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重闻忍不住勾了勾唇,若那天随朗漠清进宫的是她,只要朗漠清碰了她,她早就死了!
“我信你。”
楚梓芸眨了眨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么容易就相信我了!不过转念一想,也是,他约莫还以为自己还种着情蛊呢!
“那可以带我去见习秋了吗?”
蒋重闻点了点头,“自然可以。”
二人进了蒋重闻住的院子,院内的丫鬟雪竹一眼便瞧见了楚梓芸,她脸色沉了下来,忍不住咬了咬牙,心下骂了句,“怎么又来了?当真是阴魂不散!”
站在她身旁的丫鬟青桔忍不住撇了撇嘴,小声道:“雪竹姐姐,那讨厌鬼怎么又来了!”
雪竹偏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青桔后怕的点了点头,太子殿下维护这贱蹄子维护得紧着呢,自己还是闭嘴的好,不然到时候受苦的可还是自己,但心下到底有些不甘心,依她所见,雪竹姐姐比那贱蹄子好多了,可太子殿下竟为了她惩治雪竹姐姐,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楚梓芸自然也看到了她们二人,目光从她们脸上扫过便收了回来,她看了眼蒋重闻,讶异道:“习秋在这里?”
蒋重闻挑了挑眉,“嗯。”
楚梓芸心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忍不住有些懊恼,早知道自己就该在被囚禁的时候,将院子的每个角落都逛一遍!
“她在哪里?”
蒋重闻抬手指向其中一间屋子,楚梓芸赶紧走了过去,发现屋门被锁着,她抬手拍了拍屋门,很快便从屋内传来一道声音,“有话就快说。”声音有些沙哑。
楚梓芸一听这声音赶紧道:“习秋,是我。”
坐在屋内的习秋一愣,赶紧走上前来,讶异道:“姑娘,你怎么来了?战国侯府世子不是已经将你救出去了吗?”
在自家姑娘还未被救出去之前,她的手和脚全都被绳子绑着,嘴巴里面也塞了布巾,还是等姑娘被救走后,他们才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只将她关着。
下一刻,她便反应过来姑娘之所以回来还不是为了救自己,她眼眶蓦地红了,“姑娘,你是不是傻?为何又回来?为了奴婢不值得,你……你这是要将奴婢气死啊!”
她急了。
楚梓芸鼻子有点发酸,“习秋,你要是真被我气死了,我这就走,不过既然您现在还活得好好的,那我就必须得将你救出来。”
她转身看向蒋重闻,“让人来开锁。”
蒋重闻似是笃定楚梓芸逃不出去,就算加上她的丫鬟也没用,他点了点头,将院内的一个侍卫唤了过来,“开门。”
侍卫走上前来,用钥匙打开了屋门,门一开,习秋便拉开门走了出来。
楚梓芸忍不住笑道:“习秋,没事吧?”
习秋走过去,直接抬手便抱住了自家姑娘,眼中的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姑娘,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拖累你了。”
习秋抬手拍了拍习秋的背,“傻子,你不也是为了出来寻我吗?我若是真将你丢下,还当得你
叫了这么多年的姑娘吗?没事了没事了,别哭了。”
习秋松开了楚梓芸,抬手擦了擦眼泪,有些不好意思。
下一刻,她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蒋重闻,脸立刻沉了下来,防备的盯着蒋重闻。
楚梓芸抬手扯了扯习秋的衣服,笑道:“别这样,这次我过来便是做好了准备和他一起回北武国的打算,你也和我一起回去吧。”
雪竹自然也听到了这话,下一刻她脸色变得铁青,她竟然要和太子殿下一起回北武国,一想到这一路上都要自己来伺候着她、看她脸色,她便忍不住咬唇,指甲狠狠的掐进自己的掌心,才能保证自己镇定下来。
习秋忍不住瞪大眼,不敢置信道:“姑娘,您莫不是在和奴婢说笑吧?”
楚梓芸摇了摇头,“没有,我说的是真心话。”
习秋脸上依旧带着疑惑之色,甚至又有点想哭了,“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啊?”
楚梓芸好笑道:“哎,你可是个大姑娘了,怎么又要哭了,我没事,我想了想,觉得这次随他回北武国就可以立刻见到娘亲,这是件好事,不是吗?”
习秋摇了摇头,“不好,姑娘,这一点儿也不好,您回去吧,奴婢不要你救。”
楚梓芸道:“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
她拉过习秋的手,转身看向蒋重闻,“我能和习秋单独说会儿话吗?”
蒋重闻点了点头,“可以。”
楚梓芸又问道:“我之前住的那间屋子可有人住?”
