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老爷!”管家匆匆从院门外跑了,恭敬地对甄老太爷弯弯腰后,对着老太爷耳语几句,便不敢多言什么。偷偷地挑眼,并没有看见大夫人与大小姐的身影便知道他们可能自顾不暇,对甄老太爷更加的恭敬。生怕一个行差踏错的,自己也要遭殃!
“果然是张家!”甄老太爷不是没有怀疑过是张家所为,但是张家这些年来在逐丰县一直安分守己,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现在这是要出手了吗?
就知道那样的人家根本就不可能安分!竟然想踩在他们甄家的肩上爬,就要看看他们谁更有权利了!甄老太爷虽然已经闲云野鹤十几年了,但是深入骨子里的气势仍在,眼露凶光,比起之前更为的凶狠!
“管家,去!马上让账房去准备一匣子的钱来。”
“爹,你这是要做什么?”甄大老爷不明白甄老太爷好好的,为什么又要准备这么多钱?同时心里很心疼!他们家现在不再是朝中贵族,手头上比较拮据,仅是靠着他爹先前暗自搜刮的民脂民膏,还有庄子的租钱维系生计。这一大笔钱哪,将来可都是他的啊!他是家里的老大,绝大多数都是他的啊!怎么能不叫他心疼?
“笨蛋!当然是给朱县令送去!张家企图在逐丰县掀起一番血雨腥风,那也得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逐丰县,朝廷管辖之地,可由不得他一介草莽胡来!”甄老太爷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当真是眼皮子浅的!事儿都是他的宝贝女儿惹出来的,现在却是心疼着这点身外物,解决了眼下这档子的事就当是破财免灾了!
甄大老爷脸上讪讪,表面一副孝敬之意,心里却暗道着,老不死的!若不是他老挡路,这么大年纪还死不了碍着路,这个家主就是他的了!他的女儿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秋日夜凉清清,甄屏与江氏坐在冰凉的地面上也甚是凄清。甄屏心高气傲,要强了一辈子,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现在还要与母亲一同在这摆满灵位的祠堂忍受着寒夜刺骨的煎熬,怎么受得了?!
“娘,爷爷要将我们关到什么时候啊?不会咱们真的要在这熬三天吧?那我的名誉怎么办?而且就为了几个贱婢背上那样的骂名,我、我心不甘啊,娘!”甄屏想着如果背上这样的骂名,她还怎么有脸出门去?她又怎么嫁给状元郎,为她们甄家的复出贡献啊!
江氏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安慰的抱着她道:“放心吧,你祖父和你爹一定不会看着你受委屈的。等三天后,我们出了祠堂,一定能解决此次的事,那些污蔑你的人一定都会得到严惩的!”
“都是那张开心!”甄屏气愤的嚷嚷道,都是因为张开心她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倒了大霉!
“娘,一定要告诉祖父,定不能饶了那张开心,这些事一定是那张开心给搞出来的!她想要我身败名裂,休想!
”甄屏越说越激动,直接挣开母亲的怀抱,脸上都是愤恨不甘!扭曲而狭隘的思想掌控着她的心,所谓面由心生,此刻的她那娇美的容颜亦如她那已经被嫉妒与愤恨侵蚀的心一样,丑陋不堪!
“对对对!屏儿放心吧,三天之后,那张开心绝不会有好的下场的!”若不是有江氏的溺爱与纵容,甄屏还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慈母多败儿这句话确实有道理的。
刚刚的发泄疏导了心中的一部分恶气,甄屏现在的心情有所舒畅。但是对开心的恨意一点儿也没有散去。甄屏现在冷静下来倒是觉得有些冷意。“娘,这个地方可怎么睡啊?而且夜里这么的凉,地又硬,就给两床的被褥,祖父也太狠了!”
甄屏是千金小姐,而江氏也掌管中馈这么多年,自然是受不了这样的待遇。立即对着门外大喊道:“来人呐!快来人!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是这府上的奶奶呢!就这么两床被褥天寒地冻的,想冻死谁啊!”
门外守着的马嬷嬷本就是祠堂的人,祠堂一向有老夫人直接管辖,自然不怕江氏的秋后算账。背脊硬挺的回道:“大夫人,你掌管中馈多年又不是不知道,祠堂建在府里的什么角落。这大半夜的,我们到哪去找棉被给您啊?”
“你!你就是这么对主子说话的?!当真是反了!”江氏没想到府里的下人这么见风使舵,她江氏可还没有下堂呢!不过犯了点小小的错,这些下人便要爬到她的头上作威作福?!
