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定很慌乱了,还失手弄丢一直金步摇。这里面可能就数这支金步摇要来的值钱了!”顾泱泱说着就从怀中将那支金步摇掏出,在谭天眼前晃了晃。
谭天不置可否地点头道:“是啊,我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很害怕,慌乱中落下这支金步摇!”
顾泱泱嘴角扬起冷笑,说道:“你都那么慌张,最后还能将那些空的盒子摆放的和先前一样,你真是细心!”
谭天紧握的手又开始不住的扣起食指:“是的,我从小就细心!”
“人在慌张的情况下一般是粗心大意的,很难细心,你说你是慌张还是细心啊?”顾泱泱绽放出一个很好看的笑容。
谭天瞬间结舌不语,他该说慌张好还是说小心好?
“你不知道怎么回答啊,我帮你回答吧!你也不是慌张,你也不是细心,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你是早有预谋的想要偷取王钱氏的首饰,并且将盒子摆放如初,可却被王钱氏撞见了你的罪行,于是你就残忍的将她杀害,慌忙中你遗落了金步摇,是与不是!”顾泱泱越说声音越是冷利,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层层剥去他谎言。
“没有,我没有杀她!不是我杀的!”谭天惊慌的大叫起来。
顾泱泱冷酷无情道:“不是你杀的,你倒是解释一下你偷了她的首饰,将盒子摆放好后,怎么会落下金步摇?”
“我……我……我……”谭天竟然无言以对了,突然他朗声道:“我只是去她家偷了她的首饰,你们在我家又没有找到凶器,凭什么就说是我杀的她!”
顾泱泱拖着受伤的屁股,扭扭捏捏的踱步在他身边:“你把凶器藏哪里了?”
“我就没有杀人,我哪里有凶器!”谭天恼羞成怒道。
顾泱泱行到他身后时,忽的脚下不稳,撞向了谭天,谭天身子猛地向前扑去,伸手撑住地面才没有摔倒。
顾泱泱瞧着他撑地的手,脸上笑容如靥,问道:“还没有问你,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谭天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话锋突转询问他的工作,他愣怔回答:“我是做木匠的!”
“顾泱泱,这和此案有何关系?”宁珏眼瞧着谭天破绽大开,马上就要俯首认罪了。可这是顾泱泱又开始作乱了,出声打断了她。
顾泱泱不急不慢道:“大人不用急,很快你就明白了!”
顾泱泱眼眸里都是和煦的笑意:“那你能不能将你的手举起来给大家瞧瞧?”
谭天将双手高举过头顶,顾泱泱不由分说一把抓住了他的左手道:“大人你瞧他左手上的茧子厚,还是右手上的茧子厚?”
宁珏细细对比后,道:“他左手的茧子比右手的厚!”
一众人听闻后,都细细查看谭天的两只手,小声议论,确实是他左手的茧子厚些。
宁珏拍了下惊堂木,整个堂上又回府了肃静。
“顾泱泱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宁珏蹙着冷眉问道。
顾泱泱收起脸上好看的笑容,严肃道
:“大人,通常来讲,死者手腕上的淤青应该是在左侧,而颈项上的伤口应该是在右侧。可卑职查看王钱氏的尸体时发现,死者的右手腕上有明显的淤青,而颈项上的伤口也是在左边。这说明这个凶手是个左撇子!谭天他常年左木匠活,手上一定是有茧子的。而常用的左手,一定会比不常用的右手,上面的茧子多。方才,卑职故意绕到他的身后,撞了他一下,他也是左手先落地的。人在受伤时,或是危险临近时,做出的反应是最本能的反应。所以我敢断定他就是杀害王钱氏的凶手!”
谭天整个人已经是呆若木鸡,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了。一直在外院听审的王一哥再也按捺不住了,他一个箭步冲了进来,拽着谭天的衣领就将他提了起来,悲恸道:“我……我拿你当我的好兄弟,你……你为何,为何要杀了我妻子?”
顾探一瞧这场面,生怕王一哥一个气不过掐死谭天,上前就想拉住他,却被顾泱泱伸手拦住了。
谭天一瞧事情败露,怒不可遏道:“都是你,这都是因为你!你说我是你的好兄弟,可是我爹病入膏肓了,我向你借钱你却不肯借给我,最后我爹还是去了!你有钱给那个贱女人买首饰你都不借给我,你这算什么兄弟!我那日也就只想去你家偷你的钱,气气你。可没想却将沉睡的她弄醒了,她瞧见我偷那些首饰,上来就跟我拼命,我就……我真的不想杀她的,真的不想的!”
