流言，但被证实的没有一条。人皇同学，现在，鲲鹏似乎跟‘蛊’对上了，你必须小心。”

唐士道讶然。

一艄长者提醒自己小心，那就不是一般的警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