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我整个人都被吓懵了。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三舅已经死了,要是三舅妈也这么死了,我该怎么和姜海涛交代?!
幸好无措也只是一瞬间,反应过来后,我赶紧过去将三舅妈抱起来,她满头满脸都是血的样子简直触目惊心。
我不敢多看,脱下衣服紧紧压在三舅妈的额头上,但这并没有什么用,很快,鲜血就浸透了衣服,染到了我的手上。
这特么是磕了多大的口子啊!
我在心里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按照这个流血速度,估计不用多久就要去找三舅了。
但光我一个人,别说帮三舅妈止血,就连把她挪到**都做不到,只能从怀里掏出刚才厉乔遵给我的“珍珠”,准备砸碎。
可就在这时,停放三舅尸体的房间里,忽然传来咚的一声,就像一个人从**重重跳下来一样。
我的心也在同时咯噔一声,手脚都有些哆嗦起来。
“老天,你好歹给我条活路啊!”我在心里默念着,战战兢兢地转头,向三舅的房间看去。
停放三舅尸体的房间背阴,光线不是很好,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黑暗一片。
但在那片黑暗中,我还是看到有什么东西在飞快地向门口移动着。
“我去!”我看得手都哆嗦起来,想也不想,就把手里的珍珠往地上砸去。
随着珠子一声脆响,我的脖子也被一股巨力掐住,整个人都被提到了空中。
瞬间的缺氧让我难受得眼前发花,连手指头都无法动一下,只能在心里拼命祈祷,厉乔遵赶紧回来吧,再不回来以后就只能和我的尸体啪啪啪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厉乔遵本来就没有走远,我刚想完,一股霸道的阴气就凌空出现,瞬间逼退了掐着我脖子的巨力。
我瘫软在地上,捂着脖子拼命咳嗽,深深觉得以后得给脖子戴个护甲,不然每个厉鬼都来掐我脖子,实在吃不消啊!
“你这体质也是没谁,我一走就能连着招来两个厉害的东西。”厉乔遵将手心按在我的后背,冰冰凉凉的气息便顺着后背游走在我全身。
不消片刻,我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就消失了。
“既然你知道,以后去哪都一定要带着我。”我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不对,你快去看看三舅妈,她可不能死啊!”
厉乔遵漫不经心地走到三舅妈身边,看了眼她还在流血的额头,伸手,点向她的伤口,嘴里还在和我不正经:“那我上厕所你也要跟着?我是无所谓……”
“你快点搞正事了!”不等他说完,我就慌乱地打断了他。
这老鬼要是不正经起来,那简直不是人。
说出来的话,不羞死人都不带停的。
厉乔遵挑唇笑了下,没再说什么。
给三舅妈止了血,厉乔遵又用法力把她移回**,然后看向同样倒在地上的三舅尸体,微微皱眉:“他身体里的邪气很重,为了保险起见,最好先烧成灰后再下葬。”
“这有点难。”我也忍不住
皱眉,“要想火化,还得去50公里外的城里。而且这个村子现在还是把土葬当成主流,并不太能接受火葬。”
厉乔遵没有再说什么,在三舅的尸体上连点好几下,然后才把他移回停尸房。
“对了,你在那颗树下发现了什么?”我想起青铜盒子,问道。
厉乔遵斜睨我一眼:“我刚去了那里,你这边就出了事,你说我能发现什么。”
“那能怨我吗?”我深感委屈和冤枉,“又不是我让他们两个这样那样的!”
“你体质那么特殊,这样才叫正常。”厉乔遵理所当然地揉了揉我的头。
“……”我竟无言以对。
去厨房打了水,我用毛巾沾水,把三舅妈脸上的血迹擦干净,有厉乔遵的治疗,她的额头已经看不到伤口的位置。
不过,我还是觉得很奇怪:“这村子的邪祟怎么又多又厉害?我小时候闹得最凶的,也只有村口那座桥而已啊!”
