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恐怖的白磷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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邑州城往西百里处便是安苗的势力范围毒龙山，毒龙山入口处有座毒龙寨，作为安苗最靠近汉人栖居地的营寨，这里以往走动的苗人还是挺多的，可现在这里已经衍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绞肉场，世代在山里捕猎的苗人用逮捕猛兽的方法在沿寨四周布满了各种机关陷进，苗地与中原之地不同，这里能供人通过的地方往往只是一条山间小路，堵在唯一道路上的毒龙寨如果不拔出，唐军是不可能继续向苗地深处推进的，所以程处默的作战计划就变的别无选择起来。

他带领的五千先锋军当天下午就赶到了毒龙寨附近，接连传回斥候小队中伏死伤惨重的消息，程处默果断的下达了停止进军的命令。南方山多，天气炎热且道路难行，南征禁军除了将校之外，少有配备战马和重甲的，两身灰土色的布衣军装就是他们全部的防御装备了，李二急需要一场胜利来提振邑州之地的民心士气，可程处默也不能拿属下的性命往里面淌，安营扎寨之后他就立即写了一封调用火药的信函到李恪那里，大军一路走水路到邑州，即没有重甲，也没有攻城器械，想要快速取得战果，唯有使用火药一途。

信件当夜就被送入了邑州城，李恪看过之后现场就批了，程处默的要量并不大。在李恪的权限之内，不过批完之后他又想到了阳林郑重其事交给他的那几箱白磷弹，这玩意到底有多强大的威力，为什么要用冰块才能镇住？李恪当时在聊的时候没怎么放在心上，现在要用了却又好奇起来，还有他自己的二级推进火箭，必须得在实战中应用几次他才能摸准性能，于是他又改变了主意，决定亲自去前线看看这些新式武器的应用情况，毕竟禁军的火药训练是非常粗浅的。只是教会了他们怎么燃放引线和如何规避爆炸产生的危险。

李恪的亲自到来让程处默很是意外，一大早的他已经命令军士清理路障和排查陷井，安苗布置的再周密，也不过是影响他们的推进速度而已，或许在邑州城的屠杀，就是为了激怒朝廷，让皇帝一怒之下命令大军立即进军，扑进他们的陷进，可李二在军略之上的造诣哪里是他们这些蛮夷能读懂的。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李二当即下达了即刻剿杀的命令，随后又发密令给程处默，自然是叫他小心应对，不可贪功冒进。反正无论程处默第二天的仗打的怎么样，李二都会在邑州城宣布先锋军大捷的消息。

南方的天气十分炎热，即便到了十月天，太阳一出来气温也是骤然升起。李恪用马车将冰块和一箱白磷弹拉到了程处默的军中，随着装车的还有他的火箭发射架，二级推进火箭和一些火药弹。看着车底滴出来的冰水，他不停的催促负责制冰的人多往车里加些冰块，虽然阳林说用水泡着也行，但他却严格的按照了最佳储存办法在存放白磷弹。

“处默，你的前锋还有多久能清理到独龙寨下？”李恪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问向一边看稀奇的程处默道。

一早上的功夫他已经将发射装置和火箭都组装好，只要将弹头装入火箭的顶端，然后点燃后面的引信就能发射。

“差不多了，还有一里地左右，你稍等片刻。”程处默抽出腰间的单筒望远镜向前方看了看回道。

自从琉璃厂能生产出完全透明的琉璃，也就是后世的玻璃之后，禁军队伍的高级将领或者军士主官都配上了这样的单筒望远镜，虽然没有阳林的电子望远镜犀利，一两里地内的环境还是能看清楚的。

“什么，只有一里地了？不早说，我这火箭弹在一里地之外就能杀伤敌军了，快叫军士们让开道路，我的发射架要推到前面去。”李恪也是第一次实战用这东西，拿自己的望远镜扫了扫毒龙寨的方向，他甚至清楚的看到了寨墙上密密麻麻拿着各式武器的苗人，调整发射架的角度是个技术活，阳林教过他，第一次要先试射一枚没有弹头的火箭探清射程距离，掌握好远近之后再装实弹发射。

唐军们一寸一寸的清扫着道路两侧的陷井机关，这一里路的地方最多用一天时间就能清理干净，负责把守毒龙寨的安杰就没打算这个孤寨能守多久，它的作用不过是减缓唐军的进攻速度，消耗唐军的生力军而已，见唐军并没有中他的激将法之后，安杰就没有了死守的意思，不过即便不打算死守，他也想让唐军付出足够大的代价，十几名蛊师是他从族内请调过来的宝贝疙瘩，他们虽然没有大蛊师那种随时随地直取人性命的蛊虫，却有一种更加适用于战场的群养蛊虫‘瘟蜂’。