“您还是消停些吧。现在夜已深,我们再走动走动若是惊动老太爷与老夫人,我们这些下人命贱不妨事,可您若是再惹着老太爷不高兴......老太爷的脾性您也是知道的!”马嬷嬷没好气的说道。本就听说大夫人气焰嚣张,现在被罚到这祠堂也不见消停,还连累的她们都没能睡个好觉!
马嬷嬷的这句话可算是堵住了江氏的嘴!而一旁的甄屏哪里听得下去一个下贱的下人这么在她面前这样阴阳怪气说话!“大胆奴才!你在跟谁说话呢?!”
这是甄家的大小姐,到底是甄家的孩子,马嬷嬷还是有所顾忌。知道自己不过一个下人,人微言轻的,远没有府里的小姐太太们分量重,尤其是对上个小姐。算了!不一般见识了,反正老太爷也发过话,不搭理就是了!
见门外的马嬷嬷完全无视她,甄屏那叫一个气的!当真是可恨!不由得向她母亲抱怨道:“娘,你看!这都是捧高踩低的东西!当真是欺人太甚!她一个下贱的奴才也敢无视我这个小姐,当真是吃了熊心豹胆了!”
“算了,孩子。咱们娘俩现在失势,这些见风使舵奴才免不了的捧高踩低!所以啊,屏儿娘之前说的你都记住了啊!定要争取和牢牢把握所有能争取到的权力,这个世上就只有钱和权势才是最可靠的!”江氏一直死死把握着府中中馈就是把握着她能抓
牢的最大权力!这些年她深深地知道权力的好处,她从中捞的甄屏的嫁妆都已经足够她风风光光的出门了,即便是嫁给王侯将相也不成问题!
甄屏经这一番的事故,更加明白母亲所言的话。点点头,心中暗自发誓,今天的一个个嘴脸她都看得清楚,记得深刻,都是些贱人!她甄屏将来平步青云,得势之后绝不会忘记今日之辱的!
秋日的月夜,比起往日愈发的凄清,虫鸣声都不似夏日的喧嚣。两道白白的身影先后在月夜里掠过,莫说现在是宵禁,街上静悄悄的没有人影,就是有人看见也只当是眼花了。那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的让人看花了眼!
两道身影轻轻松松的就从围墙上跳下,进入了甄家大院。那是两只犬科类生物,一只威风凛凛,高傲的样子目空一切!另一只嘴巴尖尖的,一尾漂亮的大尾巴都与身体比长。
“朗月,这座宅子挺阴气的,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狐小白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化为原形的时候通体洁白,是只漂亮的白毛狐狸。
“咱们只是来找回洛成,别的事还是少掺和的好。”朗月从未低下她那高傲的狼头,对于他来说芸芸众生不过都是一样的,只有得道升仙这一个目标。
狐小白耸耸肩,无奈的撇撇嘴,他也就这么一说。这只狼妖真是一点也不爱唠嗑!他怎么就跟这样的闷葫芦处的来呢?当真是不解啊!
“走吧!还要找洛成呢!”朗月辨认了方向,带头朝着祠堂的方向去。
“哎!小月月,等等我啊!”狐小白赶紧跟上前面的那道白影去。
两个白影一前一后出现在祠堂的屋顶上。“小月月。”狐小白刚想说啥,可是朗月一记白眼飞刀飞来,狐小白委屈的闭上嘴。
可过一会儿又见朗月一直盯着那檐下看,又好奇的往下看,有什么好看的?他也祭出一招透视术,说来也是朗月教他的法术,贼好用!
念着咒语,狐小白的一双狐狸眼泛着淡淡的光芒在黑夜中异常的明显。兴奋的往下看去,果然看见了里头的情形。现在下头关着一老一少。那年轻的正是他们上回遇见的那位甄小姐!
“小......”狐小白想起朗月刚刚的警告,也不敢说话了,只能用意念与朗月交流着。
‘小月月,那个女人就在下面呢!’
‘恩。’朗月一如既往的简约风格。
‘可是门口还有人看着呢,也不知道犯了啥事,难怪今天失约了!’狐小白还有些同情这个人类女子的,他之前在狐族也经常罚面壁思过,有种同病相怜的理解吧。
‘小白,你去施法,让他们熟睡。然后我会去找那个女人问清楚洛成的下落。’
这只臭狼,最会指使他了!可悲催的是他还乐在其中!为什么他狐小白是这样的跟班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