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公爵已经出手也不再客气，不等唐士道回神，第二枚大黑球又轰到身边。它的第二次施法很古怪，没有射击，没有飞行，黑球就好像突然出现在对手面前，基本连反应都不及已经中招。

再一次。

唐士道在法光中重生，表面上似乎只有被吊打的份。

“你连我一招都接不住。”羊公爵再蓄黑球。

“暂时是。”

“哼哼，只是暂时吗？”羊公爵手一动，黑球再一次闪现。

唐士道加持了远古之鳞和冰甲，但仍然一点效果都没。再一次消亡，再一次重生。羊公爵也不追击阻止，稳操胜卷的人不需要慌张。何况这种吊打法师的感觉也很爽，真的想要杀掉对方，扭曲这群空间，或者抽空周围能量，占据上风的人总有办法破坏这些复活手段。

正要说话。

唐士道忽然抬起一手，手掌心浮现一枚小小的‘黑球’。

羊公爵微微错愕。

瞬间。

一枚黑球来到了它的面前。闪现而至，跟它自己的施法手段一模一样。

“哼。”羊公爵内心很惊讶。不过是惊讶于这种学习能力，而不是使用威力。当黑球闪至，它根本不需要做任何防御。黑球贴近没有爆炸，反倒好像一团墨水似的溢散，迅速被它黑玉一般的躯体吸收了。

看到这一幕，众人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唐士道很可怕。

仅仅承受三次攻击，他已经‘学会’了羊公爵的黑洞衍生技。如果两者水平相差不多，羊公爵基本不用打直接投降得了。但是，没有如果……羊公爵太强大了！

双方等级相差太远，令人绝望的远。

这时候。

唐士道身上又慢慢浮现一层黑膜，在所有人惊异的目光中，羊公爵一个黑球轰来……结果是抵挡不住！哪怕模仿了羊公爵的技能，却仍然没有那种黑玉躯体的防御力。

重生，复活。

“你还是连我一招都接不住。”

“已经不是了。”

“哼哼，已经不是了吗？”羊公爵又蓄黑球，瞬轰。

这时候人影一闪。

唐士道忽然来到了羊公爵的面前。

羊公爵一点惊讶都没有，早习惯了各种警急惊变。令人惊叹的，闪远的黑球在同一刹那闪现回来，正好将唐士道包裹其中。不用说，羊公爵的法术操控能力超乎想象的好，它早有应对一切变数的后手。相比新嫩的唐士道，它才是历万战而不倒的战场霸主。

观看的众人下意识等着唐士道在什么地方复活，心想这一场被虐之战也没有看头了。

可是，没有等到。

一记拳头从黑球中轰出。近距离，一击打碎羊公爵那还带有蔑笑的羊头。

无头尸体弹退，一众魔兽都惊异暂停。

巨神傀儡却不懂得客气。

超杀不误。

这时候，黑球化为墨团流散，慢慢被身披黑膜的唐士道吸收了。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震惊了。

“你是装的？”

羊公爵开口说话了，它爆碎的脖子上又冒出一个狮头。此刻除了观看的一众巨头，旁边不远的白胜男也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唐士道一点都不意外，早就知道对方挖了这个坑。

“刚才你模仿我的技能进行防御，其实是可以抵挡黑球的。但是你为了暗算我，故意装作中招陨亡，好让我稍稍大意一点。等我继续出招，你就有机会飞近攻击我……不错，很有想法。可惜你没有想到，我可不止一条命，也不会爆了脑袋就死亡。”狮头的羊公爵轻吼。

双臂开始变粗，利爪迅速弹出。

这一次谁都看得出来：它不再施法，它要玩近战了。

“其实不是，我更多是为这个。”唐士道慢慢抬起手，刚才轰打的拳头张开，上面正握着一片魔兽的血肉。羊公爵愕异未明，唐士道又把带血的魔兽肉放入嘴中，慢慢吃掉了。

“什么意思？”羊公爵看不懂。

“没别的意思，只想试一试你这头魔兽是什么味道。”唐士道当然不会解释原因。人修拥有品食辨鉴的作用，但大家都知道只对一些较弱魔兽有效。除非人修水平极高，否则超强魔兽是‘吃’不出什么的。例如羊公爵这种程度，再多吃十倍也没有啥用。

人修曾经是大众之学，谁都清楚这种道理。

不过。

大家不知道的，唐士道拥有全知之眼的智慧树。对吃食所得，多多少少能‘记录’一些资料。无论强弱，无论生死，无论物质还是能量，全知之眼可以记录一切接触过的东西。接触得越多，记录得越详细。