这是一种普通的蜜蜂，被喂养了一些特殊的东西之后他们的毒性和攻击性开始变强起来，并且毒性并没有影响它们的繁殖能力，一个多月前就被调来的十几位蛊师在毒龙寨里培育了几千只这样的‘瘟蜂’。

被瘟蜂蜇中的人不会丢失性命，却有一种患了瘟疫的症状，头晕脑热，拉肚子是最明显的，它还有传染的功能，一旦然被瘟蜂带来的病毒传染，形成疫症，唐军至少有半个月的时间失去战斗力，而且军中的粮食，药物等会消耗的非常快，安苗的总指挥官就是打着逐步拖垮唐军，让其在物质匮乏的情况下陷入他们预先设定好的苗地深处战场的打算，那时候才是他们将唐军一口吞下的时候。

“茨”

火药燃烧的声音响起，发射架上长长的管道里，一个带着火焰尾巴的铁筒筒瞬间向空中飞去，速度极快，片刻间就在空中划过一条烟雾质的抛物线，没有弹头的火箭太轻，一般会多跑出去二三十米，李恪只要做好减法就行，不过按照阳林的建议将发射筒加长之后，火箭的射程确实有了改观，第一枚空头弹居然越过了毒龙寨好几十米，李恪不得不下令军士们将发射架再往后挪挪。

“壳子，你这玩意行不行啊！没爆炸，还没打准，打的是够远了，都跑人家寨子后面去了。”程处默自幼与李恪在宫里的李氏族学读书，倒是熟悉捻，有些丧气道。

“你知道个蛋，我这是在测试调整距离，瞧好了，这一发就叫你大吃一惊。”李恪将发射架从新调整好了位置，又装了一枚新的火箭推进器进去，为了让程处默见到立竿见影的效果，本来第二枚打算用火药开花弹的李恪直接用起了阳林制作的白磷弹，这团冰冷的东西全身都透着邪性，装弹完毕李恪自己拿起或折子亲自点燃了火箭的引线，忙又将望远镜架在眼前向毒龙寨的方向望去。

“茨”

火箭依然是划着抛物线向一里之外的毒龙寨飞去，躲在墙强上向唐军眺望的安苗士兵们根本不知道这是他们的催命弹。

“轰。”

火箭在掉落在毒龙寨内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惊天爆响，硝酸火药的爆炸威力要比黑火药大的多，况且白磷弹中的火药主要是为了将白磷制的弹体炸开，所以装填的密度和当量很高，本就不大的毒龙寨内多是竹木质建筑，这是苗人建筑房子的习惯，光是那颗白磷弹爆炸的气浪就掀翻了好多竹木质的屋子。

一股蓝色火焰瞬间吞噬了整个毒龙寨三分之一的地方，从爆炸到火焰散开仅零点几秒的时间就有有百余人被这种妖异的火焰吞噬，那些蛊毒师们养的瘟蜂还没被在箱子里放出来就瞬间被烧成了灰尘，被炸上天空的白磷块在天空中拖着一条条烟雾四散砸下来，有些落在了建筑物上燃烧起来，有些则是落在了人身上。

“起火了，蓝色的，好大的火。”

“我日，这种火用水都灭不了，我靠，沙子也灭不了，我操，一沾到就会被烧成白骨，李恪，你到底干了什么？”程处默一只眼睛瞪的滚圆，死死的看着望远镜中的景象，这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惩罚，一个个的苗人的身躯在他的前就那么被火焰融化掉了。

哭爹喊娘的声音远隔一里之外都能听的见，被白磷沾在了身上，除非你能立即切断那部分躯体，否则就必须等到白磷燃尽，基本到了那个时候，一个人已经被烧焦了。

李恪的面色苍白，他这辈子还没杀过人，就在刚才，他一瞬间就杀死了几百个人，并且那些人的死状是他能够想象到的最惨烈的情况。、

“小林子这造的他妈什么玩意啊。”李恪大呼一声就哇哇大哭起来，毕竟他是个饱读诗书的少年，这种人间惨景一瞬间就让他情绪失控了，就在刚才，是他亲自点燃了发射的火箭，是他亲自造就了这惨绝人寰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