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少皇在宫以萱的凤仪殿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他刚一出来便被子虚拦住了,他认识这个太监似乎是木易即墨身边的大太监,他便还算客气的开口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子虚恭敬道:“孟神医,皇上有请?”
“敢问皇上有什么?”宫少皇并不是很想去。
“孟神医去了便知道了。”
这样的态度看来自己是一定要去一趟了,宫少皇便冲他一摆手,“那咱们走吧,公公请带路。”
木易即墨看着踏进殿里的宫少皇,眼睛危险的眯了眯。这个男人果然身上有很多让人讨厌的东西,最让人讨厌的便是他那种洒脱的气质。他肯定是生活在一个十分优越的家庭中,没有受过一点的苦难和挫折。
子虚扬声道:“皇上,我把孟神医给带来了。”看见木易即墨点了点头,便走到了木易即墨的身边。
“参见皇上,不知道皇上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宫少皇简单行了个礼便直接问道。
木易即墨看了他一会,才开口道:“倒是没有什么大事,朕就是想见见你这位救了,朕的皇后的神医。”木易即墨加重了“朕的皇后”四个字。
宫少皇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还算恭敬的说道:“这都是我的分内只是,皇上不必言谢。”
“分内之事?”木易即墨声音阴了阴,“你又不是朕宫中的御医,怎么会是你的份内之事?”
“宫先生将爱女送到我那里,她便是我的病人。医者治病救人,自然是我的分内之事。”宫少皇依旧不卑不亢。
“孟神医既然这般医术高明,又这样悬壶济世。为何没有在鸿宇大陆上听说过神医的名号?”木易即墨抛出一个有些犀利的问题。
“鸿宇大陆如此的地大物博,我也只不过是众多医者当中的一个罢了,皇上没有听说过我的命好这也是自然。”宫少皇的脸上满是谦卑,但是是人都听得出来,他是说自己的名号他没有听说过,只不过是因为他只是一个小地方的皇帝,怎么能和整个鸿宇大陆相比较。
木易即墨的脸黑了黑,继续问道:“我可否问一句,孟神医是师出何门何派,或是出自于什么大家?”
“我只是一个山野皮肤罢了,哪里有什么门派,更别说什么大家。”宫少皇笑道。
木易即墨脸更黑,你一个山野莽夫就能随随便便治好他的皇后,而他杨国这么多御医居然还不如他。这根本就是在嘲讽他养了一群没有用的御医。
没想到他说话这般滴水不漏,自己套不出他的话,还要被他羞辱。木易即墨没有耐心再与他纠缠下去了,直奔主题问道:“现在皇后的身体如何了?”
宫少皇就知道他此次叫他来的真正目的就是这个,回答道:“她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不过需要静心休养,不能让她的情绪有太大的波动。生气,刺激,悲伤这些情绪,都最好不要有。”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你没事不要在以萱的面前瞎晃,惹她生气。
木易即墨点了点头,继续问道:“皇后为什么会这样?”
“她为什么会这样,皇上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宫少皇的脸上带着讥讽的笑。
“不得
无礼!”子虚大声喝道。
宫少皇根本就不在意,还是讥讽的看着木易即墨。
木易即墨眯了眯眼睛,冷声道:“朕与皇后之间的事情,你没有资格管。你现在只不过是医治皇后的一个大夫罢了。朕是皇后的丈夫,朕有资格知道她现在的身体情况。”
一句“丈夫”让宫少皇心中一痛。对啊,这个嚣张跋扈,任意妄为的皇帝是宫以萱的丈夫,即使以萱再厌恶他,他也是以萱的丈夫,这是无法改变的。
看着宫少皇明显不自然的脸,木易即墨肯定了一点就是,这个男人对宫以萱绝对有非分只想。可他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就像护食的恶狼一般,两眼通红,护紧了手中肉,不准有任何人觊觎它。
“她现在是我的病人,我也有资格为我的病人保密!”宫少皇回答的毫不示弱。
“你!”木易即墨所有的耐心差不多都已经耗光了,他看着宫少皇怒道:“你现在还在我的地盘中,若是违抗我的命令我有的是方法对付你!”
宫少皇不屑的一笑,“你只管来就是,反正若是没有了我,看谁能医好她!”
木易即墨的胸口激烈的起伏着,怒气都要把他的理智给烧断了。这几天接二连三的有人来挑战他的权威,挑战他的耐心,若不是事关宫以萱,他早将这些人赶尽杀绝了。
深吸了一口气,木易即墨声音接近冷酷,“滚出去!”
