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生带着巧玲跟儿子杨不凡顺利回村。
村子里早就乱成一锅粥。
当杨大年瞧见孙子,同样激动得热泪盈眶。
“娃!我的娃啊,哇哇哇……。”老头子也哭了。
跟个孩子一样。
众人这才嘘口气,问:“张董,孩子在哪儿找到的?”
“山上,他一个人跑上了山!”
“还好没有遭遇狼群,太危险了!”众人纷纷感叹。
半夜,走进家门,杨大年把老伴桂枝婶痛骂一顿。
骂她只顾看岁岁红,孙子都不照顾。
如果被狼拖走咋办?
桂枝婶后悔不已,最后恼羞成怒。
“都怪你!谁让你请岁岁红进山的?
还忽悠我去看戏!
你不忽悠,我能去?
不去,孩子会丢?”
反正女人满口道理。
巧玲说:“爹,娘,你们别吵了!就当这次是个教训!”
“铁生,告诉我,不凡到底在那座山里找到的?”杨大年问。
“野狼谷……!”
“啥?野狼谷?”
扑通!杨大年吓得坐在地上。
“天呐!哪儿可距离村子三四十里呢?不凡这么小,能跑那么远?”
孙桂芝根本不信。
“大年叔,婶子,不凡是被一条狼驮到野狼谷去的!”
“你说啥?孩子骑着狼……去的山谷?”
“对。”
“为啥啊?狼为啥没咬他?”杨大年迷惑不解。
“很简单,它们想让不凡去做狼王!”
“你说啥?听着都新鲜!”杨大年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邪了。
“因为不凡本就是它们的王!
他是八百年前,皇姑山的狼王重生!”
张铁生说的是实话。
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放屁!张铁生,你脑子被狼啃了吧?竟然诅咒自己儿子是狼?”
杨大年根本不信,反而觉得他在信口雌黄。
“大年叔,一句两句跟你解释不清!
总之,你知道不凡是狼王就好。
以后看好孩子,别让他随意进山。
也别让任何一条狼再靠近他!
反正不凡跟狼群有着纠缠不清的关系!
将来,他多半还要返回狼群,再做狼王!!”
杨大年闻听气得头顶冒烟。
恨不得抽张铁生俩耳刮子。
“瞎扯淡!你才是狼,你们全家都是狼!狼心狗肺,狼狈为奸,狼子野心……!”
他破口大骂。
张铁生苦苦一笑,明白跟他解释不清。
临走,低头亲儿子一口,跟巧玲告别。
巧玲一口气把他送出门外。
女人没说客气话。
客气个毛线?
儿子又不是自己一个人的。
张铁生作为父亲,救回自己的亲生骨头,理所当然。
“铁生……。
“嗯。”
“彩玉离开……快一个月了吧?”
“是。”
“她仍然没消息?”
“没。”
“她去了哪儿?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青龙白虎他们正在找。”
“如果找到告诉我一声,免得我为她提心吊胆……。”
老实说,巧玲也担心彩玉出危险。
当初跟张铁生有约定。
彩玉活过二十八岁,她才有机会嫁给他。
“放心,一定!”
张铁生的心情仍旧很沉重。
“还有,你要尽快想出破解诅咒的办法。
俺觉得,办法就在丁伟跟丁老婆哪儿。”
“我知道,谢谢!”张铁生倒是跟巧玲很客气。
他很想说句安慰话。
但努半天嘴,却蹦不出一个字。
只好悻悻返回家休息。
眼瞅着就要天亮,东方露出鱼肚白色。
刚要进门眯一觉,忽然,手机响了。
拿起来接通,里面却响起王建的声音。
“老板,不好了!!”
“啥事儿?”
“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希望你挺住!”
“说。”
“就在昨天,彩玉乘坐的飞机……出事了,发生空难!飞机掉进了大海里!!”
“你说啥?”
张铁生的手机慢慢滑落。
啪嗒!掉在地上。
轰!
他的脑袋再次被雷电劈中,顿时一片空白。
“老板,董事长!!”王建的声音仍旧从电话里传出。
扑通!张铁生坐在**,浑身瘫软。
正在六神无主,房门忽然被人撞开。
张铜生冲进弟弟的屋。
“铁生!大事不妙,彩玉……出事了!”
张铜生的手里也拿着电话。
是马先生跟马太太打来的。
猛地瞧见弟弟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有地上的手机,他顿时明白,铁生已经知道了一切。
“三哥,告诉我,彩玉在哪儿出事的?”张铁生问。
他的泪水早已挂满两腮。
“吉隆坡,飞机坠在了孟加拉湾的公海里。”
“她去那儿干啥?乘坐飞机准备去干啥?!”
张铁生竭力忍耐着激动,拳头狠狠砸在床帮上。
“彩玉首先去的三亚,然后去了澳洲。
她在澳洲呆几天,又转机去法国。
路过孟加拉湾的时候,飞机忽然失控,一头扎进了海里。
有关部门正在打捞……。”
张铜生知道事情的全部。
马先生在电话里一边哭,一边告诉了他。
“彩玉!你咋恁命苦,恁命苦啊!
走到哪儿,哪儿就出事……。
老天!你还我媳妇啊……!!”
张铁生白眼一翻跌倒在地上,晕厥过去。
“铁生,铁生!!”张铜生赶紧来搀扶他。
很快,彩玉坐飞机出事的消息在山村里传开。
四条街的人都知道了。
二憨赶到,徐二愣赶到。
另外两个哥哥分别从城里赶回。
小美,小宁,小慧跟几个女人也纷纷扑进张家。
“大家快说咋办,咋办啊?”周婷婷的情绪完全失控。
“还能咋办?咱们去吉隆坡,等着他们搜救的消息!!”张银生说。
“好!马上准备,买机票,大哥二哥,大嫂二嫂,婷婷,咱们一起去!
一定要找到彩玉!!”
关键时刻还要看张铜生。
他比大哥果断,比二哥理性。
别管咋说,彩玉都是他们的家人。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父亲张大栓却一言不发,坐在哪儿吧嗒吧嗒抽烟锅子。
从前,他只是干砸吧,从不放烟叶。
今天,忍不住抽了起来,嘴巴上烟雾缭绕。
从前的一幕幕出现在眼前……。
他清楚地记得,把彩玉从野外捡回来的情景。
那是一个冬天,风很大,雪也很大。
彩玉被遗弃在路边,刚刚满月,脸蛋润红,手舞足蹈。
脖子上挂一条玉坠,还有一个绿色的襁褓。
彩玉抱回来,是吃自己老伴的奶长大。
因为那时候,金生娘刚刚流产。
她一岁两岁蹒跚学步,三岁四岁牙牙学语。
六岁就不得不参加劳动。
没办法,家里穷啊……。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老伴亡故,刷锅洗碗,缝缝补补的活儿,就全落在彩玉身上。
孩子跟着他遭了罪,没享过几天福。
眼瞅着日子刚刚好转,大学毕业。
怎么也想不到天煞孤星的命运会降落在她的身上。
这娃……命苦啊!!
张大栓没有哭,眼泪统统流进肚子里。
他的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刀刻斧凿,双手在颤抖,心在滴血……。
“彩玉,爹对不起你啊……!”
老爷子忽然丢掉烟锅子,仰天一声长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