蒋重闻勾了勾唇,“那间屋子一直为你留着,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楚梓芸笑了笑,拉着习秋进了屋。
进屋后,楚梓芸便松了习秋的手,抬手便将门给关上了。
习秋刚要开口,楚梓芸便冲她眨了眨眼,再指了指外面,无声道:“我来救你出去,方才不过是做戏。”她说的很慢,以保证习秋能够全部听清。
习秋立时明白过来,用力点了点头,脸上立时现出了笑容。
楚梓芸走到书桌旁,取出纸笔,在纸上写道:“中午我会留在这和蒋重闻一块儿用饭,到时我会在他碗里下药,等他倒了,我们便趁机溜走,我想,应该会有人接应我们。”
她信朗漠清说的所有正经的话。
习秋点了点头,楚梓芸笑了笑,将纸叠起,收进了怀里。
她忽然又想起了那在行宫门口遇到的戏班子,越想越觉得当真是巧合得很,那不会真是朗漠清派过来的人吧。
她嘴角微微上扬,也许去看看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指不定还用不到下药这一招。
二人在屋内随意说了会儿话,也不曾刻意压低声音,过得片刻后,楚梓芸便打开了屋门,和习秋一块儿走了出来。
她笑道:“太子殿下,郡主不是请了戏班子过来唱戏吗?不如我们现下一起过去看看?”
蒋重闻挑了挑眉,“若是你有兴趣的话,可。”
二人带着习秋一块出了院子,到了蒋慧心那边的时候,台子已经搭好了,台上已然开唱。
蒋慧心一见到蒋重闻过来了,脸上忍不住有了笑容,但一见到站在他身旁的楚梓芸,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站起身来,脸上没多少表情,只淡淡道:“太子哥哥,你来了?”
蒋重闻点了点头,想了想道:“莫要再唤我哥哥。”
蒋慧心的脸顿时阴沉了不少,趁着蒋重闻坐下的时候,狠狠瞪了楚梓芸一眼,口中无声道:“你给我等着。”
楚梓芸脸上现出无奈之色,她觉得蒋慧心不仅眼光不好,而且脑子也不大好使,你该恨的不应该是将你真心践踏的蒋重闻吗?恨自己又有什么用!
就算没了自己,蒋重闻就会喜欢你吗?要喜欢早喜欢上了!再者,蒋重闻也不喜欢自己,他喜欢的不过是娘亲手里捏着的兵权罢了。
她在蒋重闻身旁坐下,开始看戏,只看了片刻,她便明白了这整部戏到底讲的是什么,呵,这是用妖女来比作自己吗?她可太看得起自己了!
楚梓芸在台下看了片刻,忽然道:“这戏还挺有意思的,我能去他们的后台看看吗?”
蒋重闻点了点头,但还是唤了个侍卫过来,“不介意我派个侍卫跟着你吧?毕竟我现在还不放心你,还有,你的丫鬟习秋不可以随你一块儿进去。”
楚梓芸点头同意了,她站起身来,抬脚往里走,侍卫也跟了过去。
到了里间,她一眼便瞧见坐在椅子上的白衣班主,她走上前道:“你们这戏唱得不错,很好看。”
班主点了点头,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多谢夸奖。”
离得近了,这声音更为熟悉,她挑了挑眉,细细看他那张脸,又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脑中灵光一闪,他……他该不会是朗漠清吧?
有一瞬间,她几乎控制不住脸上的笑容,她咳了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班主道:“我叫漠清。”
楚梓芸:“……”这下,她可以确定这家伙就是朗漠清了,胆子可真肥,竟然敢说出自己的真名来。
她下意识用余光瞥了眼那侍卫,见他脸上面无表情,心下不由得松了口气。
朗漠清不说姓氏,只说了个名,反而没人怀疑,也许,更多的人都是用杀神来称呼朗漠清,约莫更多的人并不知晓他叫做什么。
“你叫什么?”
楚梓芸笑眯眯道:“楚梓芸。”
班主点了点头,“要是姑娘还喜欢看戏的话,下次可寻我这个戏班子,我们戏班子常驻在京城,随便向人一打听便是。”顿了下,他又道:“因姑娘您生得貌美,所以无论何时你想要听戏,我都一定会来。”
楚梓芸:“……”正经点行不?
那侍卫眼神一下子变了,警告道:“说话注意点。”
班主一脸无辜道:“我只是说了实话罢了,夸人还不行吗?”
侍卫:“……”他硬是从嘴里逼出两个字来,“不行。”
班主皱了皱眉,站起身来,看向那侍卫。
那侍卫警惕的看向他,手已经放到了腰间的刀上,“你要干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