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站在原地,叉着腰平复了半天。
余光瞥到一旁的盛鸢和时砚。
他气得差点儿撅过去了,而这两个‘罪魁祸首’,却别提有多悠然淡定了,跟没事儿人一样。
这会儿功夫,导演已经反应了过来。
自己是被盛鸢给耍了,盛鸢是在‘报复’他。
他对着镜头一顿乱带A组嘉宾的节奏,盛鸢这是在反过来,让他也感受了一下,那是什么滋味儿。
“……”
见导演看向自己,盛鸢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挑了挑眉。
想到刚才的事情,导演都被盛鸢整出阴影来了,他哪里能想到,自己竟然能被盛鸢摆一道啊。
这小姑娘,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快赶上他了!
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都踏马的甘拜下风了
抬手抹了抹额角滴落的汗珠,这下,导演没再敢继续对着镜头乱讲话了。
心里思忖着,盛鸢这里,他是没有办法了。
于是,他就将主意打到了站在盛鸢身旁——时砚的身上。
结果。
还没有等他开口。
时砚似是提前一步察觉,冷淡的侧过了脸,整个人透着明显的疏离感,拒绝交谈。
导演:“…………”
沉默两秒。
导演现在哪里还敢胡说八道,看向盛鸢,眼神都不自觉带上点儿小心翼翼的意思,但外面的面子,还是得撑住。
他戴上帽子,恢复人模狗样,轻咳一声,严肃道:
“A组嘉宾,你们真不打算拍了是吧?”
少女掀眸,直接开口反问导演一句,有些无语:“导演,我们什么时候说过不录了么?”
导演闻言人一愣:“是、是你们自己说的关门大吉啊。”还说要回去睡觉的啊!!
这不就是,准备不录了的意思吗?!!
盛鸢声音淡淡的,继续问道:“我们这个节目的游戏规则是怎样的。”
导演阐述:“六位嘉宾分为三组,各自经营一家餐厅,以每日餐厅总营业额来排名,排名末尾的那组嘉宾需要接受来自排名第一的那组的惩罚啊。”
“这有什么问题吗?”
导演话音一落,盛鸢开口:“没问题。”
“所以我想问的是,节目规则里面有说,在节目录制第一天,嘉宾就必须要让餐厅在今天开门营业吗?”
导演直愣愣回答:“没说啊。”
他们节目的录制内容就是营业额竞争,嘉宾们为了冲各组的营业额肯定是绞尽脑汁的去经营餐厅啊。
为期十二天的录制,为了赢,可能都恨不得把二十四小时争分夺秒的营业呢。
节目组完全没有想到去制定这种规则。
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有料到,会有嘉宾在录制第一天,就让自己的餐厅,关门大吉的。
盛鸢:“很好。”
“没有明确规定,那也就是说,嘉宾们是可以自由选择餐厅营业的时间吧。”
导演:“额,理论上是可以这样理解,可是——”
盛鸢没有给导演说话的机会:“那我们今天选择不开门,不营业,有违反哪条游戏规则吗?”
导演:“……没有。”
盛鸢满意的摊了摊手:“既然没有违反,那就没有什么问题咯。”
“我们不营业,并不代表我们不录。”少女不轻不重的扫视过来,一字一顿清楚说道:“导演,不营业和罢录,是两回事。”
弹幕——
【我去,还能这样???】
【确实啊,刚刚节目组的导演说话就是有歧义啊,盛鸢他们根本就没有说过不录了。话都让导演一个人说了。】
【导演说的那叫一个声泪俱下呀,直接就差当场控诉盛鸢时影帝不敬业,要在第一期就让节目组开天窗了,明明什么都没说,只是单纯关了个门而已。】
【而且,从头到尾,盛鸢和时砚就没抱怨过一句自己组分配到的餐厅环境差,两个人都挺安静的,这要是我是他们,我可能得当场变成苦瓜脸了。】
【既然节目组没有明确规定,那餐厅归哪组经营,怎么经营,怎么管理,怎么决定,就都是嘉宾的自由了!没毛病!】
【哦豁,我觉得这样玩,好新奇的感觉啊,不像其它综艺,都是跟着节目组的套路思路走。】
【……】
这边导演一听盛鸢这么说:“你们今天不开业?!那你们想什么时候开业?明天?还是后天?”
总得给出一个时间来吧。
少女抻着手肘,纤白的指尖点了点自己的下巴,似是在思忖。
“这个嘛,可能——”
“得看心情了,心情好就营,心情不好的话,有点难说。”
导演:“…………”
导演震惊了:“盛鸢,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每日营业额排在最后,是需要接受惩罚的。”
“你们不营业就没有营业额的,那排名铁定就垫底的!”
盛鸢:“没忘。”
导演一急:“那你们还——”
“这个,就是我们的事情了,导演,您不用操心。”
导演:“…………”完全不是他想操心,是盛鸢和时砚这组,让他隐隐有一种事情将会失去他掌控的恐慌感。
下意识的,她就想让盛鸢和时砚这组回到正轨,回到他对的节目计划之内,这样,他才好方便拿捏他们。
“导演,您还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
“……”
导演站在原地,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盛鸢和时砚,并排离开。
真的是离了大谱了,他们真就这么走了。
一旁,原本负责跟拍盛鸢和时砚的三个摄影师走上前来,也是满脸的踌躇犹豫,问道:“导演,我们还需要跟上去拍吗?”
主要是,他们是拍盛鸢时砚经营餐厅的,这下,这两人把餐厅门一关。
他们跟导演一样,人都是傻的。
导演没回答他们,拿起对讲机,对着频道那头问道:“B、C两组现在是什么情况?”
对讲机里当即传来节目组工作人员的声音:“噢导演,B、C两组嘉宾正在进行开业前准备,预估再过两个小时后,就可以如常开业了。”
“瞧瞧!瞧瞧!人家都乖乖听话按部就班。”导演听得直咬牙,目光看向盛鸢时砚离开的方向:“怎么——怎么这两人,这么离经叛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