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何紫梓却只是淡淡地站在绿凝的对面,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陡然,绿凝若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她推开何紫梓,大步朝着门口跑去。
何紫梓被绿凝推开,却并不意外,他只是站在那里,回过头来,淡淡说道:“小五,你真以为,我在跟你说了这些之后,可以让你轻而易举地离开么?”
绿凝的脚步,突然一顿,那股眩晕的感觉再一次袭来,竟然让她连身形都不稳了。
“你,你对我做了甚么?”绿凝忙不迭扶住了旁边的桌案,回过头厉声问道。
“所以我说,小五你并不用那么提防于本侯,连本侯给你倒的茶都不敢喝。”何紫梓轻轻摇头,叹息道,“本侯要是有想想要加害于你,难道非要等到身份被你拆穿了才做?”
“你到底对我做了甚么!”绿凝怒斥着,扬手抓起茶杯,朝着何紫梓的方向扔过去。何紫梓也不烦,只是一伸手,便抓住了杯子。
“小五可曾听说过南疆情盅?”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绿凝的整个身体都摇摇欲坠。
何紫梓说得没错。南疆人虽然生性喜毒,又最爱养盅害人,但是他们对于承诺与爱情的忠贞,却是看得比谁都重。但忠贞之人必有偏执之处,南疆人的爱情,便总是有着那么一丝一厢情愿的味道。对于那些偶尔过路过南疆的生意人来说,最怕的,是遇到单身的南疆女子,因为被南疆女子爱上,将会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虽然那些女子们个个儿容貌美艳,身材婀娜,而且据说那些女子们在床弟之上亦都个个**,比这中原的女子,那些南疆女子简直可以让男人销魂而死。但是,越是美艳的花儿就越是带着剧毒的刺,如果一个中原男子不幸被南疆女子爱上,而且这个中原男子却不幸地不爱那南疆女子,就会更为不幸地被南疆女子下上情盅。这情盅与南疆女子一样忠诚,它会让中盅之人被情,,欲所迷,身不由己,却只能与下盅之人结合方能解开这等饥渴。是以,这情盅便已然成了南疆女子掳获爱情的手段,但是也铸就了不少的悲剧。因为普遍之中总有特例,偶尔会有性格特别忠贞之人,不愿强娶自己不爱之人的,便会不顾一切地坚守自己的爱情而结束自己的性命。若如此,那盅便会反扑过来,吞噬主人的身体与性命。自此,南疆人又多了多少在世间苦苦追求自己的爱情,而到了阴间,亦继续追求的亡魂,忒地令人叹息。
只是没有想到,还会有男人用这种情盅。
“你给我下了情盅?”绿凝愤然转过头去,冷冷盯住何紫梓。
何紫梓却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你……”绿凝气得伸出手来,颤抖地指向何紫梓,“怪不得人都道南疆人本性最毒、最邪,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何紫梓,妄我误认你为好人,认你做兄,你竟果真是如此恶毒,你……”
说着,便突然从袖口中抖出了一枚簪子,伸手便要去扎自己的脖颈。绿凝如何不知道,这南疆情盅,只要是宿主死了,便会扑向主人,如此可以两败俱伤,也不妄我绿凝以死守身。
然而却在这时,何紫梓的口中却传来一声轻啸,绿凝的整个身体猛地一颤。仿佛是有甚么东西在体内断裂开来,一股子如火焰般的热浪汹涌而来,在绿凝的体内冲击,让她几乎站不稳了。
她知道,情盅发作了。
手,也在止不住地颤抖,绿凝牢牢握住那枚簪子,用力全身的力气朝着自己脖颈扎去。然而何紫梓却只是双眼含笑,像是在作游戏般地望着绿凝,再一次驱动了情盅。
绿凝手上的簪子,终于掉落在地。那本是一枚鲜翠欲滴的翡翠簪子,乃是碧水送与她的东西,而今,竟如此破碎了。绿凝却也顾不得疼惜,而是摇晃着,扶住了桌案。体内的热浪已然将她团团围住,紧紧包裹着,连呼吸也急促起来。她觉得好热,觉得好渴,连眼睛也带上了迷离的色彩。
绿凝抬起头,看到了何紫梓,眼眸之中竟溢出了水样的柔情。她朝着何紫梓伸出了手,另一只手,则去解自己的纽扣。
何紫梓淡淡地挑着薄唇,走过来,握住了绿凝的手。
“抱我……”绿凝眯起眼睛,轻轻地喘息。
然而就在何紫梓伸手要将绿凝拥在怀里之时,便突然感觉到一阵冷风袭向自己,当下便拥着绿凝迅速地转向一边,冷眼看向窗外。
“何紫梓,你还是那么不要脸。”
窗子上突然跃上一个人影。这人身着青色短袍,金色的马靴上绣着各色鸟兽图腾,淡青色的鎏金比肩,绣着金色的花卉,妖娆无比。一头微黄的长发垂在肩头,异域男人才有俊美和那双蓝色的眼眸让他看起来恍若传说中的妖仙,目含嘲讽地看着何紫梓。
“苏尔丹,你还是那么不解风情。”何紫梓看到来人,言才那全身戒备的警惕却反而放松了下来。
“放开她。”苏尔丹沉下脸来,说道。
“放开她?”何紫梓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绿凝,冷笑道,“苏尔丹,这是你仇人的妻子,你要我放开她?”
