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远征在即(1 / 1)

第一百三十章 远征在即

怜卿才不过是刚坐下,剔完刺的鲜嫩鱼肉,就被献宝一般的放在了怜卿的眼前。怜卿低头,小碟子的周边是宝蓝色的图案,煞是漂亮,正好是与那晶莹剔透的鱼肉争相斗艳,让人看了,不免胃口大开。于是,清早的最后那几缕困倦,也被之一扫而空了。

夜剡冥见怜卿心情不错,挪动椅子又向怜卿靠近了两分,在司懿轩和白斩月杀人般的眼神之下,表情依然是十分愉悦。

紧随着,司懿轩抢先白斩月一步,坐在了怜卿的另一侧。

于是,白斩月算是彻底受伤了。于是,白斩月对夜剡冥的怨念更重了。好在于国师府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在餐桌上距离怜卿这么远过。所谓的这么远,也不过就是怜卿的面对面处而已。那些怨念,火速蹿升,白斩月深吸一口气,这才是没有将情绪外露出来。只是面上的表情,比平时更冷了几分。正是为此,昨天夜剡冥提出要白斩月帮一个小忙的时候,被白斩月狠狠地拒绝了。

唉,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说起来,住在十四王府的这几天,并不是白斩月下厨,十四王府里面的厨子是当初皇宫之内最得意的御厨,因夜剡冥喜欢,被“挖”到了十四王府来,一来就是十几年。怜卿想着既可以让白斩月休息一下(据怜卿的观察得知,白斩月这几日十分疲惫),又可以换一下口味,也就没有让白斩月亲自下厨。

这个理由怜卿一直都没有表露过,所以可想而知,白斩月本就不爽的心情,又被浇上了一盘冷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于怜卿左右相伴的两个男人,每每在怜卿的面前,有着一颗玻璃心的小白,暗叹自己的情路不顺。

怎么办,胃口不好。白斩月夹起的菜,放在碗中,几次反复,仍是没有下咽。

“月,你胃口不好吗?”怜卿见白斩月饭菜都没吃几口,关切的问道。

嗷,被发现了吗?被发现了。白斩月看向怜卿的目光里面,尽是柔情和甜蜜,然而面上却是纹丝不动,心思却是转得极快,对怜卿抛下诱饵,“卿卿,想不想吃我做的饭菜?”

司懿轩和夜剡冥两个人,对于白斩月的这一行径,皆是表示不屑。不过,这不屑里面,也包含着妒忌。双方均是痛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培养厨艺,以此来抓住怜卿的胃呢。再怎么妒忌,也终于是追悔莫及了啊。

白斩月得意不已,见怜卿面上有松动,继续引诱。

“可是月,你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怜卿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

白斩月顿时心花怒放,原来她留意到了啊,笑意终于在白斩月的脸上显现,“无碍的卿卿,为你做菜,对我来说是一种福气,根本不存在劳累。”如此肉麻的一句话,却是极其自然地,在白斩月的口中倾吐出来。此刻他的内心深处,就像是下过了一场倾盆大雨一般,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席卷一空。剩下的人,全都是浓烈的甜蜜。

司懿轩和夜剡冥再次同仇敌忾,原来死乞白赖这一招,已经如此普遍了啊,就连白斩月这个冰块儿,都做得如此自然不扭捏。于是两个人,分别给了白斩月一记白眼。

却是,被白斩月很不客气的屏蔽掉了。

怜卿心里面有两只持有不同意见的小兽,在疯狂地挣扎对抗着,最终,还是相对理智的那一只小兽战胜,“月,还是等过了这段时间吧。”怜卿知道,在这段时间里面,大家都是各自有极其重要的事情在忙。不管是代表着哪一方的势力,但是他们守护这望月和平的心,却是一致的。多好,她身边的这些人,都在为了同一件事情,做着最大的努力。

他们,心口一致。

白斩月那双眸子,明显黯淡了下来,就连双肩,也是塌了一点。哪怕是明知道怜卿为了他好,可是白斩月依旧是心情低落。

于是,司懿轩和夜剡冥和不仗义的,对白斩月进行了“落井下石”这一项工程。他们两个人,分别陈述了几个,强有力的理由,来说明白斩月亲自下厨的“弊端”所在。

被“陷害”了的玻璃心小白,分别回以司懿轩和夜剡冥一记飞刀眼。

只可惜,这样的伤害力,对于司懿轩和夜剡冥来说,根本就是不足以为之畏惧的。

因为不忍心看白斩月失落的表情,而埋头吃饭的怜卿,自然是没有注意到三个男人之间的这种互动。

望月王朝。皇宫。

“启奏圣上,辉刹国有五万人马,正秘密向我边境潜移。”

