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着,他苦笑摇头道:“蒋先生说笑,眷阳阴尸,天下第一奇尸,陈家自然渴求,只不过我们并不想去得罪羌族,得罪柳家道士。”
“况且据我所知,多年前羌族和柳家道士将他们抓住的眷阳阴尸斩灭了魂魄,对我们来说,毫无作用,我们需要魂魄俱在的奇尸。”
这番话说完,陈卜礼眼中还有可惜。
我心头微凝。
他们都知晓羌族,知晓柳家!
可随即我又觉得正常。
他们都能说出天元相术,地相堪舆,还有零正二神曾同行,这可是罗十六还有我师父都不知道的隐秘……
羌族和柳家实力那么大,丁家都晓得,他们知道就不奇怪了。
思绪落定,我告诉陈卜礼,如果是魂魄俱在的眷阳阴尸呢?他们感不感兴趣?
陈卜礼眼中的可惜,陡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精光!
“并非柳家的眷阳阴尸,世上还有?”他嗓子都发干。
我又点了点头,道:“陈先生所说的管仙桃墓穴,说句实话,我师父或许都不敢涉足,我不太敢去,要是你们能……”
我故意没说完这句话。
陈卜礼眼中的精光更多,他喃喃道:“蒋先生的意思我明白,此事我却不能直接答应你,得问问族内老辈的意见,在下不久留。”
说完,陈卜礼直接转身上了车,很快,车消失在我们视线中。
“你这样和他们直说,会不会让他们认为,是利用?”柳絮儿小心地问我。
我摇头解释,说这叫做实话实说,我们也不可能无关紧要的找一个眷阳阴尸去试探他们的实力对不对?自然都是有所图谋。
我同样算是开诚布公,他们既然对眷阳阴尸感兴趣,自然会好好考虑。
柳絮儿嘟了嘟嘴,说明白了一点。
和柳絮儿回了民宿,我将牛皮纸里的所有资料都拿了出来。
一共十二个许云烟的资料,我不由得咋舌,如果没有陈卜礼帮忙,这么多同名同姓的人,我得找到什么时候?
全部将资料看了一遍,我先按照年龄区分了一下。
五人是未满十八岁的孩子,六人年纪在二十多至四十岁不等,最老的在七十到八十区间,没写太清楚。
我本想将最老那人压在最后看,资料中几个字却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籍贯虽然写着坝州,但下方有一处简介,写道:“内阳(曾开阳)人,本随家族搬迁至坝州,却遭遇拐骗,今住黑县洛村十八号。”
我眼皮顿时狂跳,喃喃道:“絮儿,找到许云烟了。”
直觉告诉我,肯定就是这人了!
虽说她年纪很大,但仔细一想,是阴阳宅内那女人要找的人,那宅子都老成那样,我师父都七老八十,那女人要找的人,不可能太年轻!
况且,她以前还是内阳市的人!世上哪儿有那么多巧合?!
柳絮儿凑过来,她略紧张,问我要现在过去吗?
我点点头,说肯定是现在去,以免夜长梦多!
立即下楼打车,坝州市区到黑县洛村,得有百来公里。
等我们赶到地方的时候,都已经晚上十点钟了。
洛村所处的位置,三面被高低不平的草甸山坡环绕,背后一座连绵起伏的大山!
这里的地势,倒是和唐镇很相似,其实唐镇也在坝州的范围,可这不代表相距近,整个坝州地界,横穿过去得有近千公里,赶得上别的省份大小了。
洛村外沿,大多是洋房和小二楼交错,还有不少院外挂着民宿字样,看来这里距离一些景点很近。
村里走了十几分钟,感觉洛村和一些小镇比,都不遑多让。
深处的房子开始变得破旧,总算走到了洛村十八号门牌。
这是一栋偏老的房子,下半截是砖房,墙面破破旧旧,木门。
上半截是木头搭建的阁楼,顶上是瓦片,屋檐同样破破烂烂。
湿润的墙壁上,攀爬着青苔和爬山虎。
定了定神,我上前敲敲门。
屋内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回应。
我又伸手敲了敲,终于有脚步声传来。
木门开了一条缝,门后是个看上去五六十的妇人。
说她老吧,她有点儿中年模样,说她中年吧,又有些偏老……
总归,她和许云烟对不上号啊?
妇人警觉地从门缝看着我们,干巴巴地问我们找谁?
我尽量摆出一副和善的笑容,说找一下许云烟老太太。
那妇人眼神更奇怪了,一把就要关门。
我眼疾手快,木棍往里一插,让她没把门关上。
另一只手一推门扇,她哎哟一声,趔趄往后倒去。
柳絮儿快步进了门内,一把拉住了妇人,才没让她倒下。
可那妇人却被吓得傻了眼,就要挣扎。
“谁啊?!”尖锐的话音,从屋子深处传出。
不知道为什么,我身上起了一串细密的鸡皮疙瘩。
这声音,可不像是活人,不但没有情绪,还透着很浓郁的阴气。
许云烟……死了!?
柳絮儿警觉地看向那屋子深处,眼中同样惊疑。
“妈……没……没事,问路的……”妇人哆嗦地回答。
屋内又归于安静。
我和柳絮儿对视了一眼,眼看那妇女仓皇失措,又快哭了的表情,我们两人往屋外退去。
那妇女松了一大口气,立即上前要关门。
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那妇女,将其往外一拽,直接拉了出来!M..
柳絮儿配合得很好,一手带上门,一手捂住了那妇女的嘴巴!
妇女刚呜呜了一声,黄二太爷从柳絮儿肩头窜出,一团黄雾笼罩在她脑袋上……
妇女一动不动,僵直地站在了原地。
“走。”我压低声音又道。
我和柳絮儿朝着村子更深处走去,黄二太爷趴在柳絮儿肩头,甩动着尾巴,那妇女机械地跟着我们往前。
一转眼,我们就到了更安静的地方,四周都是荒废的老房子。
停在了一处老槐树脚下,我摸出来一个小木筒子,在那妇女鼻子下边一晃。
妇女晃晃悠悠地清醒过来。
她看我们的眼神格外惶恐不安。
“你……你们是谁……你们想……”她结结巴巴,一句话都没说利索。
我长吁一口气,道:“大姨,你先别怕,我们不找你,是来找你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