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穷的就剩下钱了

长安城的周边越来越荒凉，情景就像永乐坊那栋越盖越高的大楼，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安阳县附近确实出挖出了大量的铁矿，但好像都不够这座楼筒子吃，就仿佛长安附近府县的花草树木都不够蝗虫吃一样，李二不知道阳林为什么要把天上人间大楼盖的这么高，都要冲到半天云里去了，工匠们还在往上砌，难道真的要凭这楼宇爬到天上去吗？他更不知道阳林是凭什么断定了关中今年会有水灾和蝗灾的，并且严重如斯，张亮确实是李二派出去打劫的，长安城的粮食再过个把月就要见底了，关中今年的地基本上零收成，只有被养殖场放过鸡鸭的那几千亩地还算好，可这维持不了长安城两三百万张嘴的巨大消耗，所以张亮的任务很艰巨，打劫所有沿水不臣服于朝廷的势力，抢劫他们的粮食快速运到长安。

“陛下，大喜，驸马爷仅凭一艘承乾号就征服了洪泽湖十几万水匪，如今他们应该已经接受了张亮和李安的整编，售货的船队也顺利的抵达扬州了。”马永全开心的传来了政事堂的一封行文，如今关中灾情处处，好长时间没有一件可喜的事情了，马永全老是担心李二的眉头会皱出川字形竖纹来，这就是他的罪过了。

“呵呵，小林子办事，总是能往最完美的方向发展，不用说朕也料到他没死伤一兵一卒，看来被古月先生瞧不起的火枪在战争中发挥的效果可能比弓箭厉害的多啊！只是光能打也不行，长安城这两百多万张嘴可等着他从江南运回粮食呢！”李二难得的露出来一丝笑意，可没坚持几秒，整张脸又沉了下来。

从四月份开始，宫里就只吃稀粥不吃米饭了，荤腥食物更是少的可怜，不是因为朝廷没有钱，光是东西十大厂第一季度的税收就高达五十多万贯，可是钱毕竟不是粮食。在大家都没有粮食的情况下，钱会瞬间贬值。

“陛下不必过份担忧，老奴听说今日就有洛阳和汴州的商船拉着粮食到东西十大厂交换货物，驸马爷在沿途兴建超级市场可是个长远的大计划。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各地超级市场的货物就被他们附近州县的商家买去了一大半，他们都担心储备的货物不足，所以携带了长安最需要的粮食前来交易货物，只要超级市场的摊子在全国铺开，那时，各地的行商都会带着陛下想要的东西来长安交易货物，陛下想要粮食了，就命令他们送粮食来交易货物，陛下想要钱财了。就命他们送钱财来长安交易，只要陛下稳坐长安，就能轻松掌握天下命脉，这一招可是超级高明的绝招啊！”

马永全说的话李二又怎会不知，只是有些意外见效会这么快。阳林的货物只在沿运河段的大州城设立了超级市场，那么这些超级市场的投资商家们会自然而然的将货物的产品信息发散到邻近的州县，邻近州县的商家会集中到运河两岸的超级市场上货，然后拉回去转卖，赚取差价利益，特别在起初的一段时间，货物分销的会非常快。如今水路畅通，他们要不了几日就能将货船开到长安，所以初初有了些规模的长安东西十大厂现在是商人们最想套关系的地方。

“这小家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我说他当初怎么要了条河做封地呢！原来是想在沿河两岸建码头，收过往商船的停靠费。陛下您可不知道，现在过往长安的商船越来越多，他建的那些码头一天的停靠费都是上百贯呢！”大腹便便的长孙端了一碗牛奶皮子给李二送了过了，这东西是养殖场和食品厂新研发的食物，夏日里凉拌最好吃。李二每天午后都要来一碗，长孙也趁着送奶皮子的时间跟他聊聊天。

“善财童子，不会赚钱还叫什么善财童子啊！只是他说的吃虫之法朕真的难以推行，否则这蝗灾嫣能害的长安城的百姓惶惶不可终日。”李二想到了阳林主张的总总事情，心中总算有了些安慰，吸溜了一大口奶皮子，险些给他呛了出来，我滴个乖乖，冰镇的，皇宫里多长时间没这么奢侈了。

“嘻嘻，怪臣妾不好，事先没有跟陛下说，这夏日制冰之法，可是小泰书信里给臣妾传回来的呢！一会还有解暑冰棒给陛下品尝，可千万莫要再奇怪了。”长孙掩嘴笑道，夏日制出冰块来的神奇手法可让她欣喜了老半天了。