夜临冥勾起的唇角多是嘲讽,一群乌合之众,想要将其消灭,也不过是摧枯拉朽那般的简单容易。夜临冥刚要开口,突然想起似锦公主那一日的请求来,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那声音极其细小,让人根本就听不到。

“去叫似锦公主过来吧。”夜临冥的身体微微地往后仰着,语气里面带着一丝的无奈。该来的,迟早都是躲不过去的。就算是他今日不说,似锦公主也会有她的渠道知晓。他们夜家的儿女,向来性子执拗。

盛夏的余威犹在,御书房的门窗因此都是大开着的,空气之中弥漫着花香的味道,清新却是不讨喜。

“似锦见过皇兄。”似锦公主长发飘逸,站在御书房内时候,竟是让人有一种玉树临风的男子气概的错觉产生。

就连夜临冥也是微微一愣,然后便有一个念头自夜临冥的脑中闪过,若是似锦生为男儿身,怕也是不逊色的吧。“似锦,那日与皇兄所约定,言他日望月与辉刹兵戎相见,似锦定要上阵前线。不知这话,今日是否还算数?”

本就因为情伤而精神有些不振的似锦公主,在听到了夜临冥的这句话之后,竟是双眸通亮,似锦公主不住地点头,“皇兄,似锦的话,自然是算数的,是算数的。”似锦公主想都不想的就讲出来了这些话,这个时候,那个战场,似乎也成了最佳治疗情伤的去处。

夜临冥看着如此兴奋的似锦公主,甚至是不知道,他是否应该庆幸,在望月国有着这样一个为社稷为民生不顾危险的——女子。站在帝王的角度上来讲,凡是有谋略和本事的人,主动请缨再好不过。可是偏偏,夜临冥还有一个兄长的身份,这身份不住地提醒着他,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是他们夜家唯一的女儿家,是他的父皇生前最宠爱的小公主。

这一个念头,在夜临冥的头脑之中一旦产生,就迅速根深蒂固了起来。夜临冥不知道,若是父皇还活在这世上,是否会让似锦公主如愿以偿。那本不属于帝王的优柔寡断,在面对他这个唯一的皇妹出征这件事情上,竟也是让他想要纵容着这一份松动。

“似锦,守卫家国,本就是男儿应当做的。”你一个女子,让我怎么忍心,丢你去那生死茫茫的战场,去经历血雨腥风的残忍。

似锦公主眨眨眼睛,笑容清澈,还带着隐隐的孩子气,“皇兄,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吧?”她的身上虽有辉刹的一半血液,但是那个地方从来养过她、念过她,她的忠贞和虔诚,向来都是属于望月王朝的。她在这里,得了世上最好的宠爱,遇上了世上最美却不完满的爱情。而辉刹呢,所给以她的,除了疼痛就是背叛。她是望月王朝夜家的女儿,与辉刹国无关。

夜临冥摇头,那句确实是想要反悔的话,在对上似锦公主那一双琥珀一般清亮的眸子,就那么被卡住了,怎么也说不出口来了。像似锦公主这般大的年纪时候,他早就已经去过战场,杀敌无数,也立下了战功。那时候的他,虽然不及夜剡冥的名号响,却也是因为宅心仁厚的品性,得了先皇的重视。于是,后来被推上高位,便成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辉刹国自从望月王朝的先皇在位时候,就使尽了各种侵扰边境的手段,论起来皆是不磊落光明。那辉刹国也不过是依仗着,它那易守难攻的地势,愈加肆无忌惮罢了。将两个细作安插进望月国的皇宫之内,为了撇除怀疑,近二十年的时间都是不动声色,这份隐忍和耐性,假使是用在了正途,又岂能是有不成之理。

似锦公主乖顺的站在一侧,虽然猜不透夜临冥此时在想什么,但是懂得察言观色的她再清楚不过,这个时候保持沉默,比什么都重要。在很多时候,沉默要远远比声嘶力竭的吼叫和解释,要来得更加有力度有说服力。很显然,似锦公主很是懂得这个道理。

