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067故人出现
司徒先生墓碑旁边的毛地黄依然开得灿烂,在他的碑前站着一个女人,女人身穿的极其朴素,头上戴着一顶凉帽,遮住了大半张脸,长到膝盖的淡灰色长裙,**在外的小腿极瘦,一双平地白色镂空花纹凉鞋。
她手里捧着一大束粉色的郁金香,弯下身子轻轻放在墓碑前,两滴泪珠落在花瓣上,她静静得伫立在那儿。
何齐鸿与司徒男一前一后走过来,当脚步声接近,女人转头看过来,正好与何齐鸿奇怪的目光相对,霎那间,女人的脸上极其恐惧,转身跑了。
“何伯,那个人是谁啊?”司徒男看着碑前的一大束花,拿起来嗅了嗅,“这花真漂亮。”何齐鸿愣怔了半天,等反应过来,女人的身影已不在他的视线里。
他没有理会司徒男,赶忙追了过去,四处查寻,可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他的心跳到嗓子眼,几乎快要出来了。
没错!是她!是郑美玉,那清澈如水的眼眸,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没有改变,就是那双眼睛,让他怦然心动,让他久久难以忘怀。
司徒男追过来,跟着他的目光四处看了看,“何伯,你是不是认识刚才那个女人啊?她看见好像很害怕似的。”
何齐鸿转身仅仅抓住他的手,激动不已地说:“二少爷,她…她还活着,她居然还活着。”
司徒男一头雾水,见何齐鸿眼眶湿润,嘴角**,不解地问:“她是谁啊?”
“你当然不知道她是谁,别急,我慢慢告诉你。”何齐鸿拉着他快速走到墓碑前,指着碑上有着俊俏面孔的照片说,“刚才那个女人就是先生……”没等他说完,电话铃声突然响了。
何齐鸿拿出手机,看到司徒夫人的号码,手不由得一抖,手机便掉在地上。
司徒男捡起来递给他,“何伯,你没事吧?”
“没事,我先接电话。”他赶忙按了接听键。
“齐鸿,你一大早去哪儿了?我不是让你陪我去寺庙吃斋吗?”
何齐鸿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尽量平静地说:“夫人,我带二少爷来拜祭先生,马上回去了。”
“什么?你带他拜祭司徒风?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司徒夫人怒吼着,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差点刺穿何齐鸿的耳膜。
“夫人,我……”
“他没资格拜祭,你懂吗?你回来给我个解释。”电话“啪”的一声挂断了,一阵忙音在何齐鸿的耳边萦绕,他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别墅。
司徒男没有跟着他,大概略听到了一点内容,便自己开车回到西郊别墅。
司徒夫人坐在后院花园的椅子上,见何齐鸿低着头小跑过来,不动声色的转过头看着游泳池里平静的水面。
“夫人,去寺庙的东西我早就准备好了,你看…现在要不要动身?”何齐鸿有点气喘吁吁地说。
司徒夫人抬起眼帘睃了他一眼,然后手指放在玻璃桌上敲了两下,“齐鸿,你坐下,把你给司徒男说过的话,再说给我听听。”
何齐鸿战战兢兢地坐下来,伸手摸掉脑门的细汗,有些紧张地说:“夫人,我今天看见二小姐了。”
他的话立刻引起司徒夫人的惊恐,她转过头,眼神中尽是疑惑,眉头紧蹙,声音有些颤抖:“你说…我妹妹还活着呢?”
“是,今天我去先生的墓地,亲眼看见二小姐去拜祭。”
“你看清楚了吗?真的是她?”司徒夫人的双手紧紧握着,脸色极为不好。
何齐鸿郑重其事地说:“没错!一定是她!那张脸和以前没什么差别。”
“胡说!这么多年,她该变老了,你肯定是认错了。”
“夫人,真的没错,二小姐捧了一大束粉色的郁金香,那是她最喜爱的花。”
司徒夫人怔住了,沉默半天,她的脑海里又浮起十多年前的事。
郑家大宅里,郑美玲第一次收到了司徒风送来的粉色郁金香,当时她欢喜极了,可留洋回来的妹妹也偏爱郁金香,便偷偷从她那里把花移到了自己房间,作为姐姐的疼爱妹妹,自然不会计较,没想以后司徒风送来的郁金香,全部由妹妹给收了,妹妹还以她的名义,送毛地黄给司徒风。
司徒夫人想到这里,沉重地点点头,“看来真的是她,郁金香啊!郁金香!是她最爱的花啊。”
“夫人,二小姐是在台湾的,我这就叫刘侦探去查,一定能把人找出来。”
“去吧!有什么消息要立刻告诉我,还有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去寺庙吃斋的就算了,我没那个心情了,一会儿你叫阿健到书房来。”
何齐鸿应了一声,“是,我这就去。”
司徒夫人扶着额头,心里烦躁不堪,往事一幕幕的存在于她的记忆里,美好的愉快的,痛苦的伤心的,像琼瑶阿姨笔下的剧情跌宕起伏。
司徒健到了书房没有看到母亲,在阳台上看到她坐在花园里,便从房间里拿了淡紫色的披风走出去,轻轻盖在母亲的身上。
“阿健,是你啊!”
“妈,这里多凉,小心感冒了。”
司徒夫人握住他的手,轻轻咳了一声,“儿子,你还恨你爸爸吗?”
“我不恨他,我对他没记忆。”
“其实应该怪我,总在你面前说你爸爸的不好,所以你才对他有偏见。”
司徒健想了想说:“我不觉得啊!我记得三岁的时候,他动手把你打昏了,那是我小时候最深刻的记忆。”
“你那时候小,只记住了看到的东西,其实我也有错,所以你爸……”
“妈,别说了,”司徒健打断母亲的话,“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也不在了,何必还去想以前的事,总之男人打女人就不对。”
司徒夫人颇有感慨,好像淡忘了以前种种的过往,心平气和地说:“儿子,有时间去拜祭他吧,你有好多年没去过了。”
“妈,你今天怎么怪怪的?你以前不是最讨厌我去拜祭的嘛!所以我才不去了。”
司徒夫人沉默了,望着眼前与自己丈夫有些相似面孔的儿子,她一直坚如磐石的心忽然软了,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