“无聊的把戏。”羊公爵闪动，狮爪挥击。

唐士道身体粉碎消散，但命中明显不是真正的本尊。

这不是速度更快。

在速度上，羊公爵绝对胜于唐士道。

看到唐士道在另一个位置现身，羊公爵也错愕。仅仅一念头时间，唐士道再次身碎消散，但仍不是本尊中招。

“大置换术？”羊公爵连连失手两次，终于想起眼前人是集六大咒于一身。

自己击中的应该是大幻影术的影子。

对方知道自己无法格挡，所以使用幻影代替自己，在被击中一瞬间使用大置换术更换位置。

“你不是拥有人修力量吗？怎么，不打算跟我比拼拳头？”

“我又不傻。”

“那个黑白世界呢，你不使用吗？既然哑僧跟你约战，你的拳头总不会差吧？”羊公爵轻轻招手，一副我可以手下留情的模样。

“不用拳头。我说过，我要为法师正名。”吃掉羊公爵的血肉，唐士道知道了很多事情。

例如。

因为某种特殊‘沸血’的关系，它很喜欢激怒别人，或者喜欢让自己进入暴怒状态。无论敌人愤怒还是自己愤怒，羊公爵都能获得相对的好处。可以说，愤怒是它增强的因素之一。

再例如。

羊公爵不止羊与狮两个头，它还藏了其它力量。

感觉得出，羊公爵一开始真的只是羊魔怪。因为有人想坑自己，它才忽然获得其它的力量。那份血肉表明，羊公爵的‘融合’程度还不算很好，魔兽身体还不是完美演化。假如是自己动手，使用生命编织的生命演化，它肯定可以更进一步。

可惜，懂得生命编织的只有自己，没有第二人。

“胜负永远掌握在强者手中。人类，你知道为什么强者能够碾压弱者吗？因为这个……”不知道为什么，羊公爵忽然觉得有点不安。它决定不再试探，尽快解决眼前敌人。手上腕轮一闪，瞬息间，整片虚空好像慢了一拍。

唐士道皱眉，但未惊讶。

“感觉是不是很像大枯竭术的效果？哼哼，这种圣器由禁魔之地一种特殊矿石制成，加上枯竭法阵，它也拥有枯竭法术的效果。从现在开始，你和我都无法回复魔力了。再提醒你一句，以我自己为加持，这片空间暂时锁定了，我走不开，你也逃不了。”

观看众人一见羊公爵这一举动，也知道胜负彻底奠定了。

这就是等级之威。

这就是装备之利。

一旦双方都进入无回复状态，拥有几百倍法力的人肯定占优。正常情况下别说几百倍，几倍都能吊打对手了。第一圣者比别人特殊一些，但羊分爵强大太多，不可能踩不死。回复被限，空间被锁，胜败已定……哪怕第一圣者藏有回魔药水，那丁点儿又有何用。

在圣境的战斗中别说吃药瓶，你把一颗星球吃了也没多大补充。

中立之地为什么可怕？

因为大部分区域都是无法回复魔力的地方。

“元素沉迷，血气凋零，金属钝化，药力枯竭，精神战栗，噩梦缠绕，心灵悲泣，灵魂鞭笞，心智崩坏。”看到羊公爵一启动圣器，唐士道几乎同步开启大枯竭术的王之领域，而且一次就施放9个衍生法术。

这时候，整个空间都像暗了一点。

不到一秒钟，周围凭空生出了大量类人型的黑色巨树。

这些巨树的主干是一个树化的人，它们都有不同悲泣和不同痛苦的脸，展开的双手就是新的树干。跟一般树人种族不同，这些‘人’就是承受折磨的人化树模样。

当然，它们不是真实的。

这个‘鬼森林’跟大傀儡术的‘傀儡丝’，大殃云术的‘薄雾’一样都是王之领域的特殊异象。它们都是透明的，触不到的，只能通过感应看到的虚假幻影。

“你在干什么？”羊公爵心中的不安在扩大。

心想你这家伙疯了吗？你居然还敢施放大枯竭术？周围的能量已经被驱散，也不再有补充。我跟你，双重的枯竭效果，甚至连施放失败的余能都会被驱散。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认为自己可以跟我拼消耗吗？我的等级可是你千倍以上！

唐士道不回答。

背后的殃云海洋开始慢慢散去，最后呈现一大群潜伏的神翼鸦人。枯竭生效，精打细算开始……这时候它们组成了某个特殊图腾，似是献祭的模样，纷散成无数黑羽。转眼之间，这些黑羽又在唐士道身上重聚，变成一个黑色巨茧。

未等众人看懂怎么回事。

茧壳散落。

一个疑似带有神性的鸦人慢慢走出。其势其威，比神翼鸦人强大几十倍不止。

“你是什么？”羊公爵终于感觉到一点点威胁了，仅仅也是一点点。

唐士道没有回答。

今天是拼命，可不是斗嘴。

这躯体，它应该叫做先祖鸦神……由唯一法术先祖召唤加持，再以百万神咒神翼鸦人为蓝本，再加上召唤乌鸦的王之领域的特殊效果‘卵化’。三者合为一体，最终塑成这一带有神性的先祖鸦神。

撇去禁咒不算，这已经是法师力量的阶段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