“似锦,父皇取这个名字给你,是希望你也像母后一般,能够遇上一个真心待你的男子,恩恩爱爱的过尽这一生。”夜临冥的身体微微地侧着,看向窗外。

似锦公主甚至是都做好了与夜临冥死磕到底的准备,却没有料到夜临冥竟是说了这样的话,然后勾了勾唇角,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皇兄,你劝我时候的话再有道理不过了。可是皇兄,既然如此,为何百官的奏折每日都不间断,而你的后宫,却依然是空空如已。”

夜临冥怔住,是啊,说服旁人的道理,他讲了一遍又一遍,可是轮到自己的时候,却是怎么也不想苟同。

“皇兄,我愿意去相信,我们会遇上什么人,最后会选择和谁终老,这都是命中安排好的。我不急,那个人或者走得也有些慢,皇兄,我是真的愿意等等看了。

没错,似锦现在还是喜欢着司懿轩,毕竟喜欢一个人不是说放下就放得下的,我需要时间。然而,我是真的已经决定要彻底放下他了。一个耗尽全力都得不到的人,我并不后悔发生过这样的喜欢,我去边境,也是想要借此将这份喜欢分崩瓦解。皇兄,似锦在爱情里面,一向都不聪明,性子也一直执拗,听不进去劝解。但是好在,我也悟出来了这个道理。

似锦相信,这世上是真的有一个男子,谁都不爱,就为了等似锦的出现。然后,眼中只看得见我一个人,同样,也让似锦,为这份爱不可自拔。

皇兄,似锦相信,我会喜欢上另外一个人,那个人,与司懿轩一点儿都不像。”

似锦公主说的诚诚恳恳,听在夜临冥的耳中,也是有所动容。

原来,这世上的道理千千万万,别人分析的再怎么有理有据,还是要等当事人亲身体验之后,醒悟了,才算是有效。

这世上的爱情,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要非谁不可,也没有规定说我们喜欢了一个人,不被那个人放在心里珍视,就再也不允许喜欢旁人了。所谓阻碍,从来都是与别人无关,阻碍的本身,除了你自己,谁也没有能力去构成。

似锦公主的这番话,让夜临冥想起来自己孤枕难眠的夜晚,也有幻想过要娶一心爱之人为后,于是便就每日将百官们劝其充纳后宫的奏折,一一驳回。如今夜临冥总算是豁然开朗,原来,他也是为了等那么一个人的出现。就像是夜剡冥为了怜卿谁都入不了眼的诚然,就像是似锦公主为了等待爱她的那个人而决定放下司懿轩的决然。

“以前总认为,女孩子麻烦,可是如今看来,似锦比这天下的男子,都不逊色。”那些少年时候所有的隔阂和误会,却终归是抵不过血脉相连,尤其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他会和似锦公主会有现在的关系,这是夜临冥此前怎么也想不到的。就算是得知似锦公主中了毒的时候,夜临冥所想的也不过是要救她于水火之中,自然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即便是在那个时候,夜临冥也没有想过,要和似锦公主改善关系。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夜临冥才会有一种再强烈不过的感觉,这个女孩子,是他的妹妹。

“有皇兄这样的榜样存在,似锦自然是不敢懈怠的。”似锦公主嫣然一笑,纵然是不施粉黛,对于男子也是有着足够的吸引力的。

“似锦,他日班师回朝,和皇兄来个约定可好?”夜临冥看着似锦公主问道。

似锦公主施施然,“皇兄请说。”

“若是回来,两年之后,假使似锦没有碰上如意郎君,就让皇兄做主,说门亲事给你。”

似锦公主终于是笑出了声音来,“皇兄这是要逼婚吗?”

