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泱泱尴尬的笑笑,说道:“那我就回房睡觉了!”
隐约觉得,自己喝醉的时候一定发生过什么,而且还是一间极其丢脸的事情。
宁珏伸手拦住了顾泱泱,眸子里是瞧不透的情绪:“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顾泱泱心跳开始加快,她谨慎地问道:“我应该没做什么吧?”她黑亮的眼眸,溜溜地在宁珏身上转了一圈,确定他表面上没有伤后,稍稍松了一口气。
“你觉得呢?”宁珏话语了充斥着不满。
顾泱泱忽的又紧张起来:“我真的做了什么?”
宁珏一挑眉头道:“原来你竟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顾泱泱倒抽一口气,怎么这口气听着像是在指责一个负心汉呢?
“我没有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顾泱泱小心翼翼的问道。
“做了!”宁珏直截了当的说道。
宁珏瞧着她扁着嘴,恨不得寻得一个老鼠洞钻进去的模样,眼眸中泛着淡淡笑意。他不由分说的拽着顾泱泱,走到后院。
宁珏指着大木盆里的衣服道:“现在该是你赎罪的时候了!”
顾泱泱瞧着那白衣白衫,脑海中划过一个不真实的画面,好似自己醉酒的时候吐在谁的衣服上了。
顾泱泱惊讶的倒抽气:“该不会……这衣服,是你的吧?”
宁珏笑容鬼魅,声音倍感磁性:“你想起来了?那就更应该给本官洗干净了!”
顾泱泱嘴角已经不愁控制的**了:“你不是洗了吗?”
“你觉得本官会亲自动手吗?”宁珏一掀衣摆,潇洒的坐到一旁石椅上。
他怎么会自己动手洗呢?当然是等着罪魁祸首来收拾残局,自己就可以好好的观赏一番了。
“你该不会想吃干抹净一走了之吧?”宁珏声音里略带几分调侃。
顾泱泱白了他一眼,她不是那种不负责的人,自己做的孽当然要自己来收拾。她嘟哝了一句道:“洗就洗喽!”
朗月浩空下,宁珏拿着五色琉璃八宝茶盏,悠闲自得地品着茶汤,瞧着正在奋力搓洗衣服的顾泱泱,还时不时得说道:“洗的干净一点,下手轻一点,这衣料很名贵的。”
顾泱泱有种自己被地主剥削的感觉,宁珏越是这样说,她就越使劲搓。
宁珏喜滋滋地朗声道:“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这是在明里暗里的嘲笑自己吗?
顾泱泱咬着后槽牙,手上的力气更加重了。
宁珏责怪的说道:“跟你说了,下手轻一点,轻一点!”轻抿一口茶继续道,“女子以娇柔为美!”
宁珏的意思单纯,可是在顾泱泱听来,却是讽刺一味十足。就是因为自己不够温柔,所有南宫洵才不喜欢自己!
她用力将手中的衣服摔在盆子里,水花溅了宁珏一脸。
顾泱泱冷着眸子说道:“我就是不温柔啊,我就是不够妩媚动人啊,大人也喜欢的话,就请那些莺莺燕燕来给你洗衣服好了!”
宁珏瞧她一副罢工的模样,还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他擦拭着脸上的水珠道:“真是不可理喻,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女子难养?你们男人才难养呢!好色之徒,拈花惹草,朝三暮四,见异思迁……”顾泱泱对男人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到了宁珏的身上。
宁珏被弄得一头雾水:“本官就是让你洗个衣服,哪里有这种卑劣的行为?”
“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顾泱泱朗声道。
宁珏被她气得,方才的好心情都不见了,他冷声道:“就算南宫洵开罪于你,你也不用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吧!”
这不从宁珏嘴里听见南宫洵还好说,顾泱泱一听见,顿时恼羞成怒,她越过木盆,大步来到宁珏面前,冷声说道:“你一开始就知道南宫洵对我好全是因为打赌,你开始就知道了他是在耍我,可是你知而不报,眼瞅着我被人戏弄,你比那些男人更可恶!”
顾泱泱越说越生气,最后几近的歇斯底里。
宁珏被她震得耳朵发麻,连连退后。他可不是知情不报,他当初也好心提醒过她,是她根本就是陷入了南宫洵的温柔乡无法自拔。
“是你蠢,睁眼的人都瞧明白了,就你不知道!”宁珏朗声道。
顾泱泱额头上青筋暴跳,一把揪住了宁珏的衣领,一双黑色的眸子除了愤怒就是恨意,她冷漠的开口道:“现在让你瞧笑话了,高兴了,满意了,你可以尽情的大笑了!”
