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017司徒家的事
太阳又升起一个高度,今天恰逢周末,所以出来远足运动的人渐渐多起来,淼淼跑完最后一段山路,就直转而下,朝原路返回。
她已经坚持了一个星期的锻炼,只为了能迅速减掉身上多出来的脂肪,可每次运动过后,又是好吃好喝一顿,成效极为不好,有时候看到杂志上推荐的减肥药品,每次都想跃跃欲试,可总在价目表后缀的零上而犹豫不决,内心经过无与伦比的挣扎和斗争后才肯善罢甘休,每当这个时候,她就用充满希望的前途安慰自己。
这不,她边跑边想着未来出国留学的日子,脸上不由得露出美美的笑。
“傻笑什么呢?”司徒健忽然从她的对面冒出来,淼淼惊讶极了,赶忙停下脚步和刚刚在大脑里勾勒出的出国生活场景。
“你怎么来了?跑步过来的吗?”话音刚落,淼淼就远见前方停着那辆银色的布加迪,才知道自己是多此一问,显然司徒健没有她想像的那么喜好运动。
“莫西杰约了洛云飞在大鹏湾赛车,不知道又玩什么名堂?”
淼淼听了,歪着头向他投来很奇怪的眼神,心里却敲起鼓来,今日的司徒健过于一反常态了,如果以前听到哪里举办赛车比赛,他必是一马当先,可现在居然老老实实地表现出毫无兴趣的模样,不得不让淼淼产生疑惑。
“你看我做什么?”司徒健立刻察觉到她异常嗔怪的目光。
淼淼躲开他迷人的眼神,抽出毛巾低下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回应道:“你怎么不去看着莫西杰啊?昨晚喝了那么多酒,今天赛车能行吗?”
“他自己说没问题,我也没阻拦。”
“那你过来找我做什么?”
司徒健有点羞涩,降低话音,“昨晚怎么没回覆我的简讯?”
“什么简讯?”淼淼毫无意识地脱口而出后,才想起昨晚他发来的约定。
司徒健硬着头皮放下少爷架子特意来询问她,没想到却得到个这么没头没脑的回应,他自然有点不高兴了。
“我看到那条简讯了,已经回覆你了,你没收到吗?”淼淼赶紧撒谎,而且表现得十分坦然。
“呃?难道手机坏了。”司徒健很紧张的拿出手机又翻了翻,皱着眉头小声嘀咕着。
“一会儿我再回覆你嘛!听说信号塔在维修中。”淼淼底气不足,谎言使她的语气中夹杂着胆怯,她不想失去司徒健这种无缘无故发在内心的紧张,对她而言,这样的转变弥足珍贵,她必须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司徒健轻轻“嗯”了一声,没有猜忌她所说的是否属实,也许怕被她看出自己的心意,所以很干脆地丢下一句话,“记得回覆我,我去大鹏湾啦。”然后,扯开步子跑过去开车走了。
淼淼看着他一溜烟地消失了,竟然咯咯笑了。她心如明镜,司徒健开始变了。
回到家,她又看了那条简讯,回覆道:“好啦!此约定即刻有效!此生不悔。”她摁了发送键,看着传送格慢慢填满,信息已经通过无线到达了目的地。
淼淼兴奋不已,好像吃了蜜糖似的,脸上开满幸运之花,泛滥成灾般的差点让她窒息,她却心甘情愿。
还沉溺在梦幻中的她,忽然听到楼下何齐鸿的怒骂声,赶忙站起来,从窗户探出头去,只见父亲对着司机陈师傅发火,“你是怎么开车的?不知道这些毛地黄是从阿里山移栽过来的吗?这可是司徒先生最爱的花。”
陈师傅也不敢吱声,对自己的失职之过选择了沉默,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已经被挤烂的各色毛地黄。
淼淼从未见父亲发这么大的火,赶忙从楼上跑下来,安慰道:“爸!别生气了!我想陈师傅也不是故意的。”
陈师傅是司徒家的老司机了,开车技术娴熟,从未出过这样的差错,今天也怪他倒霉正好撞在枪口上,按何齐鸿平时为人处事的做法,定不会如此责骂,其实是今天他心中窝着一撮火,尤其今早碰到大少爷就择日不如撞日说起了拜祭司徒先生的事,没想到却得到了司徒健不以为然的回应。
“大少爷,后天要去拜祭司徒先生。”
“我为什么要去拜祭他。”
“夫人临走特意交代,让你去拜祭的。”
司徒健坐在餐桌前,拿起刚刚出炉的芝士蛋糕塞进嘴里,咀嚼了两下才说:“他当初狠心抛弃我妈走了,如今我凭什么要去拜祭他!”
“可是,这……夫人去了瑞士,要是少爷也不去,那……”
“反正我不想去,你看着办吧!”司徒健起身,没有礼貌的拍了拍何齐鸿的肩膀,好像委以重任似的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何齐鸿险些怒发冲冠,哪有儿子不去拜祭老子的道理,他没有发作,把火全憋在肚子里,依旧恭恭敬敬地送大少爷出门。
这不发了火,何齐鸿稍微顺心了,敛去刚才愠色,降低话音,“好啦!这事也不能全怪你,老陈,你再跑一趟吧!”
陈师傅得到将功补过的机会,自然是不敢懈怠,急急忙忙地开车走了。
“爸,又是你自己操办司徒先生的忌日啊?”淼淼司空见惯了,随便问了一句,每年的这个时候,她几乎看不到父亲舒展的眉目,她也明白其中的缘由,只是略知一二,司徒家真正存在的矛盾比她看到的更加复杂。
“淼淼,如果爸去了,你可不能……”
“爸,别乱说,你要长命百岁!”她知道父亲担心什么,大概是被司徒健那种不孝的做法给影响到了。
“哎!我知道你孝顺,是爸不好,总胡思乱想。”
“爸,别这么说,你好不容易把我拉扯大,就算以后我嫁人了,也不会扔下你不管。”淼淼发自肺腑地说,彻底感动了父亲。
何齐鸿很欣慰女儿能这么懂事,苍老地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眼角立刻堆积出几道皱纹,眼睛也被挤弄在一起,不是动人的笑却是最开怀的笑。
“夫人这几天在瑞士,你要时刻看着大少爷,别让他为所欲为。”何齐鸿正要离开,转过头叮嘱道。
“嗯,知道了。”淼淼无可奈何地应道,她明白父亲在司徒家所要承担的职责,从小她就是在这样的叮嘱下长大的,早已习以为常却打从心底不喜欢这样的管教制度。要不然她也不会成为司徒健的小跟班,受到同学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