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问题结束，侗老并没有马上离开。

作为上古隐士之一，它并不如人们想象的那样难以接近。相对的，它跟弈叟闲皇这一类人非常相似，只是习惯远离尘嚣，过自己喜欢过的生活。同样的，它又跟古族人非常相似，不喜欢权力与势力的斗争。对于它这种存在，势力，王国，宗族，全部都是‘短命鬼’，它本人比历史还长寿。

出于礼貌，唐士道也问了三个问题。

第一，人面兽的存在。

根据侗老所说，人面兽是一种超乎自然规则的演化生命。它们是异兽或魔兽衍化的分支，大部分都是元祖元灵的种裔，甚至就是元祖元灵的分裂体。人面兽不因为力量强大而改变，而因为知识而改变。它们这种演化跟水晶幻境的水晶生命很相似，只根据自己的需要而改换型态。

奇怪的是，最初的人类种族也迟于元祖元灵。

为什么会出现人面兽？

“异兽种族只看血赋的高低，血赋最高是元祖元灵，最低只是虚空的杂兵猎物。魔兽则看繁殖数量，数量越多，资源越多，种族就越强大。人类则看知识，体赋最好大概是元素人，但仍是知识传承的种族更优秀。所以，异兽朝向‘知识’演化是一种选择，不是自然规律。”

“原来如此。”唐士道听得懂，这跟学习技艺一样。

不同是，人面兽是更彻底的改变。

侗老还说了。

在人类种族中也有衍生，一些‘兽面人’就是人类种族演化的，有一些高繁殖效率的人族就是朝魔兽演化。可以说，各个种族没有太绝对的区别，只是相互学习与相互模拟的不同。

甚至有一些就介于两族之中。

半人半兽。

“下古时代的终结，因为它们从不学习别人，只让别人学习它们。它们也从不适应大众，只让大众适应它们。这种‘只有我才是对的’思想，导至它们的眼界越来越小，对外界的了解也越来越偏见。当各种非凡强者出现，当各个异类扬名，它们甚至反应都反应不及。”

“法师网吗？”唐士道猜得到，不知世事只知自己，不输才怪。

井底之蛙，放哪都输。

“不止是法师网，还有无数其他势力的团队。当它们陷入四分五裂之时，它们仍然占据最强力量，哪怕现在还是魔兽最多最强。可是，当时它们选择了一个最可怕的对手，它们根本不了解的对手。下古时代，针对法师网的决战就是最大错误。”

“法师网并不好战。”

“对。所以才说它们做了最错的选择。按照你们的理解，就像现在有一个势力突然全力消灭弈叟老头一样。”

唐士道笑了。

这句话……

弈叟闲皇是最不管事的人，也是最没有地盘的人，就算打赢他也得不到一分好处。然而，弈叟闲皇背后一群‘闲人’不但功劳最大，而且数量与力量都大到无法想象。即使全力调查，也查不到弈叟闲皇那群专门修复虚空裂缝和虚空坍塌的法师有多少人，又有多么强大。

侗老用弈叟闲皇形容，唐士道一下子知道法师网之战是什么情况了。

这等于一只狮子不去消灭野狼，偏偏盯上一头大象。

接下来。

第二个问题，远古法器。

唐士道真没有客气，很直接就问了。因为侗老问了三个问题，唐士道反问三个抹平人情。拥有这种机会，唐士道也不问你吃饭了没有之类的傻话。同样，也不说拉拢或者联盟之类的蠢话。侗老这类人物，不是那种外人可以利用的存在。

“龙先生，你是炼器师吗？”

“不，我代别人问的。”唐士道不想龙先生的身份太复杂。

“原来如此。关于远古法器……没错，是我们那个时代开始凝聚力量制造的。但是，它们的生成跟力量与技术关系不大。可以这样说，远古法器的生成跟‘幸气’有着最大关系。首先，它的材料不限，但每一件必须从虚空元壤中‘生长’出来，就好像树木的果子。”

“远古法器可以毁坏。”

“对，所以它不是虚空元壤，只是虚空元壤生长出来的东西。另外一种东西，远古法器中的现世奇物，它不可毁坏……嗯，你们习惯叫宇宙奇物对吧。反正都一样，全部都是长出来的。不同的，现世奇物拥有类似虚空元壤的特性。”

“可以更清楚说明一下吗？”

“呵呵，当然。我们不想公开，只是害怕大家都走错了路。事情上，虚空元壤没有那么好驯服，也没几个人能够利用它们。即使我们那个时代，想要‘种植’远古法器也要靠运气。大体上，有一种叫做‘胚’的东西最重要。异兽的遗骨，拥有残魂的结晶，未成形的兵器，或者活着的生物，任何一种东西都可能成为‘胚’。”