“这点我也没想通。”厉乔遵难得也一脸疑惑,“这座村子的风水并不聚阴气,按理来说,连小鬼都养不出来,更别说敢在大白天出来的邪祟。”
“会不会有人在某处做了个聚阴阵?”我想起某本小说里的内容,“那个聚阴阵里面养的各种邪祟跑出来了之类的。”
厉乔遵没有否认,只是道:“聚阴阵的位置,只有可能在大树那里。”
大树下面就是成片的坟地,没有比那里更适合聚阴的了。
“那等姜海涛回来,咱们一起去看看。”我把头转向窗外,想到过不了多久,爸妈也会回来,心里就不由一阵怅然,“最迟明天,三舅妈那边的亲戚也会陆续赶到,到时候咱两偷偷离开,也没人会在意。”
“你不准备参加你三舅的葬礼了?”厉乔遵挑眉看向我,似乎在意外我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我苦笑着一摊手:“就像你说的,我这命格太容易吸引厉害邪物了,要是在三舅的葬礼上,有什么邪物来闹,不是给人找麻烦吗?还不如提前离开。反正我现在也可以和他告别。”
“傻丫头。”厉乔遵眸色深深地看着我,眸底划过一丝不明情绪,忽然伸手,狠狠揉了揉我的脑袋。
我不满地抗议:“别老是这样揉狗狗一样的揉我,我也是有人权的!”
“行,以后改捏你脸。”厉乔遵从善如流的同意。
我白眼一翻,直接懒得再理他。
三个小时后,姜海涛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堆丧葬用品。
“我妈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吧?”姜海涛把东西一放下,就紧张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她一直在睡着。”
说完,我把我的想法和姜海涛说了一下:“所以,三舅当天的葬礼,我就不参加了。”
姜海涛看着我,叹了口气:“行,姐,我理解你。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那毕竟是你爸妈,老是这样拖着矛盾不解决,对谁都不好。”
“我知道,谢谢你。”我笑着将话题转移,有些事情,姜海涛不知道才是最好,“你先去看看三
舅吧。”
从回来到现在,姜海涛又是照顾母亲,又是准备丧葬物品,忙的连看三舅一眼的功夫都没有。
我这一提起来,姜海涛立刻迫不及待地向三舅的房间走去。
我跟在他身后,一是担心出什么意外,二则是担心他的心里承受不住。
果然,一见到三舅的尸体,姜海涛的脚步就踉跄了一下,倒退几步,又猛地扑倒三舅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靠在门外,听着他撕心裂肺地哭声,默默叹了口气。
如果三舅没有想着害我,而是老老实实将村子里的情况和我说清,说不定他就不用死了。
有时候,害人之心就像射向自己的一颗子弹,害不了别人,反而打死了自己。
一直到日落西山,姜海涛才从三舅的房间里出来,眼睛红彤彤的,整个人身形也有些摇晃,一副随时会倒下的样子。
“你去休息一会儿把,我来做饭。”我对他道。
姜海峰朝我虚弱地笑了下,没有再逞强:“谢谢姐,那我先去睡一会。”
一夜无话。
由于三舅家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我和厉乔遵只能回姥姥的宅子睡觉。
姜海峰要照顾三舅母,只能留在家里。
我担心了一晚上,睡得都不踏实,既担心姜海峰遇到了危险,打电话向我求救;又担心他遇到危险,连电话都没来得及打,就遇害了。
就这么翻来覆去的直到早上五点,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上午10点。
我和厉乔遵赶到三舅家,远远的,就看到一辆别克车停在三舅家门口。
光看这车型,我的心就一紧,等走得再近一点,看到车牌号后,我立刻拉着厉乔遵,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怎么了?”厉乔遵反手拉住我,疑惑地问道。
我指了指那辆车:“那是我爸妈的车,他们已经来了。”
“你很怕他们?”厉乔遵的表情更疑惑了,“以至于怕到,见到他们的车都要赶紧躲的程度?”
“是讨厌!”我心里一刺,大声反驳,“不是害怕,是讨厌!”
但厉乔遵的表情,却让我知道,我这表现,简直**裸的在说,我怕我爸妈。
“他们对你做过什么?”厉乔遵皱眉看向那辆车。
我抿了抿唇,把头低下:“我忘了。”
这谎话蹩脚的都不用戳就破。
可厉乔遵却没有戳破,而是用双手包住我的手,轻声道:“有我在,你谁都不用怕,想欺负谁就欺负谁。”
这声音轻的,好像再重一点儿就会吓到我似的。
我心里一暖,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我这话音还没落下,厉乔遵就拉着我,向三舅家走去。
我吓了一大跳,连忙想反拉住他,但他的力气太大,拖着我走都轻轻松松。
眼见离三舅家越来越近,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我爸妈,我的心都忍不住哆嗦了起来,手脚冰冷的和厉乔遵有得一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