“夏日制冰？不用说，肯定是小林子想出的法子对不对。”李二一边说着，一边将一碗冰镇奶皮子吧唧吧唧的往嘴里送，吃的很舒爽。

“嗯，自然是他了，不过他说的那个食用蝗虫之法，恐怕也未必就是没有根据的，最近养殖厂开始大量的收购蝗虫了，听说这是饲养鸡鸭的好东西，他派人送了五十万贯到养殖场，说要将关中的蝗虫全收了，磨成粉，然后加工成鸡鸭鱼饲料，看他信中的口气，怕是担忧咱们长安明年的鸡鸭鱼肉吃不完呢！”长孙笑道。她和马永全一样，最近最爱干的事情就是逗李二笑，可是好像很难做到。

“这家伙，给朕的来信也是看的朕一愣一愣的，他竟然劝朕不要太节俭，要鼓励大家多花钱，过奢侈一点的生活，我就搞不懂了，勤俭持家这样的千古明理难道是错的？朕去信斥责他，谁知道他却说朕无知，真正是该打，都不知道他为那些窑子里的女人盖那么高的楼是干什么的，万一塌了，恐怕半个长安城里的人都要遭殃。”李二越说越来气，他这辈子还没被人骂过无知，就算骂，也不该是这个儿子辈的小屁孩来骂，朝堂上的百官对他这样不惜民力的大肆建造已经颇有微词了，是时候该收敛一下了。

“陛下息怒，小林子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陛下想想冬日里那些价值千金的皮草吧！那些皮草确实是奢侈之物，想穿就要花不少钱，可是却也让苦寒之地的百姓多了一条生路，他让您过奢侈一些的生活恐怕也与此事同理，当富人们都开始花钱的时候，穷苦老百姓就开始赚钱了，就如东西十大厂出产的货物，都是些穷苦的灾民百姓们制造出来的，却被那些富人们花钱买回去使用，这正是一种均贫富，解穷困的高超手段，作为这天下最富裕的人，陛下您应该带头用那些产品，对了，小林子说这叫‘代言推广’，只要陛下也穿制衣厂的新式服装，制衣厂的衣服就不愁卖，只要陛下用东西十大厂的日用品，长安城的人都会跟风使用，那些大臣们反对，是因为他们没有入股到东西十大厂，没有占到利益，花销却日益增大了，所以才反对，臣妾可是听说，之前无人问津的几个重工业厂现在也开始有人上门洽谈，相信过不了几日胡县令和王县令就会有奏章上来。”长孙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蛋微笑道，十大厂生产的雪花膏就是她代言的，不仅收了王守仁不少好处，还将免费得到他们生产出来的最顶级的雪花膏，而她只需要出席某些妇人们的聚会场合的时候顺嘴夸一下这雪花膏就行。

“老奴也觉得是，东西十大厂的货物走俏，咱内府也沾着光，陛下可别忘了，咱皇家可是持有东西十大厂五成的股份呢！按照头三个月的盈利数字来算，销售额一千六百万贯（加上演唱会和几大超级市场的订单）除去人工和原材料成本一千二百万贯，盈利四百万贯，内府进账两百万贯，国库也沾光进账五十余万贯税收，这些钱要是以前，一年也挣不来，要是算上全年，我估计今年内府会有八百万贯节余，国库也会有四百万贯的总收入，咱现在可算是穷的就剩下钱了。”马永全担忧的道，这没钱是个大问题，钱太多也是个大问题，当财富全部集中到皇家的时候，皇帝不花钱，就会被天下人骂，难怪最近大臣们都有意无意的指责皇帝和天授驸马，原来根子出在钱身上。

“咱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吗？”李二一心想着现在是灾年，万事应该节俭，节俭惯了的铁公鸡长孙更是乐见这种情况，可天下的财富就那么多，富了皇帝就穷了百官，那些家里有几个败家玩意的官员，现在恐怕都是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

“陛下，咱朕真的是很有钱了，内府的两百万贯堆的跟座大山一样，老奴就怕这些钱都堆在里面生锈了呢！”马永全苦着脸道。

“那咱还节约个蛋蛋，晓谕六宫，用度全部恢复正常，在原基础上再加多一倍，另外叫房相和魏相明日上个奏章，给各级官员加俸，长安京官加一倍，地方官员加八成，军中将领和兵丁全部加一倍，现钱结算。”李二一件件说着，马永全一件件记着，直到李二脸上真正的露出了笑容，马永全才皱着**脸下去传旨。

“陛下，这会儿觉得舒坦些了吧！”长孙在马永全走后轻轻给李二锤着背道。

李二身材高大壮硕，微微有些肥胖，很是怕热，一碗冰冻奶皮子正好消解他身上的热气，再有内侍送来的两根绿豆冰棒，他一身燥热就通通去光了，马永全和长孙说的这些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这些日子感到莫名烦躁的原因是相思病又犯了，几个月不见汐凉，想的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