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章 云娘
他只有上半身,大腿根部齐根腰斩,两手拄在地上忽然飞向通往里间的门口,现在秦怀身后的门被锁住,屋里蜡烛暗沉,面前是一扇小门,估计是仓库,云娘双手在地上一拄,整个身子如皮球般飞向门口,眨眼滚了进去,秦怀刚想跟进去,密密麻麻的箭从黑沉沉的门口射了出来,箭尖闪着绿光,一看便知有剧毒,她赶紧往右侧扑到,三人齐刷刷卧倒在地
。
他身上裹满黑布条,面白无须,胸前平坦,辨不出男女,三人从没见过这么诡异可怖的怪物,顿时都呆住了,云娘一张脸又圆又大,和刚才穿着红裙子的全不相似,角落灯光暗沉,还是可以看见他脸上长满脓包,让人看一眼就绝不会再看一眼,几欲作呕,云娘嘿嘿一笑,阴森森的望着三人。
门砰地关了起来,云娘从角落站起来,三人惊骇的看着她,这根本不算是一个人!只有上半身,身子圆的像个球,两只胳膊却细的像干柴火,偌大的脑袋上一根红绳绑着的冲天辫,两只手拄在地上当腿用。
秦怀大骇之下暴退开去,云娘缩成一团滚到角落,地上一堆大红色的裙子,秦怀探头一看,裙子下躺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满脸是血,喉咙处一排深深的齿印,血水汩汩的冒出来,让人作呕,秦怀了然,这才是掌柜,这个云娘在他们进来之前刚杀了掌柜,刚才那血水就是这人身上的。
云娘诡异一笑,忽然一扭,身子不可思议的转了个方向,如同木偶一样缩起肩膀,整个人缩成极小一团,眨眼从秦怀手里退了出去,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够做到的!就算是最上乘的缩骨功也不可能把身子缩到三分之一小!
秦怀闪电出手,一把扼住云娘的喉咙,五指施力,骨骼错落的咯咯声让人毛骨悚然:“你到底是什么人?”秦怀冷冷的盯着她。
烟雨双眼一眯,悄悄扯了下秦怀的衣角,秦怀低下头,木头做成的柜台下,血缓缓流出来,已经淹到秦怀的靴子。
“不会。”秦怀笑笑,低头捻着衣服佯装看布料。
“小哥嘴真甜,我姓云,街坊都叫我云娘,几位没被我这眼睛吓到吧?”云娘起身,身段妖娆而魅惑,她动作麻利的取下秦怀指的衣裳扑在柜台上,继续说道:“我这眼睛生下来就是这样,平日爹娘都不让出来见人,今天他们有事走不开,才让我出来,要是吓到你们,可不要见怪。”
“不知姐姐怎么称呼?”秦怀马上换上笑脸,笑着问道。
她终于抬头,三人愣住,青空第一次错愕的张大嘴,她的眼睛,竟然是蓝色的!和青空一样的颜色!
“老板,我想看看那套衣服。”秦怀随手一指墙上的成衣,双眼却紧紧盯着她。
这是个小妇人,却没输妇人的发髻,所以秦怀才会以为她是个姑娘,但她的鬓角别着一朵白色的纸花,分明是刚刚丧夫的标志,身上却穿着鲜艳的大红色长裙,她始终低着头,看不清容貌,显得更加诡异。
青空握住剑柄,紧紧跟在秦怀身后,烟雨也看出来不寻常,亦步亦趋的守在秦怀一侧。
秦怀忽然停下脚步,青空和烟雨差点撞上她,秦怀定定的看着左边的店铺里,这是一家成衣店,刚刚点上灯,里面两面墙上挂满了女人的长袍,单薄的贴在墙壁上,蜡烛还没燃起来,显得诡异,秦怀看着柜台后坐着的姑娘,半晌才走了进去,她一转身走进去,青空就感觉到她周围的气息都变了,她本能的警惕和防备,让青空很诧异,只有面对很强大的未知的危险,秦怀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
烟雨和青空沉默的跟在她后面,悠闲的街道上,走着三个沉默而心不在焉的人,路人匆匆来往,擦身而过中,有一种如在梦中的恍惚感。
出了四皇子府,秦怀低着头慢慢的走着,晚饭没吃饱,肚子还饿,钩吻的余毒搞得脑袋沉沉的,夕阳西沉,灰色的夜幕如同雾气笼罩下来,街道两旁的门口都点上了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
秦怀心里一阵烦躁,拍了下自己僵硬的脸走了出去,听见小辞欢快的说:“楚哥哥,我还买了布匹准备给你做新衣裳,你看这个颜色你喜欢吗……”秦怀苦笑,仰头看看天,深深吸了口气。
她想喝楚南柯告辞,可刚转身就看到小辞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楚南柯正等着她开口,小辞一身鲜绿的绸缎裙子跑到楚南柯面前:“楚哥哥,你看这身衣服好看吗?”
秦怀疲惫的叹了口气,看向青空和烟雨:“走吧。”
仓容张了张嘴,还是委屈的翻个身对着墙睡觉去了。
“你别胡搅蛮缠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你一个太子整体缠着我像什么话?”秦怀板起脸,无奈的扶额。
“刚刚我就差点被毒死了!要不你也搬来这里住吧,你要保护大成国太子啊。”仓容厚脸皮的建议。
秦怀无奈的看着他:“你住在未来的皇上府上,谁还敢虐待你吗?”
“你走了我怎么办?”仓容一着急,又坐了起来。
“没什么,恨就恨嘛,他恨的人多了去了。”秦怀无所谓的起身,“我先回去了。”
“怎么了?”仓容看她默然沉思,忍不住问道。
他一说秦怀忽然想起那天在清和宫的时候,她和楚非离说了她姓秦,楚非离估计以为他是秦陌,肯定是视她为眼中钉,皇后太后估计都恨死她了,肯定万分想杀了她,现在想想,那时确实是莽撞了。
“现在穆元最恨的人肯定是你。”仓容翻了个身看着秦怀。
“还好,没有什么异常,解药有用了,休息休息就没事了。”秦怀放开他的手腕,一旁的李元卜也松了口气,经过刚才她那一翻暗杀的计划,李元卜现在看她的眼神都是透着怪异。
“对了,我给你把把脉吧。”秦怀想起楚南柯也中毒了,上前为他把脉,楚南柯配合的把手腕放在桌子上。
仓容真是有口难言,再次气的躺倒在**双目无神的瞪着床顶,不想再和秦怀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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