“少啰嗦。”苏尔丹从窗子上跃下来,探手便要去抓绿凝。
“哈,”那何紫梓的身形有如鬼魅,眨眼间便旋身到了一边儿,“苏尔丹,你莫不是见她现在身中情盅,想要一图泄..欲之快么?”
“你放屁!”苏尔丹暴喝,继续欺身上去,“容夫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岂能容你这等**贱小人侮辱于她!”
说罢,竟一边使出几个身法步步紧逼何紫梓。这何紫梓也不急,只是转来转去,陪着苏尔丹做游戏般躲闪。
绿凝此时已然感觉到身体炽热非凡了,然而紧拥着她的人,却似是一池清泉,让她身上的热浪稍有缓解。于是绿凝便寻着那池清泉而去,紧紧地贴在那清泉上,贪婪地吸取着它的清冷,以解身上的炽热难耐。
突然,何紫梓眼前金光一闪,一股浓烟骤然爆裂,让他的眼睛顿时有如被泼了辣子,格外地难过,何紫梓的意识一顿,身手便也慢了下来。而被他紧拥着的人儿亦是一轻,婉若被人抢走,等到他伸手去抓之时,却抓了个空。
待到那浓烟散去,何紫梓却赫然发现,这雅间儿里除了他,便没有旁人了。
“公子,鱼来了。”那店小二笑着端了鱼走进来,放在了桌子上,但随即便愣了一下,道:“咦,怎么就只有公子您一个了,那位长相俊美的公子哪里去了?”
刚刚说完,便身形一顿,整个人倒了下去。
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这女子身材高挑婀娜,却蒙着白色的轻纱,看不清她的模样,不过,从眉眼来看,却也是个容姿不俗的女子。
“侯爷,您就这样放走他们了么?”那女子低声问道,“凭侯爷的身手,那种雕虫小技如何能从侯爷的手上抢走人去?”
何紫梓却只是哈哈一笑,望着窗外那三个匆匆消失的身影,饶有兴趣地说:“本侯就是想看看,这小小的、柔弱的身子骨儿,到底都藏了多少的力量。日子每一天都过得一个样,难免有人陪本侯玩玩,倒也是个乐子。”
那女子张了张嘴,却终于无奈地摇头叹息。
“那边怎么样了?”何紫梓问道。
“已经与宁昆的旧部取得了联系,洛瑾这一次,定然有去无回。”女子简短地回答道。
何紫梓却没有说话,只是兀自望着窗外沉默。那女子站在那里看了看何紫梓,迟疑着说道:“侯爷,果然给洛瑾的夫人下了情盅?”
“呵……”洛瑾淡然而笑,道,“亏得你也算得上是跟了我这么久的贴己侍卫,难道看不出她所中的是什么盅么?”
“臣惶恐。”那女子面露愧色,低下头去。
何紫梓却也不以为然,只是望着窗外,薄唇微挑,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且说这苏尔丹抱着绿凝,疾步奔向湖边一处隐蔽的树林。
“太子殿下,你莫不是非要救那洛瑾的大老婆?”身边的一个皮肤白皙、面容若女子般漂亮的少年一面疾步跟随着苏尔丹,一面扬声问道。
“她与我有救命之恩,我岂能不救?”苏尔丹皱眉答道。
“唉,太子殿下,你这一辈子,恐就毁在女人手上了。”者者木痛心疾首地叹息着,又愤愤瞪了一眼绿凝。
此时的绿凝哪里还有心思顾及别的?她已然神志昏迷,完全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欲望里。她的双臂紧紧地拥着苏尔丹的脖子,脸庞不住地在苏尔丹的脖子上来回摩挲,口中有微微地轻哼,这样的暧昧姿势,倒令苏尔丹面红耳赤,竟是浑身僵硬起来。
穿过这条隐蔽的树林,便见一条小小的轻舟,撑船之人见了苏尔丹便立刻站起身来,拱手道:“太子殿下。”
苏尔丹迅速地点了点头,跨上轻舟,说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