“似锦要是这样认为,朕也不否认。”夜临冥也是笑意浓浓。

“好。”似锦公主朗声答应下来,“到时候,全凭皇兄做主。”倘若是真的遇不上那样的人,就全凭夜临冥来做主好了,似锦公主相信夜临冥的眼光,他是不会害她的。

夜临冥顺着似锦公主的话,甚至是觉察得出来,他和似锦公主的关系,又比之前上了一个台阶。他们两个人之间,被一阵温馨的气氛所围绕着。难得有这样的时候,夜临冥和似锦公主,皆是都没有开口破坏这气氛。

率先打破这气氛的人,是似锦公主,“皇兄,难道你真的没有事情,要跟似锦说吗?”似锦公主也得了情报,说辉刹国现在已经是有所行动了。就在她来这御书房之前,她已经疯癫了的母妃,竟是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当然这清醒也不过是一时之间罢了。还恳求于她,希望她送情报给令狐君。

那个可怜的女人,一生活在别人为她编织的谎言,以及自己编织的美梦里面,是有多么的可悲啊。也正是因为有莲妃这样的例子存在,才让似锦公主,更加坚定了要彻底放下司懿轩的念头。那本就已经足够强烈的念头,瞬时就更为巩固。似锦公主不希望,她,也步自己母妃的后尘,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活得窝囊悲哀。

爱不是束缚,可是偏偏就是有人,活在爱情里面犹如身处牢笼之中,一生都作茧自缚。有时候也明知道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却执迷不悟。沉迷于那个永远都不会醒过来并且实现的美梦之中,这其实,已经算不上是爱或者喜欢了。爱情,让人欢喜让人忧,却不会让人丢失自我且没了骄傲。

“夜似锦听旨。”夜临冥起身,看着似锦公主的目光里面,多是欣慰。

似锦公主抱拳双膝跪地,“臣妹夜似锦,接旨。”

这一刻,夜临冥和似锦公主的身份不是兄妹,而是君臣。

“夜似锦,朕今日……”

临行之前,夜临冥亲自出城去送似锦公主。虽说是身穿便装,但是有见过夜临冥的人,还是将其认出来了。

似锦公主已经是男儿装的打扮,盔甲穿在身上,瞧上去倒也是威风凛凛。

夜临冥见似锦公主与他告别时候的表情,竟然是带着一丝悲壮的。胸腔之中,有一个想法正欲喷薄而出,夜临冥快速地将其抓住。叹了一口气,行至似锦公主的跟前。夜临冥并不说话,而是动作缓慢地为似锦公主,理了理身上的盔甲。

其实,似锦公主脸上的那一丝悲壮,并不是寻死之意,而是要代替她的母妃,与辉刹国的所有的一切彻底断绝。自此之后,她母妃的故土,便就是望月王朝。

官道两侧的百姓虽然熙熙攘攘地挤在一起,却是一点儿都不喧哗,他们的圣上,如今正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与他们一道,送着远征的大军。那些太早时候的揣测和捉摸,全部都不攻自破了。更是有心思细致者,想到了这或许是一场戏,演给野心勃勃的敌军来看。于是这一个猜测一被讲出口,就得绝大多数百姓的拥护。毕竟,没有谁愿意去相信,那个守护他们多年平安祥和的战神,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似锦,你答应过皇兄,会活着回来。”那么你也要信守承诺,不可以一心求死。夜临冥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音量,对着似锦公主说道。

夜临冥的声音很低,他的注意力又是全数放在似锦公主身上的盔甲上。这让似锦公主不由得恍惚,刚刚,是有人在说话吧?直到肩胛之处传来一下疼痛,似锦公主这才是回过神儿来,正色见夜临冥正盯着自己,才是醒悟那并不是幻觉。

“似锦怎会忘记,皇兄还答应过似锦,待似锦凯旋,会替似锦选一门好亲事。”似锦公主裂开嘴唇,看在夜临冥的眼中,全是苦涩。

夜临冥落在似锦公主肩膀上的那只手,抬了抬,却是最终都没有落在似锦公主的发顶上,“自然,答应过似锦的事情,哪里会是忘记。”可是夜临冥却是并不希望,以这样的形式去成全似锦公主。夜临冥还是愿意相信,似锦公主会自己遇上那个让她欢喜的男子。

“皇兄,似锦拜托你,帮似锦照顾母妃。”如今连她也要远走战场,那皇宫伸出,就剩下了莲妃一个人空守。毕竟是她的母妃,就算是此前做过不少过分的事情,但是在似锦公主的眼中,这依旧是生她养她也爱她的母妃,即便是爱的方式太过于极端。

夜临冥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似锦希望回来的时候,可以见到皇嫂。”似锦公主俏皮地说道。