宁珏瞧着她眼眶中打滚的泪水,心中又是一阵不忍和难过,可嘴上却说道:“就你这个笑话,本官还没有放在眼里。”
“你!”顾泱泱的理智已经彻底被烧光了,她紧攥拳头,对着他的脸颊,停在半空中。
宁珏冷眸盯着她的拳头道:“你现在居然敢击打朝廷命官了?来吧,本官一定严惩不贷!”
顾泱泱怒极反笑,都道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她今天就要看看这个老虎的屁股能不能摸得!
但冷冽之风拂面而来时,宁珏依旧冷峻着双眸,半丝微动。
可当顾泱泱的拳头眼瞧着就要砸到脸上了,蓦地,耳边响起地大震动之声,脚下也能感觉到山河摇动。
顾泱泱站定后,惊呼道:“这是地震了?”
宁珏瞧着衙门的方向,滚滚的尘沙,倒吸口气,大呼:“不妙!”抬腿就向那里奔去。
顾泱泱心一沉,方才的怒意消失的无影无踪,跟在宁珏的身后一同去了衙门。
到了衙门门口,宁珏最不愿意看见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只见衙门里,出来二堂和仪门之外,尽是一片的颓垣断壁,若隐若现能瞧出先前的模样。
顾泱泱早就知道这个衙门不结实了,可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这般的脆弱。两旁街道上的房子都没有倒塌的,就衙门倒塌了。
庆幸的是,里面没有人,不然真的是死伤惨重了。
顾泱泱瞥眼瞧见一旁面如死灰的宁珏,刚想出声安慰,就听他幽幽叹了道:“明天可以不必起早
了。”
顾泱泱白了他一眼,对方才自己想要安慰他的想法感觉羞耻。
不仅宁珏不用起早了,想来所有的衙役们在瞧见那一片废墟的衙门后,都欢喜的不用起早了。
可这却苦了顾泱泱了,她成天的无所事事的,好像生命中少些什么。只能成天的唉声叹气来打发时间。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高兴不用起早了,还有一个人站在顾泱泱这边,那就是刚刚当值不久的白策。
这日,同样是心情低落的白策,百无聊赖之际找到了顾泱泱,同她一起在叹息中打发时间。
“白策,你有没有再催催宁大人修建衙门的事情?”顾泱泱支手撑腮,有气无力道。
白策撑腮的手已经麻木,换了一只手继续撑腮道:“别说了,现在宁大人见到我就跑,只要一提衙门的事,他就暴跳如雷。”
顾泱泱嗤之以鼻道:“真是日久见人心,狗官!”
白策义正言辞的说道:“不要这么说宁大人,他也是心急如焚的。那日我瞧见他半夜还在写奏折,一面写一面叹气,直到天亮时他屋中的灯才熄灭。”
“哦?”看来是顾泱泱错怪他了,可是他既然都写了奏折了,为什么上面一直没有人来理会衙门之事?
顾泱泱愣神之时,忽然远处传来惊慌地呼声:“抢……抢钱了!”
顾泱泱和白策一对视,两人顿时眸子铮亮,同时跃出店里。只见一个身形高瘦的男子,风驰电掣的向远处逃去。
顾泱泱只是上前扶起摔倒在地的老太太,询问着她有没有受伤的功夫,白策已经将那个抢钱的男子给抓了回来。
瞧着他还是比较斯文的脸,顾泱泱气不打一处来,拍了他后脑勺一下,厉声道:“年纪轻轻的不学好,一定要抓你见宁大人,关你大牢!”
男子瞧顾泱泱拽着衣领拖着自己的神情,像极了牛头马面押着小鬼受审的模样,顿时没有了刚才的气焰,谄媚道:“顾捕快,顾捕快!小人知错了,再给小人一次机会吧!”
顾泱泱的宗旨就是,对待犯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她瞪着一双杏眼,冷声道:“你这种人就应该给你点苦头吃吃!”
男子好像听见了万劫不复的审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饶道:“都是小人不好,小人今日也是第一次做这种勾当的!小人最近家中被窃,孩子又病了,急需用钱,小人一时财迷心窍才会这样。”
他说道悲伤处,晶莹的泪水缓缓滑落。
“你家被窃为什么不报官?”顾泱泱厉声问道。
男人抽抽噎噎道:“不是小人不报官,只是现在衙门这样,我们老百姓有冤也不无处伸。”
顾泱泱瞧着他说的真切,倒也不像是说谎。
一旁的老太太也搭话道:“是啊,自从衙门倒塌了,屏州什么鸡鸣狗盗之事都出来了。夜里我都要揣着刀子才能睡得踏实!”
顾泱泱和白策面面相觑,老太太和那个男子所说的话,像是一把利刃,直刺向顾泱泱心中最底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