谭天拉着王一哥的衣袖,好像是在向他解释,又好像是请求他的原谅。
“你因为一时气不过就害了一条生命,还毁了一个幸福的家庭,还有你们朋友的友谊,和你大好的前途,你说值吗?”顾泱泱喃喃道,声音里却夹杂着难以言表的悲伤。
王一哥无力的松开手,低头时,一颗晶莹的泪水缓落眼角,摔成万劫不复的剔透。
春季还沉浸在风花雪月的迷情中时,夏季已带着它独有的炙热来到了。
顾泱泱这几日心情大好,不仅又能像之前一样活蹦乱跳了,还觉得好戏就在眼前了。
瞧着她嘴角上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白策不禁一颤,道:“你又想干嘛?”
顾泱泱笑脸如靥地向白策挑了挑眉头,说道:“麒麟兽,帮本上仙再送一封书信吧!”
这已经是这些日子里第八封信了,任凭白策如何询问,顾泱泱只是神秘兮兮让他耐心等候。越是这样,白策越觉得有些不对劲:“你同我说说,这到底是什么书信?为何东城的徐寡妇一见到我询问宁大人的情况?”
顾泱泱装作全然不知的模样,撇着嘴说道:“我哪里知道?人家都说她已经念夫成狂,恨嫁成疯了。可能宁珏是她心中的偶像吧!行了,别问了,快去送吧,我衙门还有些事情,我先走了!”
顾泱泱一步三蹦地行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事情,鬼鬼祟祟的微一回头,狡黠一笑:“事成之后定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白策猛地倒吸一口冷气,莫名一股子寒气从脚底渗到头顶。
宁珏清晨收到一份莫名
的书信,说在东城山顶的小凉亭中,午后会有两帮土匪交易,让宁珏务必将他们一网打尽,以除民愤。
宁珏本想多带些人手一同去,可是无奈众衙役都忙得不能抽身,于是只能叫上白策一同去凉亭。
午后过了很久,别说两帮土匪,就是土匪的毛也没有瞧见。可是却见到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妇人,绫绢扇拂面,身姿妖娆地向亭中行来。
白策忽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声音急促道:“大人,你先在这里等下,我肚子不舒服,去去就来。”
还没有等到宁珏同意或是不同意,他一个跃起后,消失地无影无踪。
宁珏心中正纳闷,还没有细细想来,那妇人已经行到了亭中。
她对着宁珏款款一礼,还没有等宁珏还礼,她一把将手中的团扇扔开,上前一把搂住了宁珏腰肢,嗲声嗲气地说:“大人,奴家想你想的好苦啊!”
宁珏这才瞧清了她的脸,浓黑的连心一字眉,浓脂后粉的也没有遮盖嘴角那颗大痣子,血盆大口欢喜地咧到了耳朵后面,一双好似竹叶割缝一般的小眼睛,含情脉脉地瞅着他。
这正是屏州出了名的徐寡妇!
因为长相极丑,为人又不切实际,到了很大的年纪才花钱嫁了人,可刚拜完天地,丈夫病死。原本死了丈夫的寡妇可以再嫁,可屏州的人都说是她克死了丈夫,没有人愿意娶她。而她越发的恨嫁了。
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就好像是约好的一般?
瞧着宁珏惊恐的神色,她欢喜的笑着:“宁大人是不是很欢喜,我也欢喜的!你是不是明天就来下聘礼啊?”
此言一出,宁珏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他迅速地推开怀中的徐寡妇,摆手解释道:“徐……徐姑娘,这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的!本官是来捉拿土匪的!”
被推开的徐寡妇又贴到他的怀中,装成一副很惶恐地模样说道:“哎呦,有土匪啊!人家好怕怕啊,宁大人一定要保护小女子!”
宁珏顿时觉得胃中汹涌澎湃,一个不留神就能喷射出来:“徐姑娘,你怕的话还是回家吧,这里不适合久留的!”
“不要,是你叫人家出来的,人家不走!”说着她就用那一脸的厚脂粉,在宁珏怀中蹭了蹭。
宁珏真是受不了她扮少女娇羞状,他竖着一双冷眉,面无表情道:“我想这中间一定是有误会的,本官从来没有叫你来。”
徐寡妇捶打着宁珏的胸口,娇嗔道:“是你写信让人家出来的,你现在还不承认,你一定是害羞了!”
宁珏眼眸一眯,问道:“信?什么信?本官没有写过信给你啊!”
徐寡妇只当他是因为害羞,不敢承认,搂着他腰肢的手更紧了些:“你当然是给我写过的,而且还不知一封信。信中你侬我侬,羡煞旁人,怎么真的见面了,你反而忸怩起来了?小宁宁!”
宁珏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揉着已经僵掉的脸颊,挣扎着脱离她炙热的怀抱,冷声道:“你给我信瞧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