这算是夜临冥第一次见过这样的似锦公主,放下了一切的防备,完完全全是一个孩子的天真,那只手终于是没有忍住,落在了似锦公主的发顶上,然后轻轻地拍了拍,眼中甚至是流露出来了一丝的纵容来。

这一次似锦公主以“空降军”的身份出现,化为为程锦,解释为前程似锦倒是也说得过去。军衔为——征远大将军的右前锋,外加军师之一。

主帅王珺也是出身于将门,因为父亲年事已高,王珺早先时候也随着父亲南征北战过不少次。有道理讲举贤不避亲,当老将军向夜临冥举荐自己的儿子时候,夜临冥一口便是答应了。夜临冥没有理由不去相信,一个为国家为人民戎马一生的老将军的眼光。

百姓与前面的将士,见到当今圣上夜临冥对似锦公主有所关照,都不由得联想起来夜临冥与似锦公主的关系,却是无一人猜得出,这个人是似锦公主。

王珺见夜临冥与似锦公主两个人甚是亲昵,看向似锦公主的目光之中闪过一丝不悦,战场之上容不得歪门旁道,他拿到征战名单的时候,也暗中查过这个名为程锦的人的背景,却是什么也查不出来,只知道是圣上夜临冥钦点。此刻,王珺早就已经是,将似锦公主归为纨绔子弟的行列之中,这种人去了战场,真不知道是会给添乱还是添乱。

“圣上,大军该启程了。”虽然不满,但是王珺并没有表现出来,目不斜视地看着夜临冥道出。君为君,臣为臣,王珺向来恪守父亲的教诲,不敢有半步的逾越。

夜临冥抬头看向似锦公主的身后,这才是发觉,自己对于似锦公主的举动,很是不妥,无形之中就为似锦公主在军中“树了敌”。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是锻炼似锦公主的机会。夜临冥看着王珺,心中满意,这个人,果然是如老将军所言一般,是天生的将才。

夜临冥越过似锦公主,跨步到了王珺的跟前,他的右手搭在王珺的肩膀之上,“王将军,我望月的国土和臣民,就仰仗你了。”

王珺心头一热,回起话来也是铿锵有力,“圣上放心,臣王珺,就算是抛了这头颅,也定不会让辉刹国的敌寇,踏进我望月的一寸土地。”

“朕想看到的是,敌寇退去,而朕的将士,毫发未损。”太了解战场的无情,夜临冥才是不愿意,在这样的时候,听到与死亡有关的话语。

王珺的心头又是热了几分,“臣等,誓死保卫望月。”他不怕死,死在战场上,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光耀的事情。他的家族,为这望月流血献身的人,从来不是少数。那些先人,从来都是他们这些后辈,所最尊敬歆羡的。能够战死沙场,对于一个军人来说,光荣无比。

百姓和士兵,皆是被王珺的这番话感动,顿时情绪高涨,那句“誓死保卫望月”,从千千万万的人口中喊出来,直冲云霄之中。

站在一侧的似锦公主,这才是从正面打量起来王珺,面容顶多算得上是中等,却是一身的英雄气概。似锦公主从来没有去过军营,自然也是没有见过这样浩荡的场面,如今身体里面的热血被勾引出来,也随着百姓和士兵的吼叫,一同喊了起来。似锦公主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早先时候,在夜剡冥还没有遇上怜卿之前,总是喜欢往军中跑的原因来。

也只有身在军中,才是会有这样的豪气万千,才是会有这样的义薄云天。似锦公主越发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再明智不过的了。

夜临冥身上的披风一挥,便是站到了官道的正中央,振臂一呼,“待大军凯旋,朕,出皇都城三里而迎之。”

百姓和士兵,无一不是在欢呼。如此场景,就好像是已经班师回朝的凯旋军队,受了家乡百姓的夹道欢迎一般。

这其中,要属似锦公主的触动最为深刻,此刻她斗志昂扬,她志在必得,似锦公主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格局是有多么的小,她犹如一只井底之蛙,今日,终于是跳出了那口井,看到了更为广阔的天地。被打开的视野,被充盈满心的情愫,还有她所期待的更为美好的未来,仿佛就在一瞬间,全部都变得明朗了起来。似锦公主微微地眯着眼睛,那日光将这大地照耀,发出金色的光芒来,似锦公主听到了,自己的心脏之处,所发出来的,满足的叹息声。

当然,此次远征,望月王朝是出了一招——虚虚假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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