宫少皇丝毫不在意他恶劣的语气,微微一笑:“告退!”便转身离开了大殿。
木易即墨将茶杯一下子扔到了刚刚宫少皇站的地方,吼了一声满腔的怒气才算是稍稍的平复了一些。
转头对子虚说道:“你派人这几天给我密切的关注着皇后殿里的动向,随时给我报告。”他必须得确定,宫以萱是真的生了很严重的病,而不是在跟他耍花招。
子虚领了命便退了出去。
木易即墨靠在龙椅上,心中很是烦躁。这几天朝堂上和后宫都让他不得安生。现在三大国的实力越来越强,南越国的皇帝年事已高,性命危在旦夕。大皇子与二皇子之间的夺嫡之战,也关系到整个鸿宇大陆的走向。
大皇子燕梓康也就是南越太子,遵循着南越老皇帝的做事风格,重文轻武,以保存祖宗基业为重。而二皇子野心勃勃,皇子之位便经常向皇帝禁言扩充国土。若是他一旦继位,只怕整个鸿宇大陆都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他杨国是七个小国中面积最大,最为富庶之地。虽有他父亲倾尽一生的管理,和他这些年的苦心经营,但是小国依旧是小国。战争一旦爆发,他杨国的富庶很可能让它首当其冲成为北原和南越瓜分的对象。更何况东面还有沆瀣一气的吴、韩两国,对杨国虎视眈眈。
这几天整个朝堂上便是一片的焦虑,众大臣进言让他提早想好,是打还是和。若是打,南越与杨国有高山阻隔,还有一打的可能。与吴、韩两国也能打。而与北原却有大河想通,北原的战斗力也是强悍,只怕只以卵击石。若是与任何一个国家打起来,其他的国家便有机可乘,到时候也怕是腹背收地。
若是和,该投向南越还是北原,还是与吴韩两国结盟。不论是是和谁结盟也都是与虎谋皮,杨国以后
的命运也只是成为附属国然后被一点点吞并。他杨国最后也会在鸿宇大陆的版图上永远的消失。
前朝之事已经够让他心烦的了,而他又担心着宫以萱的身体。若是她真的死在了宫外没有让他看到她现在的风华,他或许只是有一点内疚,有一点轻松。可是她却回来了,艳艳惊华的出现了在他的面前,让他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有一种庆幸她没有真的死去。
他究竟是怎么了,他自认不是以貌取人之人。若是这样,他也不会与宫以萱相守三年而对她没有一点感觉。而现在宫以萱真正打动他的,就是她身上的坚韧,她身上的戾气,还有那种欲火重生的热烈。
这是以前她所没有的,以前的她只是围在自己身边打转,跟后宫的女人的争风吃醋。手段很辣,一个得罪了她的小宫女都不放过。与现在简直是云泥之别。
他知道自己在乎的并不是叫宫以萱的女人,他在乎的是现在在他身边,让他气恼,让他难堪的女人。他试图想去改变,却无从下手,因为这个女人还是宫以萱。她铭记着自己给她的伤害,给她的侮辱,给她的不堪。那些他现在想起来都心惊肉跳的伤害,将是他们一生的鸿沟,也可能是她将会离开自己世界的原因。
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是捆住她,绑住她的身体。只要她一天不离开自己,那他就终有一天会唤回她的心。
他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宫以萱显而不是。
“都是那个该死的木易即墨,老是气我,害我遭了这么大的罪!”宫以萱躺在浴盆里清洗着自己身上黏黏的汗液。
在一边给她加热水的素素,想出声说,孟神医不是说是因为毒么,不能怪皇上。但是看着宫以萱愤慨的样子,还是将这话咽了回去。
宫以萱依旧在那边眯着眼睛,絮絮叨叨的说着,“就不能让我省一天心,整天这么多事。在这个皇宫再待下去,真的会闷死的!”激动的拍了一下水,“不行,我一定得离开这种地方!”
水花溅了旁边的素素一身,素素无奈道:“娘娘,您别忘了,老爷怎么办啊?”
宫以萱的豪情壮志瞬间垮塌,沉在浴桶里吐了会泡泡,爹爹还和这个该死的杨国有什么契约。他们和杨国岂不是绑在了一起,她有机会一定要解开这个契约,还爹爹的自由,还有自己的自由。她才不要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生活一辈子,那还不如死了的好。
她洗好了穿上亵衣走了出去,雪空早就在屏风外面等的不耐烦了,看她走过了便迎了上去,跟在她身边打转。
素素笑了笑道:“我找丫鬟们来把浴桶收拾了。”说完便退出去了。
方晴正在给她整理床铺,看到她穿了这么少,忙道:“这天虽然是春天了,可是晚上的寒气还重着呢,我在给小姐找件衣服。”说着便去柜中寻找。
宫以萱和雪空嬉闹着,抬头无奈道:“我这就要躺在**了,用不着穿这么多衣服。”
“那也不行,小姐根本就不睡觉,是要打坐练功的怎么可以穿这么少。”方晴坚持。
看着忙上忙下的方晴,宫以萱坐到了床边,摸着雪空的毛发,开口道:“素素,刚刚问我知不知道你会武功的事情,还向我询问你的身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