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079医院里
何齐鸿慢慢坐在床边,眼眶湿润,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此刻,他又是悲伤又是高兴,这十几年的蹉跎,在他心里的那份感情依旧如开满山野的小黄花一样,一直把种子埋在地里。
他的嘴唇抖动,轻轻喊了一声:“二小姐,我是你齐鸿哥。”颗颗晶莹的泪珠滴落,他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身体像僵硬了似的。
淼淼站在门口,惊讶地看着父亲的举动,她追下来本想开车送父亲回去,没想到跟他到了这里,尤其是听到“二小姐”那三个字,她便猜测眼前这个昏迷的女人一定和司徒家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她没敢进去,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看着那个女人昏睡的面容,五官上确实与司徒夫人有几分相似,而且越看越像。
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很舒缓的抒情音乐,她赶忙按掉蹲下来,慢慢挪动着脚步,想赶快逃掉,不料,病房门开了。
何齐鸿站在那儿,低头看到自己的女儿,声音有些哽塞,“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慢慢站起来,面容僵硬,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本来,想送您回家,却不巧看到……”她伸手指了指病房里的女人。
“噢!你先回去,今天看到的不要和别人说。”
“爸,她和司徒夫人是……”
何齐鸿脸色凝重,“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不要问那么多。”
她点点头,转身走的时候,余光又朝病房里扫了一眼。
司徒健见她这么快就回来了,有点奇怪,“送你爸回去了?”
淼淼有点恍惚,摇摇头又点点头,“嗯,回去了,不是,他说自己回去,不用我送。”
“要不你们先去吃饭吧!我在这里守着。”kiki说。
“算了,我不饿,kiki你下班吧!这里有我就行了。”司徒健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五点多了,这个时候司徒企业的员工都下班了,Kiki礼貌性的接受了司徒健的建议。
医院走廊很静谧,这一层是贵宾病房,只有像司徒夫人这样有身份的人才能住到这里,不过,没人会想来住的。
淼淼看着司徒健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大概有点疲惫,脸色看上去也不太好。她悄悄下楼去买了卤肉饭和两杯奶茶拿上来。
“吃点东西吧!”她轻轻碰了碰他的手。
这时,他的泪水漫过浓密地眼睫毛滚出来,始终没睁开眼睛,带着哭腔,“淼淼,如果我妈醒不过来,我该怎么办啊?”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一定没事的,真的!”淼淼伸手赶紧擦掉他温热的泪水,双臂紧紧拥著他,“别这样,莫医生说了,手术很成功,过不了几天就会醒的。”她是第一次感到他的脆弱和无助,感觉到他强壮有力的臂膀有些颤抖,原来母子间的那条纽带是天生的,后天是培养不出来的。
夜色渐浓,司徒男居然来了。
“哥,妈出车祸,你怎么不告诉我。”他隔着玻璃朝病房里望了望,忧色重重。
司徒健茫然,早已忘了这个家还有一个人,也许早就习惯了自己,所以在紧急之下,他就把这个挂名弟弟给抛到九霄云外了。
“医生怎么说?”他坐下来,侧过头问。
司徒健扶着额头,抬起眼帘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苏醒,等着呢。”
这时,莫医生来了,司徒健和司徒男紧张地站起来,看着莫医生在病房里的身影,好像有情况似的。
淼淼紧紧抓着司徒健的胳膊,心脏毫无规律地乱跳,死死地盯着里面的一切。
过了片刻,莫医生又是面无表情地说:“夫人没有苏醒的迹象,刚才颅压上升,目前暂时控制住了,怕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清醒的。”
“你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怎么又出状况?”司徒健尽量压低声音带着埋怨的语气。
莫医生讳莫如深,“我想大概夫人需要想清楚一些事,才会醒来。”
淼淼斜眼看他,心想,莫医生怎么变成心理医生了,按道理应该说点专业语言,让我们听不懂的同时还要频频点头,现在说的通俗易懂,反而有点怀疑他的医术水平了。
司徒男是个头脑冷静的家伙,听了之后,第一时间就问:“这么说,我妈是故意不想醒来了?”
“也不能这么说,车祸导致脑震荡和淤血堆积,夫人的脑细胞在运动,生命体征良好,苏醒是迟早的事。”
司徒健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司徒男注视着病房,也一声不言。
玛丽医院的医疗水平是高端的,就算没有人守候在此,也有医护人员定时来寻房查看,所以莫医生又说:“你们都回去吧!有情况我会随时联系你们。”
从玛丽医院出来,淼淼主动坐在驾驶座的位置上,如今司徒健糟糕的心情不适合开车,司徒男从后面按了两下喇叭,扬声说:“哥,去喝一杯吧!”
“没心情,你自己去吧!”
“那好吧!随便你。”司徒男启动引擎,扬长而去。
司徒健深邃的眼眸中尽是疲惫,看着前方说:“我妈都这样了,他还有心思去喝酒,无情无义地家伙。”
“别和他计较了,我们回去。”淼淼一只手握住方向盘,一只手放在司徒健的腿上。
回去的路上,她忽然想起自己的父亲,不知道是否还留在玛丽医院,侧过头看司徒健正靠着椅背小憩。
台北的霓虹灯闪烁,这个时间的街上车水马龙,人流涌动,大多数帅哥靓妹出巢,目的地是夜店。
淼淼迅速行驶出这一带,身边总有晃晃悠悠的男女互相搂抱着走在街边,这里的灯红酒绿是最平常的。
车子停在happybar的门口,司徒健微微睁开眼,歪着头看着金色字体闪烁的LED灯箱,说:“怎么来这里了?”
淼淼把手机递给他,“刚刚杰少发来的简讯,所以就开过来了。”
司徒健看了一眼,只有两个字“救命”,他没有一丝的焦急,反而波澜不惊地说:“他最喜欢玩小孩子的把戏,别管他,我们去酒店吧!我不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