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书房寻宝(1 / 1)

清穿之旅 冷月清光 2475 字 8个月前

清穿之旅(熙朝大公主)

我终于接近了御书房,虽然还没进去,但已经不远了。因为吴海一般当班的地方是在乾清宫的南书房,我借口说为了不耽误吴师傅太多的时间,另外也要找个僻静的地方学武,就把地点放在了御书房前的这块空地上。御书房平时有侍卫把守,据说除了康师傅隔三差五地来一次,一般人不敢到这里来。康师傅看在我学习劲头这么足的份上,算是爽快地答应了。

人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练武功跟唱戏真的有相通之处——就是要下功夫练呐。说永远是简单的,想象永远是美好的,真的做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所谓“知易行难”。

吴海的确是个功夫大家,对各路功夫知之甚多,对各种流派更是如数家珍。他问我,想学哪种功夫先,我脑海中净想着有朝一日能飞上“紫禁之巅”自然对轻功心向往之了,于是就说想学“轻功”。吴海爽快地答应了,然后就拿出两个沙袋给我,让绑在腿上,说让我戴着沙袋练习走,跑,跳,那沙袋的重量,随着练习量的增加还会增加,只要我每日坚持练习,假以时日,脱掉沙袋,我就能练成此功。

听着他的叙述,看着手中的沙袋,我脑门上一阵冒冷汗,心里开始发虚,飞上“紫禁城之颠”的梦想当即被我抛到九霄云外。开玩笑!遥想当年,一听说要跑八百米俺就腿肚子打颤,现在竟然要我挂着两个死沉的沙袋跑!这不是要我老命嘛?还不如学骑马射箭算了。

我忙不迭把俩大沙袋塞回到吴海手中,道:“吴师傅,这轻功咱还是暂缓吧,前两天我跌了一跤,这会儿腿还隐隐有些疼呢。您不如就教我一些能打架的……哦,不是,实用一些的拳法什么的好了。”可能是这些天经历的“战斗”有点多,这会儿“打架”两个字竟然脱口而出,可见环境对人的影响多么深重,生生地让一个淑女变成了“好斗之徒”。

吴海的脾气是相当的好,总是一副气定神闲,不疾不徐的样子。他略略思忖片刻,拱手道:“那这样,奴才就教大公主一套太极拳吧。”

太极拳?这个我熟,从前总看见一堆老头老太太吃饱了没事儿在公园里比划来比划去,慢的要死。这样的拳法学来有用么?该不会临敌之时,我还没出拳,就被对方一拳击倒在地了吧。

我说出了心头的疑惑:“吴师傅,这太极拳很慢的,能实用么?万一真跟人打架,能打得过人家么?”

吴海笑眯眯地解释道:“大公主此言差矣,太极拳以静制动,虽看似无奇,实则精妙无比,若练习得法,假以时日,能够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招招皆可制敌。”说完,他随便找了个在御书房门前站岗的侍卫过来跟他一起演示了一番实战给我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从未看到过有如此威力的太极拳。攻打吴海的侍卫先出的招,每一招都是又快又准,都是奔着要害去的,那吴海虽然是后发制人,发出的每一招看似不经意,却偏偏能将对方的招数化解于无形,时间一久,那侍卫倒渐渐落了下风,最后只得跳开一步,抱拳认输。

我在一旁已然看得目瞪口呆,这是继轻功之后的第二次震撼,对吴海的敬仰之情立刻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我情不自禁地鼓掌叫好,兴奋地道:“吴师傅,这个太极拳好,我就学这个了!”

见我对太极拳这么有兴趣,吴海自然也开心,一口答应。于是,我便在吴海的指导下开始学习太极拳的套路。好不容易摆好了起势,我忽然想又想到一个问题,于是开口道:“吴师傅,我什么时候能练到像您这样?”

吴海笑吟吟地说:“以大公主的聪慧,若能勤加练习,依奴才看约莫二十年左右就能到奴才的程度了。”

二十年!!我心中不免暗暗乍舌,又问道:“那吴师傅您练了多久了?”

