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威严的男音从屋外传来,众人皆闻声望去。
云震天身着一袭墨色长袍,表情凝重的负手缓步而来,眼神凌厉而不满的扫了眼正无理取闹的云宫嫣,以及面露怯色的柳玉琼。
云宫嫣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她的眼里是一闪而过的慌乱,原本和娘已经商量好,将秋衣的死诬赖在云根纱的身上。娘也极为肯定的告诉她,爹正想着法子要将云根纱逐出云府,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将错就错的赶她离开。
可如今眼前的情形,好像变的有所不同了。
一只来历不明的九尾狐,让娘变的对云根纱有所忌惮,而一向护着自己的爹爹,竟然也一进门就骂她胡闹,还用责怪的眼神看着她。
云宫嫣又气又恼,“爹爹,我不是在胡闹!她分明就是杀人凶手!”
云震天根本不理会云宫嫣的指责,回身对白管家吩咐了一声,只见一屋子的家仆丫鬟全都被驱赶出屋子。
其实在云震天看来,只不过是死一个婢女罢了,何须这样劳师动众?
更何况这个婢女的死因,他再清楚不过了。
白管家那晚的确是去过梨花林,他当时带着一颗檀木珠准备交给秋衣,并让她偷偷放在云根纱的枕边,达到制造幻觉与梦魇的效果,以便日后将她除去。
而所谓的檀木珠,其实就是以檀木为材质而雕磨出的球状物,外表看起来与普通的木制品无异,就是这样不起眼的一颗珠子,其威力竟能置人于死地。
然白管家刚进梨花林,就听见了秋衣与云根纱之间的对话。
怎么都没有料到,一直对他言听计从的秋衣,才去云根纱那里短短的一天,就将所有的事情对她和盘托出。
意识到这秋衣不能留,他毫不拖泥带水的将她收拾掉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云根纱进了一趟藏书阁,就收服了一只神兽,与他过了两招,又连续进阶两次,成为了中级法术师。再待下去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他只有狼狈的逃窜了。
云震天也就是在白管家匆忙的钻进书房后,才知道了秋衣的死和云根纱
的转变。
前几日,白管家还声称不足为惧的小丫头,竟然接连两次从他的手里逃脱。
可见她的确是今非昔比了。
她原本只是一个无法修炼的全系法术师,如今不但可以修炼,并且能够连续进阶,成为了中级法术师,还收服了一只上古神兽,让他心里不由得泛起嘀咕,打起了小算盘。
若是云根纱根本不知道害死她的是谁,除掉她确实可惜,毕竟这云家的小辈里,只有这么一个全系属性,过去她无法修炼是毫无价值的棋子,可如今就大不相同了。
拥有一只九尾狐并且品阶略高的全系法术师,是他云震天的女儿,那么他在本家就能更有利的拉拢人脉。
抱着云根纱可以为自己争取利益的心理,他决定改变对她的态度。
这趟特意的解围,还打算试探试探云根纱,看她是否知道她和她娘到底是被谁杀害的。
若是她根本就是清楚真相,对自己更是怀恨在心,回云府的目的在于复仇,那么这样危险的棋子不能用,只能毁!
“嫣儿!你简直无理取闹!不过是死了一个婢女,至于一大清早吵吵闹闹吗?”云震天一开口就狠狠地斥责了云宫嫣。
云宫嫣感到委屈极了,平日里爹爹从来没有大声对她说过话,今天居然为了云根纱责怪她!
她不甘心的撇了撇嘴,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还没出声,就被柳玉琼抓住了手腕,示意她不要说话。
即使对云震天的态度有再多的疑虑,柳玉琼也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此时不说话是最好的选择。
可她不说话,不代表云震天也不对她说话。
他骂完云宫嫣,就转过头来骂柳玉琼,“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你是泼妇吗?拿着别人屋里的东西就往地上砸!”
柳玉琼不敢顶嘴,乖乖的低头认错。
另一旁,云宫嫣心里的不满在脸上表露无遗,低头狠狠地扯着衣角,赫然一副敢怒而不敢言的模样。
云震天心里惦记着此行的目的,抬脚走到云根纱的床边。
“接二连三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你必然受到了惊吓,过些日子,我会安排个治愈师为你开点安神的药。”他好似完全没有看到雪球的存在,对着她安抚的说道,“婢女的事情,你就不要多想了,我会再安排人手给你的。”
云根纱坐在**看着这一幕,觉得有些好笑。
上一辈子,云震天下令把她烧死,这一辈子,云震天居然会关心她。
见她浅笑出声,雪球趴在她的肩头,好奇地问道:“有什么好笑的事情?”
“我在笑,这人心叵测。”她低声道。
雪球不解。
其实她也不解,不解这两次想置她于死地的白管家,是受人之托,还是私人恩怨。不解这云震天到底和白管家是不是一伙的,是不是想要她命丧黄泉。
虽然说话的声音不大,却也能够清晰的传入云震天的耳里。
云震天的眼中悄然划过一道厉色。
这四丫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已经知道真相了?
他神情的微变并没有逃过云根纱的眼睛,原先只是想探查一下白管家的反应,没想到竟意外的试探出了云震天心里有鬼。
然而在一切都没有确定的时候,她并不能轻举妄动。
如果白管家的确是受云震天之命刺杀自己,那么她呆在云府根本就是羊入虎口,一旦轻举妄动,就会将自己推到一个十分危险的处境,现在唯一的方法,只有装作浑然不知。
云根纱看似若有所思的低头顺了顺雪球的毛,故作无知的感叹道:“爹爹你对我真好,只是姐姐和二娘怎么能够这样诬陷纱儿呢!可真是居心叵测!”
这番话说出来,使云宫嫣和柳玉琼变了脸色。
没想到,竟然被这个云根纱抢了告状的先机,真是气得牙痒痒。
云震天没有说话,看着她的目光陡然变的晦暗不明。
而云根纱依旧一脸无辜的回望着他,直到他确信,她的眼神里没有躲闪和心虚,才转身拂袖而去。
目送云震天离开后,云根纱的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有胆找我麻烦,后果你们可要承担得起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