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先生,走吗?”我心跳更快,抑制不住心头的悸动。
“你们先走,我要分析卦位,稍后就到。”罗十六沉声回答。
我心头一凛。
罗十六钻研了两天,无法摸到门路,此时正确的卦位摆在面前,只要加以分析,就会对他的阴阳术产生帮助。
可于我和白树封来说,就没什么用处。
“灰叔,你保护罗先生,我先过去。”我匆匆说道。
灰叔点头,留在罗十六身旁。
我循着白树封走过的卦位,快速往前走去!
愈发往里,墓道愈发幽深,两侧的那些怪异雕像,就像是在盯着我一样。
周围堆积起来的鼠尸,味道太冲鼻,愈发让人作呕。
三两分钟后,白树封停了下来。
我站在他后边儿一个身位。
前方,依旧是潮水一般的老鼠,从各个方向涌上墓道。
我瞧见了灰太爷在鼠群稍微后方一些的位置。
它并没有冒头去探路,却很快的踩在了正确的砖石上,稳打稳扎的前进。
我算是见识到了这墓道上层出不穷,且怪异无比的机关。
白树封的双手背负在身后,手却时而紧握,时而松开。
他是在紧张?
十观相术告诉我,这不只是紧张,还有别的问题!
随着鼠群往前推进,机关被触发的更多,后方的路,逐渐明朗起来。
一块砖石一块砖石的往前走。
再加上一直有鼠群探路,试出机关。
足足花费了两个小时,我们才走到墓道尽头。
视线中,又有两根石柱。
这石柱上,满是怪异的人脸雕像,似是图腾面具。
在那两根石柱后,就是一个石屋。
屋门紧闭着,给人一种压抑逼仄的感觉。
灰太爷吱吱叫着,跳下墓道,到了石屋前头。
它的鼠子鼠孙阵亡不少,可周围还是有乌压压一片。
石屋左右,居然围满了粗壮巨大的树木。
这些树不如顶着上方木层的树高,却完全将石屋包裹着。M..
墓道尽头,屋门入口处才有一点空隙。
白树封走下墓道,到了石屋门前,我走下去后,才觉得后心都是汗珠。
灰太爷爬上我肩头,冲着白树封吱吱叫了起来。
我就算是听不懂,灰太爷这意思都表现的再明显不过了。
干咳了一声,我喊了句白观主。
白树封稍稍侧头了一下,沉默片刻说:“下方危险不知道凡几,药全部给了它,我便多了很多掣肘,事罢之后,可以……”
白树封话没有说完。
我肩头的灰太爷,顿时就炸了毛,吱吱声变成了尖叫。
白树封半张脸沉了沉。
霎时,我们四周的那些老鼠,脑袋全都正对着白树封,它们乌压压的要往前。
虽说老鼠很弱,根本无法形成什么危险,但那种压迫感,还是很足。
这样一来,我却不知道怎么劝说了……
白树封说的没错,灰太爷的态度也很直接……
总不能在这节骨眼上,闹出什么矛盾来?
眼看白树封的脸色愈发不好看。
灰太爷叫声也愈来愈尖锐,尾巴不停的甩动着,
它眼睛贼溜溜的瞄着白树封的手脚,俨然有跃跃欲试的感觉。
“一半,就拿一半就行,如果超出了十枚,那就只给十枚,白观主,要是你遇到麻烦,药不够了,我再拿出来,如何?”我吐了口浊气,又道:“毕竟灰太爷死了那么多鼠子鼠孙,还要给下边儿造化,里头的羽化尸,它也不能啃,总不能让它白干。”
我说完,白树封思索了一会儿,摸出来两个瓷瓶,直接甩给了我。
“十枚,两清。”白树封干净利落的说。
我这才明白,白树封要反口的缘由。
他身上的这种药丸儿,远不止二十枚,他才不愿意全部给灰太爷。
这人也当真是轴。
那就拿十枚出来,不也一样吗?他还真打算事后全给?
灰太爷吱吱两声,尾巴垂下去了。
周遭那些老鼠,开始散去。
我瞟了它们一眼,其实略疑惑,灰太爷要怎么给造化。
恐怕会等我们此行结束后?
又回头看看通道后方,罗十六一直没上来。
“灰太爷,别让它们都走,再留几个,下边儿也要探路呢?”
我刚说完,白树封就摇摇头,说:“上方墓道,和下方墓穴完全不同,阴宅坟茔之中,尽量不要触发机关,否则容易人墓同葬,外边儿就这么狠的机关,搞不好里面会有措施,一旦坟茔出现被外人破的可能,就玉石俱焚。”
我脸色又变了变。
白树封的手,落在了石屋的门上。
我本来想提醒他,先等等罗十六过来。
可石门已经被推开了……
沉闷的声响中,微黄的光线传了出来。
石屋内,约莫有一百平左右,空间并不算小。
整个屋子地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方格,方格里头,都是不同的卦象。
我脸色变了变,这里不会又有什么机关吧?
白树封并没有往前,而是扫视屋内一切。
我注意到,屋子中央有一个小小的祭坛建筑,上边儿立着一只手,那手指空****的。
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先前在阳宅中,带假门戒的那只手一样。
心头突突狂跳起来,我喃喃道:“就是那里?只要将真的门戒挂上去,就能打开阴宅的门?”
啪嗒一声轻响,竟是灰太爷从我肩头跳下去,落在了一块方格地砖上。
它扭动着屁股往里走了几步,冲着白树封抖了抖腿。
就好像在嘲讽白树封,不敢进来一样。
白树封面色不变,迈步往里走。
灰太爷的探路,打消了我的顾忌,我也跟了进来。
地面石砖太多了,卦象也太多,而且没有重叠的。
石屋并不是四面墙,而是八面。
可那八面,又给人菱角无数的感觉,好像每一面墙,还有很多褶皱。
另外,石屋边缘摆着很多东西。
莫不是笔墨砚台,罗盘,就是巴掌大小的龟甲,甚至还有一些长剑。
白树封一直走到了那祭坛前才停下。
那只手侧边,有一块造型古朴的石碑,上头密密麻麻的刻满了碑文。
当头一句,是:“先天算,骨葬冢,入墓者,阳寿尽。”
再往下,居然是一个个名字……
整个石碑用了一半左右,我先扫到最后边儿,最醒目的一个名字是袁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