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挺无聊的高数课，讲台上老师唾沫横飞，教室里的我昏昏欲睡。手机没命地响了起来，按掉，又响起，再次按掉。对方却仍旧一直不间断地打着电话，完全就没有放弃的意思。无奈，我只能回复短信【对不起，我正在上课，不太方便，有什么急事吗？】

这叶斌，究竟是怎么了？非得在上高数课的时候这么死命Call我？

【您是这个手机机主的朋友吧？他现在正在医院，失血过多，昏迷了，方便的话麻烦过来一趟好吗？】

信息刚刚看到我的心突然就纠了起来，在全班同学和老师的惊讶以及鄙夷的目光中，拿起钱包，我就冲出了教室，刚出教室，还没走几步我的腿就腿软了，我尝试拨打那个才刚刚有些微熟悉又无比陌生的号码，打了过去，明明知道叶斌当下并不能接电话，可我就是想要试一试，能不能再次听见他的声音。手控制不住地发抖，抖得很厉害，回拨建我按了好几次都没有找准。

【喂？您好，请问我哥哥叶斌现在哪个医院？】

【这里是第一人民医院，病人现在的情况还不是特别明朗，正在ICU进行抢救。】

眼前一片黑光，站立不稳，两腿开始打颤。一只强有力的手从我后面将我半抱住，【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叶斌，他快死了。】说完这句，再也控制不住的眼泪喷薄而出。

【你说什么？】

我连忙轻轻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乌鸦嘴，说什么飞机，叶斌现在还没死呢，我这不是在诅咒他吗？【叶斌，他现

在在医院呢，生死未卜。】

【快！第一人民医院。快！】

嗓子干燥难言，喉咙往外冒着火，胸闷的极其厉害，我感觉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就连催促的士司机的声音都变了模样。

早高峰时期的路况相当糟糕，路上堵得走路都能比打车快，我拼命拍打着前排司机的座椅【快点司机，求求你快一点！】

司机极不耐烦【催什么催？没看见路上堵成这样吗？早干嘛去了，赶着去投胎啊？你这样催促于事无补不说很容易出人命的你知道吗？】

一听见人命俩字，我的心理防线再一次崩塌，身体立刻瘫软，江宇航一把抱起我【师父，麻烦你，我们真的赶时间。还请麻烦您不要在她面前提刚刚那俩字，她现在最受不了这个。】

司机从后视镜看着我仿佛已经失魂的样子，惨白的脸色，嘟囔了一句‘神经’。

他说的没错，现在的我，已经到了神经崩溃的地步。

江宇航面色沉重，脸上灰败灰败的一片死色。

【怪我。】

【小宇，你告诉我，那个把谣言散布出去，做无聊帖子的人，是不是你？】

他低着头，不再说话。

我早该猜到是他！

到了医院，还没下车我就腿软了，江宇航半搂半抱一路把我带进医院。到了ICU病房门口，只见黑压压一片全是人。

我的大脑瞬间空白，腿一个没撑住，差点瘫倒下去。江宇航赶紧抓住路过的护士急切地问【请问，那个，失血过多

的那个，叶斌在哪个诊室？】

【你们是他的家属？】

【是的。】

【这个人送来的时候已经失血过多昏迷多时，刚刚才抢救回来，麻烦你们跟我过来登记。】

江宇航和我在ICU外又等了三个小时，急诊室的工作灯突然停息。

一个疲惫不堪的中年医生走了出来，我一把上去抓住他的胳膊【大夫，我哥哥他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我含着泪一把就抱住了那个高大的中年大夫【辛苦了，谢谢您！】

【不过】大夫的脸上分明流露出一丝遗憾的神色。

大夫见我激动不已，本不欲往下说的，我急迫地一把拉住他的手【不过什么？】

他分明踟蹰了，半晌，才深吸一口气【他的一条腿，估计是救不回来了。】

【你说什么？】刚刚才经历过死亡，活过来的大悲大喜的起伏，再次听闻这样的噩耗，一口气差点就提不起来【腿没了？】

叶斌他？

瘸了？

傍晚温柔的阳光下，我分明看见叶斌高兴地接过我递过去的篮球，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满满全都溢了出来。

腿没了，他还怎么打篮球？

他还这么年轻，才20岁啊？

江宇航走过来，一把抱住了我，轻轻拍着我的背，我一个没忍住，拼命推开了他。

【江宇航！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我这辈子都不要再看见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