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东子很听话的刷了三包白象方便面。
拿到方便面后,东子问我:“现在呢?”
我说:“现在,跟我来。”
然后带着东子和叶云来到开水炉前,熟练的把方便面和调料包放在饭缸里面,然后就了半缸子的开水,他俩也学着我的动作做妥了这些。
东子说:“这是咱们中午的汤?光喝稀的不行啊,咱们再买点干粮吧,涛哥你把饭卡给我。”
我看了看他,只得把饭卡给了他。
东子把缸放下,拿着饭卡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说道:“涛哥,你这里面没钱啊。”
我说:“可能是忘记充了,你先用叶云的吧。”
东子拿了叶云的饭卡又跑出去,隔了一会儿又回来了:“这卡里也没钱啊。”
叶云把卡收回来,说道:“没钱就对了,有钱能吃方便面吗?”
东子迷茫地看着我俩:“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拍了拍东子的肩膀,无比悲痛地告诉他:“没钱了,我和叶云一分也没了。”
东子倒吸一口凉气,看看我又看看叶云,似乎有点不太敢相信:“真的?”
“真的。”
我点点头。
东子呼了口气:“早说嘛,真是的。”
我俩讶异地看着东子,我说:“你有钱?”
东子说:“我没钱啊,但是雯姐有啊,咱们可以先借她的饭卡来用。”
我说:“你借一次两次可以。可是她有多大经济能力,能一直管咱们三个的饭?”
东子想了想,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我们三个找到黄晓雯,黄晓雯已经快吃完了,我们才坐下把盖子打开,方便面已经泡好了,闻着还是挺香的。
黄晓雯说:“怎么吃这个啊?”
我说:“食堂的饭吃腻了,偶尔改变一下口味。”
黄晓雯也没有怀疑,在她眼里我们几个并没缺过钱,更不会想到我们是没钱吃饭了。
吃完以后,回到宿舍,现在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我们真的没钱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们可能是史上最悲催老大,竟然还会为了生活费而发愁。
东子说:“实在不行,咱们收保护费吧,凭咱们的实力应该没有问题。”
叶云说:“快拉倒吧,我舅舅得把我捏死。”
也是,叶云舅舅是政教处主任,绝不会允许叶云干这种事情。
否决了这个主意以后,我们又陆陆续续否决了其他主意,比如在学校卖零食、袜子、洗发水什么的,一来这些东西需要本钱,二来和我们的身份太不搭了。
思前想后,最终确定了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借钱。
借钱在学生之间非常普遍,当然一般都是小额数字,五块十块的,因为学生的生活费本来也不多。
我们三个分别活动,借来的也都是五块十块的零钞。
忙活了一中午,基本借遍了周围的同学,最后在宿舍统计了一下数字。
东子二十五块,我七十五块,叶云一百五十块。
叶云认识的人多,借的自然也多。
我们三个加起来有两百多了,按照我们那会儿的生活标准,怎么也够我们三人度过这个星期了。
度过了这个难关,我们三个都是松了口气,暂时不用为钱发愁了。下个星期的事就到下个星期再说,说不定到时候叶云他爸就发了慈悲了呢,说不定我的卡里就有分红了呢?两百多块钱暂时由我保管,因为他俩都觉得我很靠谱,不会乱花不会乱搞。
我当然要对得起他们的信任,把两百多块钱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下午,我们照例去找白依月给她讲故事。
现在不光白依月是我的忠实听众,叶云和东子也成了我的忠实听众。
我越来越重视自己的口才以及讲故事的方法,还和同学借了单放机听了几天单田芳的隋唐演义。
那几天的时间,我讲故事的水平逐渐炉火纯青,不仅把故事说的活灵活现,还很擅长无意中夸大自己的地位,引来叶云、东子他们一次次的褒奖:“涛哥,你太牛逼了。”
“吴涛,你的经历可真传奇。”
当然,要讲故事的话,就免不了口干舌燥,肯定要买几瓶饮料喝喝的。
我一买,就得给他们三个买,放在以前当然不是个事,现在手头紧了一点要勤俭节约。
后来仔细算了算,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喝几瓶饮料并不影响我们度过这个星期,于是就心安理得的喝了起来。
那几天里,我们只要一有空就和白依月在一起,感情自然也是一点点的升温。慢慢成了能聊不少话题的好朋友,除了我给她讲我的故事以外,她也会说一些她们家的事。
过了三天,说到了我和元峰的故事。
我是怎么从阿福手里救出元峰,元峰后来又怎么师从狗熊学艺,怎么把阿福一干人打的落花流水。一件件娓娓道来,当真是畅快淋漓,把我自己都说激动了,回想那时真是快意恩仇、痛快无比。
东子、叶云、白依月也很激动,听到关键处甚至忍不住鼓起掌来。
这个兴奋的周期有点长,晚上回到宿舍了还在兴奋,东子甚至一次次学着元峰当时对阿福说的话:“你刚才说让谁滚出学校?”
