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离和女皇的争执,迅速的传遍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女皇所居的太和宫门口,堆满了焦急的朝堂大臣们,太医还在内阁中诊治,都过了快半个时辰了,女皇还是没有半点起色,荆离来回的在殿厅中踱着步子,表情凝重!
守在一边的玲珑见她这个样子,不由的走过来心疼的道:“殿下,您别太担心了,皇上每一次昏迷都会醒来,这一次也绝不会例外,您不如坐在这儿静候,太医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出来呢。”
荆离的心中一痛,她停住了脚步,望着玲珑不解的道:“皇上经常昏迷吗?”
荆离的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不是自找着别人怀疑吗?好在玲珑接话挺快,她忙给荆离来了一抹安抚的笑意,然后又难过的侧过脸望着内阁道:“其实奴婢不应该多嘴的,皇上吩咐,不能告诉殿下,可是现在……这一个月来,皇上隔三差五的就昏迷不醒,前一段时间殿下一来,福怡总是阻三阻四,其实是皇上下了旨,在她身体不适的时候,就和殿下说她睡下了。”
玲珑简单的一段话,却让荆离感动不已,相对于无父无母的自已,她实在不了解是怎样的一种母爱可以支撑她坚持下去,缓缓的坐在离自已最近的软椅上面,看着殿外窃窃私语的众臣,她似乎突然间明白了女皇如何对她不接管玉玺这样的气愤了。
“玲珑,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十年零三个月殿下!”玲珑回答的很快,没有半点的犹豫,荆离低头沉思着,想想自已刚醒来时她的态度,为了护着自已竟不怕去得罪尹秀珍这个宰相,她暂定为她是一个可靠的人吧。
抬起了头,眼眸对上了玲珑不解的眼神,荆离轻叹的了一声道:“玲珑,你把我从小到大的事情,都一一的讲一遍给我听吧。”
玲珑的表情明显的一怔,眼中立刻浮起了疑惑,有些欲言又止的道:“殿下,您……怎么突然这么说?殿下从小到大的事情,怎容的奴婢在这说三道四的,而且……殿下的事情殿下不是比奴婢更清楚吗?”
“是!我是很清楚!”荆离站起了身,语带悲切的道:“虽然我很清楚自已的点点滴滴,但是我却从来都不了解我自已,就像今天,我竟然……竟然将母皇给气成这样,所以我觉得自已很该死,我反思过,也许我应该换一种方式去重新审视自已,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以我想用旁观者的眼光去看自已,然后告诉自已,我应该如何挑起母皇留下来的重担!我应该怎样做才能不负她的期望,不负天下万民!”
“殿下!”玲珑双目含泪,脸上却带着微笑,极为激动的奔过来紧紧的握住了荆离的手,她轻声道:“怪不得殿下连本王两个字都不用了,皇上知道殿下如此有心,一定会很高兴的,殿下想知道什么,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眼见着自已这招成功,她也激动的回握住了玲珑的手道:“就从我年方几何,是何性格,从小到大把你所有知道的都说给我听,越详细越好。”
“恩!”玲珑重重的点点头,她扶着荆离在软椅上坐下,然后缓缓跪在地上道:“就容奴婢跪着吧!言主子是非,罪及当诛,这殿中虽只有殿下和奴婢,但是奴婢为求心安,特求殿下恩准奴婢的请求。”
荆离点了点头,对于玲珑遵守的礼数算是默认了,而且这又让她从侧面了解到这个国家其实就和中国的古代一样,尊婢分明,不能有半点逾越。
“那就先从殿下年岁讲起吧!”玲珑见荆离同意,眼神似乎也陷入到回忆中!
玲珑低沉的声音轻轻的回荡在大殿下,荆离怔怔的听着,就连玲珑何时说完的她也不知道,可是当她听完玲珑的诉说,不知不觉她的泪水竟布满了小脸。
原来她只有十五岁,怪不得自已的腿脚这么小,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她连看一下自已是何容颜的时间都没有。她三岁就被立为太子,性格叛逆且又软弱,她经常做些让皇上头痛且心痛的事情。
她曾经因调戏临国的小皇子被临国举兵来讨说法,女皇上书赔礼才保的边疆太平!她曾经流连青楼,十三岁就包舞男进宫,气的女皇三天滴水未沾!她曾经为博男颜一笑,就因那美男赞一声宫中膳食鲜美,她竟为其摆了恩宠宴,直吃了两天两夜,害的群臣上书,要求从母辈中挑选帝王,废了她这个太子,可是每一次女皇都保下了她,宽容了她,仍然对她有着期望。她曾经……
她曾经做了很多很多的荒唐事,而这一次,她是不肯娶尹秀珍的儿子,所以带着随从们越宫逃婚,才会在山上碰到杀手,她想……这一次是群臣中有人怕她做了帝王后,毁了荆国!所以才出如此下策的吧?
她一直不懂何为母爱,可今天所闻的这一份母爱却冲击着她的心魂,她为之震憾,为之动容!她仍叫荆离,既然上天让她魂穿到同为荆离的身上,一定是让她来改变这一切吧!
荆离双手背立在身后,她没有擦脸上的泪水,却缓步走到了大殿正堂上,那挂着大荆国万里河山的剌绣布画前,荆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也许以前的荆离并不好,但是以后就由她来掌握,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已有一天会是一个女皇,但是当这一切都摆放在她面前的时候,却突的勾起了她内心潜藏的欲望。
望着面前的锦绣山水,这将会是自已的国土,她缓缓的伸手抚摸着那剌绣,她的手一一的抚过山峦,她似乎感觉到了自已一手遮天的快感。
她穿越而来,不知道哪一天会被别人识**份,虽然听了玲珑诉说的一切,可这远远不够!若想在这个异世好好的活着,精彩的活着,那就必须要做女皇,只有成了一代帝王,她才能完全的操控生死,别人的生死,自已的生死,这个是在她过去的时代中,永远也无法实现的事情,甚至连这个梦都不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