吴海思考了一会儿,答道:“奴才自小随家父习武,屈指算来,至今已有三十五年了。”

三十五年!这消息对我来说不啻为一个噩耗!我蛮以为傍上了一个高手,在他的指导下我可以速成!快则一两个月,慢则一两年,不说成为“个中高手”吧,那起码“中手”总有吧?听吴海的口气,那简直属于痴人说梦。想起此刻我离理想中的“高手”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我心里不禁有些气馁。

大约是看到我的表情有些呆滞,吴海不轻不重地说了句:“练武之人切忌心浮气躁,唯有心静方能快速进入正道。奴才年少时练武也常有懈怠,那时奴才的阿玛就这么对奴才说的。”

我抬头看看吴海,他的眼睛中蕴着笑意,很真诚地望着我,到让我觉得有些惭愧。

吴海的阿玛说的很有道理,其实“速成”的确是我想岔了,这世间之事哪有速成可言呢?遥想当年因为觉着二胡的音色特悠扬,就拼命想学,结果这一学不也学了十年?结果怎样,还不只是初窥堂奥?这武功可是我自愿要学的,还打了包票,总不能被康师傅说准了又要半途而废吧?也太丢脸了。

稍想通了一些,心里的疙瘩也解了一些,虽然心中还有点“怨念”,但总算下了决心要跟着吴海踏踏实实地学,不过目标已经降低很多了——能学到哪是哪吧。

吴海说他先教我一套七十五式的太极拳法,每天教五个招式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就可完成,剩下的事情就是我自己勤加练习了。待我将这一套拳法练得纯熟了再教我别的。

我点头答应,心想:还别的呢,这七十五式全能一招不误地记下来就不错了,想要纯熟可就是猴年马月咯。

跟着吴海在御书房前的空地上已经练了有四五天了,招式学得七七八八,虽然勉强记住了十几招,但那姿势总是不到位,不是头没摆正,就是立身不正,要么就是步法有问题。这十几招打下来,没有一个招式吴海不给我纠正的,天还没热呢,每次练完一个时辰,我的衣衫就湿透了。小穗领着几个宫女在一旁站着,手里捧着毛巾,脸盆,茶水等专为我中场休息准备的。

四五天下来,在御书房守卫的几拨侍卫基本上我都熟悉了,逢中场休息时我偶儿也会跟他们聊聊天,唠唠嗑,联络联络感情。

拳,虽然练着,但我一刻也没有忘记我来到御书房门外的初始目的,只是就我这些天的观察来看,这里的侍卫也太忠于职守了,除非特殊情况或者换班,一般不离开岗位一步,想趁他们不注意时候进到御书房,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真是让人挠头啊。

绞尽脑汁之后,我终于有了豁然一亮的感觉。

吴海帮我正位完二十个招式以后,我早已汗流浃背,双腿发抖,坐在为我准备好的椅子上“咕咚咕咚”连喝了两杯茶水,此刻也顾不得是不是“牛饮”了。吴海每次一教完就即刻回去上岗的,这时候御书房外也就剩下我,小穗,几个宫女,和御书房那两个侍卫了。

我跟小穗说:“小穗,我再坐着歇会儿,你留下陪我就行,让他们先回晨曦阁吧,这老捧着盘子,端着壶的,也够累的,这椅子待会儿我们回去再让他们来搬吧。”

那些小丫头们站了整整一个时辰了,听到我下了赦令个个喜笑颜开地排着队回晨曦阁了。

我侧坐着,左手手肘靠着椅背托着腮帮子,一边假装跟小穗聊天,谈天说地,一边悄悄地将左边耳垂上的珍珠耳坠子摸下来,偷偷地藏在袖兜里。

看看时间也磨得差不多了,我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对小穗说:“小穗,歇得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又故意在小穗身前站定,问她:“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还好吧,别待会儿万一碰到皇阿玛又数落我‘失仪’!”

小穗很认真地将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说:“大公主,奴婢看着挺好的,没问题!”

我微笑道:“那行,咱们走吧。”我转身走在前面,心里嘀咕着:这小妮子什么眼神,连我掉了一个耳坠子都看不到。忽然就听见小穗“呀”了一声,我心里暗暗高兴,这小妮子终于开眼了。

压抑住笑容,我佯装被吓了一跳,恼怒地斥责道:“死丫头,一惊一乍地干什么?三魂七魄都被你吓掉了一半!”

小穗瞪大了眼睛,指着我的左耳道:“大公主,你,你的耳坠子少了一个!”

我抬手一摸,呆了一呆,随后略略提高了声音,焦虑地道:“哎呀,真的不见了!!这可怎么办!怎么办?这可是老祖宗特地送给我的,还没戴几天呢!”

小穗倒是安慰起我来了,说:“大公主,您别急,咱们找找吧!”

“找?这宫里这么大,现在又只有我们两个人,怎么找得过来嘛!”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装出愁眉苦脸的样子。

这时候,那两个御书房的侍卫中来到我的面前,问道:“大公主,您丢什么东西了?”

我皱着眉道:“我的耳坠子不见了,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呢。这可是太皇太后刚送的,她老人家要是知道我给丢了,可要不高兴了,皇阿玛要是知道了,又得骂我!”