元峰简直成了东子的偶像。
东子学了好几遍,最后说道:“涛哥,我想喝酒了,我要喝酒!”
东子这么一说,把我的馋劲儿也勾上来了,算一算已经好几天没有喝酒了,而且今天的精神也这么兴奋,不喝酒的话都对不起这个气氛了。
我看看叶云,叶云也激动地说:“那咱们就喝点吧。”
当时还有两天就放假了,我口袋里还有一百多块钱。
我拿出五十块来,说道:“咱买两瓶酒,剩下的钱过日子,行不?”
“行,行。”
东子拿了钱就往外跑。
五十块钱买不上什么好酒,不过对我们来说也足够了。
东子买回来以后,我们三个就喝了起来,因为心情很爽的缘故。大家喝起酒来也非常的爽,不停豪气的大笑聊天,结果引来不少其他兄弟。
兄弟们过来了,当然不能让人家站着看我们喝酒,于是让他们拿了杯子和我们一起喝。
人一多,两瓶就不够了,我也喝的稍微有点醉了,豪气的又拿出五十块钱来,喊人再去买了两瓶酒。
喝到后来,我已经醉醺醺了,发生什么事也不记得了。
第二天起的挺迟,还是白依月打电话把我叫起来的,问我怎么没去她们教室接着讲故事。
我摸摸快炸开的脑袋,说道:“白姐,昨天晚上喝多了,下午再去给你讲故事吧。”
挂了电话以后,我就继续睡觉,一直到快中午才起来。
又和他们几个去食堂吃饭,黄晓雯打了以后轮到我们打。
叶云和东子指着柜台里的东西挨个说:“我要吃红烧鱼!”“我要吃麻婆豆腐!”
“行行行,都满足你们。”
我笑呵呵的,伸进口袋去掏现金。
我们学校能刷饭卡,也能收现金。
我一掏,掏出来一块五毛钱,叶云和东子都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以为自己没掏对,又仔仔细细掏了几遍,发现口袋里确实干干净净了。
“涛哥,怎么回事?”东子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我也有些颤抖:“咱们,咱们昨天喝了多少酒啊?”
“好像不少,后来我喝多了什么也不记得了……”东子说:“最少也有六瓶吧……”
我拿着这一块五毛钱,颤颤巍巍地说:“最后两天了,撑的过去吗……”
买了六个馒头,又去打了三份免费的面汤,我们才坐下来慢慢的吃了起来。
黄晓雯惊讶地看着我们:“你们又要换换口味?”
我们三个艰难地点了点头,谁也不愿承认自己没钱了,一般人干不出这么败家的事。
吃完以后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和他俩道歉:“真是对不住,喝多了没收住。”
他俩也没怪我,反倒一直安慰我,说馒头也挺好吃的,还说就两天了,饿饿也无所谓。
下午,我们去找白依月。
这次不买饮料了,自己拎了杯凉开水上去,口渴了就唆上一口,然后继续讲。
后面就该说对付西区刘阳的事了,听得他们一个个都是紧张不已。
“我和元峰趴在房顶,观察着对面屋子里刘阳的动静,还有一分钟扬哥他们就要动手了。就在这时,巷子里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说到这,我拿起水杯唆了一口,继续说道:“我上个厕所,咱们回来继续说。”
“操!”东子和叶云都叫了起来。
白依月也很着急地说:“不行不行,你继续说下去,后来谁来了,是不是郁小唯?她是不是来通风报信的?”
我很享受这个感觉,站起来说:“等我上个厕所。时间多呢,回来再慢慢说吧。”
正是二节课后,所以并不紧迫。
我慢悠悠踱向门外,东子和叶云也跟了过来。
我们三个去了厕所,因为这是高二的厕所,所以我们尿的也很低调。
正尿着呢,进来几个学生,不声不响的站在了我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