“听你说这个字，你们视远古法器为生物？”

“我们视虚空元壤也是生物，我们不划分生与死，只相信聚与散。虚空包容一切。它创造一切，也回收一切。”

“嗯。”唐士道点头。

“如果我们公开了这些事情，不知内情的种族都会倾力研究。但是，那基本就是白费功夫。远古时代的中古还有一些种族研究，也有一些成绩。到了下古，呵呵，连源晶法器和源铁法器都慢慢荒废了。远古法器这个名字是下古故意宣扬的，事实上他们已经不懂了，只存留着祖上的珍藏宣示威风。”

“难怪远古魔兽们没有再制造。”

“在下古时代，不是远古魔兽种族变强大了，而是他们刻意消弱了所有种族。以数字来说，上古是100分，小族是20或者30分。中古是50分，小族还是20或30分。下古是10分，小族是1分或者2分。以这种方式，远古魔兽仍然占据九成以上力量。”

“这样看来，小族只要回复20分，下古就控制不住了。”

“没错。下古的远古魔兽种族没有变强，它们只是控制把其它种族变弱。一旦出现强大的个体，它们根本无可奈何。而且，一直以来异兽种族都存在，也一直都是最高顶点。所以，小族不变强，人面兽迟早也会崛起，轻易掀翻远古魔兽的统御。”

“侗老，你认为它们维持这么久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不感兴趣。”侗老很肯定道，又说：“如果异兽种族对权力和势力感兴趣，它们团结起来，大概可以轻易碾碎一切抵抗者。不需要全部，一小部分就行，对吧，太渊老头？”

“我们不感兴趣。”神太渊的话证明一切，它没有答案，因为元祖元灵真的不感兴趣。

好比说。

谁能阻止奥灵建立一个势力。

不，谁都不能！

但是，奥灵有建立势力吗？

没有。

它不是做不到，它是没兴趣做。除了它，稻草人这奸商也是没兴趣，绝对不是没能力做到。

“虚空之外有原始法域，还有传说中的源之彼岸……龙先生，我不论定它存不存在。现在先问一句，真有这样的地方，你希望别人带你进入？还是你想自己寻找大门进去？”

“自己想办法。”唐士道没有犹豫。

“呵呵。所以你一定能理解，有些人对权力与势力真的没有感兴趣。下古时代遮掩一切，法师网开放一切，两者相比，法师网遥遥升空，远古魔兽越混越差。不能说谁一定对，但，不了解敌人只骄傲自满，最终必然绝路一条。”

至此，第二个问题完了。

第三个问题。

关于源之彼岸的消息，唐士道也问了。

“我没有去过。可是一定有这样的地方，虽然不一定叫做源之彼岸，但界外界肯定不止一个。原始法域那些老头们也相信有，原始法域不是唯一的界外界。源之彼岸的入口大概在源能之海，那片‘海洋’联结范围最广。我没什么能告诉你的，但有一个讯息，我一位朋友追查到无法查下去的最后消息。”

“侗老不用勉强，我只是随口一问。”

“不，也不是什么重要事情，只是一个名词。生命之蛇现在还没有记录，可能有什么原因没有找到。龙先生，它不一定跟源之彼岸有关系，只是一个追寻者留下的讯息。名字的话，它叫做……天源太涡！”

“天源太涡是法术还是地方？”

“不是法术，是一个地方，跟宇宙脂网，原素风廊，万穴星巢，水晶幻境等等一样，属于一个特殊地方。至于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没有找过。虚空无限庞大，不是寿命长就一定全部了解。”

“谢谢。”唐士道致谢道。

“不客气，我也问了你三个问题。”侗老微笑摆手，接下来，三人就这样闲聊起来。也不谈什么重要事情，反倒在人修和唯一法术的修行方面谈聊交流。

因为神太渊早早施法禁隔探听，刚才的话并没有传出去。

解除之后。

三人只像普通人一样聊天，宴会中，其他团体都看得一愣一愣的。元祖元灵的名人，上古隐士，人修强者，三个完全不搭边的人物居然好像老朋友一样聊天，还东扯西扯那些没用的……我们一秒钟几万亿上下有木有，你们参加宴会就为了聊天？

“龙先生，再这样下去，你一定会遇到一个对手。”

“嗯？”

“禅九。虚空第一武僧，禅九。”侗老淡淡道，这一句话所有人却听傻了。

这位上古隐士的意思……

龙先生将来有一天可以跟禅九相提并论？

这不是商业互吹吧？

那可是禅九啊，一个差点儿跟奥术之神奥灵齐名的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