那两个侍卫安慰我说:“您别急,奴才们一起帮您仔细找找,准能找回来。”

我一听立刻阴转晴,高兴地道:“那敢情好,有你们俩帮忙这事儿就好办了。这样,我跟小穗在这边找找,你们俩悄悄地往南书房那边看看,记住,要是万一碰到别人问起,你们可千万别说是我掉了耳坠子。”

那两个侍卫于是按着我的吩咐往南书房方向一路低着头找过去了。我一回头,看见小穗正弯着腰在地上摸来摸去。

我一把将她扯到了御书房门口,悄声快速地吩咐道:“小穗你听好,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进御书房,你在门口守着,一看见那两个侍卫回来就立刻大咳一声,明白了?”

小穗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眼神中一开始是惊讶,随后是迷茫,之后估计也没明白多少,但是还是使劲地点了点头。

我往两边看了看,随后轻轻地推开房门,迅速钻了进去,将房门轻轻地掩上。

我迅速地奔向那个书案,可是翻了一遍,没有看到那幅画的踪影,一抬头看看前后左右的书架上倒是搁着不少的画卷,但是那么多,也不知道是哪一幅。事到如今,没有办法,只有一幅一幅地翻看了。

康师傅收藏的书画倒真是不少,这一翻让我发现不少稀世画作,如隋代展子虔的《游春图卷》,唐代阎立本的《历代帝王图》《步辇图》,宋徽宗的《芙蓉锦鸡图》,宋李公麟的《五马图》等等,都在这里排排坐呢。这么多好东西,每一幅拿出去都是价值连城!若在往常,我一定要将这些画好好地欣赏一番不可。可现在,这些画出现得真不是时候,可惜了啊!

就在我翻来翻去找不到的时候,“啪”一幅画卷掉在了地上。我捡起来展开一看,心花怒放,正是众里寻它千百度,它竟自动掉落脚尖处!

我将画完全展开放在书案上,细细观察了一下:这幅画描绘的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春日,梨花开得正盛,一位少女踏春赏花的情景。梨花簇簇白似雪,一阵风吹过,卷起一瓣瓣梨花,犹如下了梨花雨,就在梨花林下,一位妙龄少女,肤如凝脂,面若桃花,披着一头及腰长发,穿着一袭淡粉色轻绸汉装,回眸灿然一笑,这一笑真真地让人体会到什么叫“六宫粉黛无颜色”。画作左侧留白处,提了一首诗:

冰肌似雪胜梨花,月娥见羞西子夸。

玄天九霄降圣旭,烨烨生辉护曦霞。

落款处是:爱新觉罗·玄烨,康熙八年五月初九。

我凝视着这幅画,只有一个念头——太美了!美得让人窒息!怪不得康师傅能一下午对着他动都不动呢,换成我也可以啊!这么美的图,画美,人美,意境更美。康师傅也太有才了,画画都这么好。不过,这画作里的美女是谁呢?

我盯着美女看了半天,这脸部的轮廓似乎看上去有点熟悉,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呢。又重新读了一遍那首题诗,赫然发现把每一句的首字连起来竟然是“冰月玄烨”!

玄烨不用说,自然是康师傅,那这个“冰月”呢?我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冥思,这宫里的众多宫妃几个得宠的我都见过,可是没有一个叫“冰月”的呀,关键是他们的气质都不似这画上的少女如此超凡脱俗。

这是谁呢?我继续苦思,猛然一个形象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平日照镜子时看见镜中的自己,这画中人的轮廓就是像我呀,所以才会觉得熟悉!我猛地睁开眼,揉了揉,使劲睁大了仔细看了看画中女子。康熙八年,那会儿“纯禧”在哪都不知道呢,这画中女子跟“我”如此相像,应该毫无疑问跟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正因如此,所以那天康师傅才会急急地将这幅画藏起,不让我看见。我的直觉向来准确,应该不会错的。

可是“冰月”是谁呢?她在哪儿?如果找到她是否就能揭开“我”那诡异的生世之谜呢?我一时之间没了头绪。

“咳咳咳,咳咳咳”,这时御书房外传来小穗一迭声的猛咳。我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将画原样卷好,塞回书架,刚出御书房门口,就远远地看见两个侍卫正走在回御书房的路上,我急忙和小穗弯腰装作仍在寻找的样子。

那两个侍卫到我面前面带歉意地道:“大公主,我们俩一路找过来没找到。”

我故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多谢你们俩了,找不到也没办法,。天色也不早了,明儿我自个儿再继续找吧。”说完,我就带着小穗急急地回到晨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