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以后,宫以萱一行人已经走在回杨都的路上了。
木易即墨和宫少皇对宫以萱的照顾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恨不得什么都不让她干,就连吃饭喝水都恨不得药亲自喂。
宫以萱真的是被两个人烦的烦不胜烦,让两人滚出了马车,她好有个清静。
就算是骑在马上,走在阴冷的风中,木易即墨和宫少皇恐怕都是甘之如饴。
因为一路上药照顾宫以萱的身体,一行人也是走走停停,进入了杨国中部的一座大城郾城之后,更是遇到了一场大雪,一行人被困在了郾城。
郾城地区的矿业发达,铁矿银矿遍地开花,十分的富庶。又处在杨国的中心地带,十分的安全,外面的战火连天丝毫影响不到郾城,到处都是一派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
下大雪的时候宫以萱一行人还在野外,连夜冒着风雪才安全进了这座城。木易即墨这次回来本来就是低调行事,除了带了几个随行的侍卫,基本上没有带什么人。大雪天的匆匆赶路难免对宫以萱照顾的不周全,让她受了寒气第二天宫以萱就生病了。
刚起床的时候,宫以萱就觉得自己浑身乏力,随后就发起了高烧,她也被烧的迷迷糊糊,整个人都昏昏欲睡。
方晴赶紧喊来了宫少皇,宫少皇自然是不敢让她睡的,只能扎着她的穴位,用痛感刺激着她不让她睡过去,然后快速的给她配药赶紧先把她的烧给降下来。
木易即墨听了消息也是急匆匆的赶过来,看着宫以萱病成这个样子,立刻红了眼。对这宫以萱身边的丫头们发了一通火,还是怒意难平。他其实是在气自己,为什么人就在他身边他都照顾不好,他还整天信誓旦旦的,实在让人羞愧!
宫少皇在宫氏带来的灵丹妙药,基本都用的差不多了,他虽然一直炼药,奈何这里的药,哪有在宫氏族地里的药这么全,有很多空有药房却练不出来。若是以前这样程度的发烧,只要两颗清热玉露丸就很简单就能解决了。可是现在却要抓药,熬药,浪费了许多时间,还不能
立刻见效。
向来温润的宫少皇,因为烦躁身上也散发着闲人勿扰的信号。其中就属攻速和宫阳平最有感触,两人因为在军营里整日和将士们混在一起,早就已经业务不熟练了,宫少皇也丝毫不信任他们,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让两人又是尴尬又是愧疚。
药好不容易熬好了,木易即墨想伸手接过来亲自喂,却被宫少皇一手给挡开,不耐道:“我自己来!”
木易即墨难得没有和他相争,乖乖的让开,让宫少皇给宫以萱喂药。
好不容易把药喝完了,一屋子的人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宫以萱,等着她快点恢复。
过了一个多小时,宫以萱身上的高热才算是退了,整个人也清醒了一些。但她整个人都像是在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床单被褥都被打湿了。
这样的高烧,就算是身体强壮,武功高强的人,恐怕都会昏睡过去。可是宫以萱从始至终就算迷糊,但是也没有睡过去。这需要多强的心智,也需要耗费多少的心力,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才让她出了这么一身的汗。
她不能睡觉,身体根本就得不到彻底的休息。就算是对普通人来说很正常的小病,对她来说都是一场折磨。
方晴将人都赶了出去,和素素还有沈文羽给宫以萱擦了身子,换了衣服,又把床单被褥换了个遍,让她躺着舒服一点。
宫以萱浑身无力,整个人都是前所未有的疲惫,她现在最渴望的就是最正常不过的睡一觉。她第一次深深的觉得,她若是在这样下去,即使是身体可以撑,她也熬不过精神上的折磨,她会崩溃的!
方晴一开门,外面的人就呼啦啦的跑了进来,围住了宫以萱。
宫少皇走在最前面,拉住了宫以萱的手,轻声问道:“以萱,好些了吗?”
宫以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嗯。”
宫少皇摸摸她的鬓角,眼圈一红,多想说一句,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可是这句最普通的话对以萱都是一种折磨。
木易即墨站在床边看着她,疼得也是心肺具裂,她本来就瘦的吓人,这么一病整个人都苍白了,身躯连个被子都撑不起来。
宫以萱却在人群中找了找木易即墨,看到他就把目光定到了他的脸上,似乎也告诉他不要担心。
木易即墨这下那忍得住,赶紧走过去蹲在了她的床边,“我在这,皇后,我在这。你闭上眼睛好好休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宫以萱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宫少皇一眼,这才闭上了眼睛。
木易即墨仔细看了一下宫少皇,才看清他身上有真气流动,原来他在暗自往皇后的身上输送真气。他突然想起来之前自己因为赌气,伤了宫以萱一次,后来他找宫少皇谈过。她的内伤已经好了。但她体内的真气必定受损,她这样耐不住高寒,是不是也是有这样的缘故。
宫少皇看了一眼木易即墨,看他盯着自己和以萱相握的手,眼里满是绝望,体内的真气乱窜,一看便是心魔发作,稍不注意真气便会冲撞了心脉。而他的心魔不外乎就是伤了以萱。
他忍不住对木易即墨道:“你不必如此,以萱的内伤早就已经好了。只是因为她体内的毒在冬天会更加的活跃,体内的真气才会有所流失。我为她输送真气是为了让她在调息的时候省些力气。”
听了他这话,木易即墨身上的真气才慢慢平稳了下来,看着宫少皇真诚的说道:“谢谢你。”他对孟仁接触的越多,越从心底里觉得他不仅医术高明,为人彬彬有礼,品行也十分的正直。这样优秀的男人,值得他结交,也配喜欢以萱,与他一争!
宫少皇不在意的笑了笑,专心用自己的真气洗涤着宫以萱的经脉。
傍晚十分,宫少皇才叫醒宫以萱,让她吃了些东西。
宫以萱一点胃口也没有,刺进去的东西都是苦的,可还是强忍着吃了一碗粥。她必须要好起来,好起来才能找到方法解了身上的禁术!
她躺下便又调息去了。宫少皇和木易即墨胡乱的吃了点东西,就有守着宫以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