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宫。天已经蒙蒙亮,远边的曙光冲破了天穹,林若言一夜未眠,倚在门槛,魂不守舍,一袭黑丝镶红的儒裙更衬托她的脸色苍白,气虚神游,青瓷险些被门口的傀儡吓到,“夫人……”
“你去哪了?”林若言怔怔地望着腰间的鸳鸯坠,心疼的抚着那只“鸯”,嫣红胜血。
“奴婢…奴婢去见一个人…”青瓷吞吞吐吐,闪烁其词,眼眸中有着些许憔悴,紧咬住下唇,忍着鼻中的辛酸。
若言紧紧握住鸳鸯坠,关节处白中透红,“是南宫翌吗?”
“诺。可是,奴婢还是选择了夫人。”
“你对我,永远都这么好,你和慕飞都好傻…都好傻…姐姐…”她无力的松开了手中的鸳鸯坠,掌心烙出了一道道於痕。
青瓷一愣,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在“夫人…”二字边缘徘徊。
“若锦姐姐…”林若言望着她深深的眼眸朝她走去,没有一丝笑容,距离她不到半寸,竟跪了下来。
青瓷本能地缩脚,“夫…若言,你这是做什么?”
搀扶住她的手却被她缓缓松下,“爹爹欠你的,若言欠你的,我实在不知道该拿什么来补偿你,受我一拜。”
那一个头,磕进了青瓷的心,刺痛了身上每条经脉,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青瓷亦向她跪下,
“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当初的私心,你根本不用走到这一步,你本该和少主隐居田园,一辈子日出而坐,日落而息……”
“不,姐姐,我不恨你,现在,我谁都不恨了,云将军、莫悠然,还有你,其实,你们都对我很好,只是,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若言将她扶了起来,心疼地拥住她,哽咽地靠在她的玉肩。
那几日,宫中传出消息,国后与安太医偷情被人捉奸在床,国主一心在担忧心夫人的事,只是命人将他们关进了暴室,国后在暴室中欲撞墙自尽,被人救下,力求见心夫人一面,狱卒怜香惜玉,终于答应。
若言提着一个锦盒踏进那座阴冷的暴室,看着一袭黄衣的涟漪蜷缩在墙角里,听见了脚步声,她缓缓昂首,额角一块血瘀,还有未风干的血迹,阴冷的目光扫视着林若言,若笑了几声,带着几分哽咽:“你不是说,只要我喝下那碗红花,安太医就会没事吗?”
“我林若言说到就会做到,你以为是我告的密?”若言目光冷淡,声音冰冷。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此事!”涟漪愤愤扬起一个耳光,林若言没有任何疼痛感,只说了一句,
“你有没有想过,上得山多,终遇虎。以你现在,还有什么值得我来谋害?”
涟漪的心跳漏了一拍,“我以为,我还可以赢你一次,可是,国主的心里只有你,就算是你逼我喝了红花,他也始终相信你!其实,我根本没有怀孕,我也不可能怀孕,你终于被我骗了!你终于被我骗了”涟漪仰面大笑,却没有那种痛快的笑意。
若言怔怔地看着她,竟然经不起一丝恨,“臣妾今日前来,除了因王后娘娘您召见,还带来了一个人。”
若言的目光移向暴室门口,幽暗中渐渐隐出一张精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