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的守卫与慕家相比,当真是不堪一击。
苏浅陌腾云而起,便轻而易举的就探入了柳家的院子里。
柳家不大,里面的路径却是弯弯绕绕的,就像是九曲十八弯,其实在决定来柳家之后,苏浅陌就同人打听过了,这柳家的庭院里,是专门请温霖布下过阵法,又造得如迷宫一般曲折,为的就是防御她这样的外敌。
一落地,她就避开了所有巡逻的家仆,小心翼翼的往深处走。
望着错落有致的庭院,苏浅陌有点苦恼的皱了皱鼻头,这么多的屋子,她的元神丹到底是被放在哪一间了呢?
“不知道在哪儿了?”男声低沉而愉悦。
苏浅陌一愣,怔在原地没有回头。
心里暗骂自己的大意,还以为自己的行踪十分隐蔽,没想到还是被人跟踪了一路,并且浑然不觉。
她片刻的沉默,却好似给了那人巨大的打击,只听见他继续说道,“卿盼,你就这么恨我吗?就连恢复记忆了,也不愿意和我相认?”
语气里夹杂了许些无奈,听上去又格外的痛心。
恨?
苏浅陌的脑中顿时闪过一道亮光,仿佛无意中抓住了关键,看来卿盼与兆司是发生过激烈碰撞的事件,甚至于,兆司曾经伤害过卿盼,所以她潜意识里,才会选择性的遗忘了所有关于他的记忆。
她了然的抿唇一笑,便不疾不徐的转过身来,迎着皎洁如雪的月光,盯着他俊逸洒脱的面容,字字句句的说道,“在慕家的时候,我看见了我娘的灵魂,本想着带她离开,结果半路上却钻进了我的身体里,我的脑中关于卿盼的记忆就在逐渐苏醒。”
慕钦眼有笑意,又听她继续说道,“然而关于你的部分,却是空白一片,我只知道你叫兆司,只记得你带我逃离了众神之战。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苏浅陌说得又轻又缓,却仍然强烈的撞击在他心上。
慕钦听后,沉默了一下,便一把将她拉过,亲昵的抱在怀中,“不记得没关系,你只需要记得,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做。”
苏浅陌没有动,只
是仰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或许,你根本不希望我记起来。”
慕钦的面色一僵,目光滞怔的望着她,不过一瞬,又很快恢复如常。
也就是在此时,她敢十分的肯定,他对卿盼有情,否则也不会冒死从诸神之战中,带着她逃亡,然而,他曾经也一定伤害过卿盼,狠狠地。
许是不愿意再谈及此事,慕钦立马岔开话题,“你的元神丹在柳家丹药炉中,你要同我一起去取吗?”
“自然,那是我的元神丹。”苏浅陌皱着眉头,轻推了下他的胸膛,不漏痕迹的从他怀中挣脱,像是并不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
两人如魅影般穿梭在黑夜中,有了慕钦的引导,很快就走出了阵法。
当苏浅陌站在炼丹炉的面前之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久违的熟悉感,期盼的欣喜,还有一丝丝莫名的胆怯。
慕钦眯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捣鼓了几下,却没能将炼丹炉打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并没有结界啊,怎么打不开。”
她凑上前来,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才在炼丹炉的底部,发现了一个不规则的凹槽,若有所思的开口说道,“恐怕是需要秘钥。”
秘钥与寻常的钥匙并不相同,或许是要特定的某种材质的东西,或许又是施了法的钥匙,再不然就是某些人的血液,总之秘钥的形态千奇百怪,而与寻常钥匙最大的不同之处,那就是世间再强的锁匠,也无法按照凹槽,配出秘钥。
慕钦的眉头拧得更深了。
苏浅陌却是当机立断,推搡着他出了阁楼的木门,“你去引点柳家的家仆来捉我,然后就回去吧。”
“你想做什么?”他似有察觉。
“取回我的元神丹。”
“你杀了柳玉琼,落在柳家人手中,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哦?就凭这么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治愈师?”她的眼里含着笑意,那副气定神色像是根本不把柳家放在眼里。
她说得夸张,其实柳家并不是不堪一击,作为阶级高的治愈师,是拥有攻击的自保法术,然而与她的神力相比
,的确是算得上手无缚鸡之力了。
即使如此,慕钦也不愿离开,放她一人危险的呆在柳家,满眼不赞同的盯着她。
苏浅陌有些毛了,索性不客气的回绝道,“慕钦,我同苏执在一起了,你也不必为了我再费心了。”
慕钦抓着门框的手,猛然一松,满眼难以置信的望着她。
她竟然又和那个书呆子在一起了?
书呆子?苏执可一点都不呆,在屋里静坐了一会儿,便觉得对面安静的有些过分,不免有点狐疑,又凝神听了一阵子,心中的怀疑更甚,就起身拉开了房门。
穿过走廊,不过两步路,就走到了她房前,敲了敲门,却没有丝毫反应,他几乎是立马就意识到自己的猜想成了真,“哐当”一声,迅速撞开房门。
果然,屋内空无一人。
祭月与景初住得不远,听见了动静,就纷纷闻声而来,看见苏浅陌这间空荡的屋子,都不禁有点傻眼。
“她这是去哪儿了?”祭月顿顿的扭头看了眼景初。
景初也同样迷迷糊糊的,“是不是去院子里散步去了?”
苏执却一脸凝重的环视了一圈,淡漠的走到她的床前,拿起她匆忙换下的衣裙,指尖就立即感受到了衣服上的余温,“她是去了柳家。”
景初满脑子的瞌睡虫一下子就散了个光,听见“柳家”,下意识的就打了个激灵,“她一个人去了柳家?为了元神丹?”
祭月鄙视的瞥了他一眼,苏浅陌去柳家不是为了元神丹,难道还能为了别的事儿吗?说的真是废话。
“她一个人去有什么用。”祭月低声嘟囔了一句。
苏执却轻笑着摇头,“她趁天黑换了衣服去,大概就是想一个人把元神丹偷出来,人多了反而容易被发现。”
“她不会被抓吧?”景初看起来有点担忧。
“只要她不想被抓,柳家谁有抓她的能耐?”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笑意,那感觉就像是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之感。
祭月与景初想到那日的她发出的神力,同时保持缄默,只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