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秘面具

和路上见的一些人打完招呼，苏尘很快走到了熟悉的公寓楼前，穿过外面的铁门，走上了三楼，又站在了那扇熟悉的门前。

刚刚在小区腼腆害羞的表情一下全部消失了，苏尘眼神变冷了下来。

他并不是这家人的亲生儿子，或者说，只是个从孤儿院抱回的养子。这是整个小区人所共知的一个秘密。

当年三十多岁的时候，苏长河和邓文君还是迟迟生不出一个儿子。为了不使自己家绝后，也是出于养儿防老的观念，苏长河和邓文君万般无奈下，只好到当时的洛市孤儿院，抱回了当时只是两岁的苏尘。只是夫妻两人却没想到，在抱回苏尘的第二个月，邓文君就有了身孕，之后生下了苏诺。

思绪飘飞，苏尘手却没有闲着，握住把手推开了门。

“妈......我回来了。”

脚下是木制的地板，苏尘在门口换了拖鞋，就走进了客厅。

“小尘回来啦！”邓文君正在厨房里做饭，此时客厅里飘着淡淡的饭香。听见苏尘的声音，邓文君出来看了一眼，就皱起眉头问道：“小尘，你先去洗一下，怎么今天弄得这么脏？”

“刚才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苏尘漫不经心的回道。一边走向洗手间，苏尘一边问着“妈，爸和弟弟还没回来吗？”

“你爸啊，今天公司又要加班了，你弟弟早就回来了，哼，不知道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在鼓捣些什么，我让他帮忙洗个菜都不应，你说他要是有你一半的乖巧，那能省我多少心啊！”

一边炒着菜，邓文君一边碎碎念着。苏尘没有理会，走到洗手间，开始洗起手来。

苏长河是洛市一家公司的副总，平日里工作就很忙，一周里苏尘也难得见他几面。母亲邓文君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整个家庭在洛市也算中产阶级。而弟弟苏诺，今年刚好上初三，只是与自己这个成绩优异到变/态的哥哥相比，苏诺便显得格外普通了，邓文君还有一些亲戚经常拿自己在苏诺面前说事，加上正处于叛逆期，所以苏诺对自己这个哥哥十分不感冒。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看着镜子中那个长的颇为秀气的脸庞，苏尘冰冷的眼神柔和了一些。

说实话，虽然自己并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但像苏长河他们也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最起码苏诺有的东西，自己都有，甚至有时候还要更多一些。只是作为养子，苏尘却一直封闭着自己的内心，伪装成他们想要的形象，但真正的心思却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

出了洗手间，苏尘走上楼梯，回到了自己房间，将校服脱了下来，换了件衣服。经过刚才和静飞的搏斗，这件校服已经变得脏兮兮的了。

走到书桌前，苏尘翻开桌子上的数学书，右手拿着笔，心思却完全不在书上。

半个月前，苏尘半夜突然醒来，就看见自己胸前多了一个黑色的面具。面具很古怪，无鼻无耳无眼，却有着奇异优美的银色线条勾勒，只是当苏尘端详着面具时，却感到一种怪怪的感觉。他感觉面具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在这张面具中，苏尘感觉自己看见了一个带着面具傲视众生的女人。她一生坎坷，充满波折，到最后，也只有这么一张无面面具陪着她。她一人走过了亘古的岁月，不老的容颜却也难以掩饰她逝去的年华。

最终她，脱下了这张面具，孤身一人远去。她不甘这种寂寥，自愿踏上轮回。似哭。似笑，是一生......

只是苏尘的感慨还没抒发完，就感觉一道黑光进入了自己身体，而那张面具，也消失在了自己胸口。

一道神秘的意识出现在自己的身体中。这道意识刚开始想要夺过苏尘身体的控制权，只可惜在苏尘苦苦抵抗之下，这道意识的企图还是失败了。不过苏尘对身体里的这道意识也没办法，两人便定了一个协议。双方都不能再对对方抱有敌意，在苏尘遇到死亡危险的情况下，这道意识必须出手。这道意识要教导苏尘走上那条神秘的道路，作为报酬，苏尘必须在将来要找到一个宿主让这道意识重生。

这道意识自称黑莫斯.尼古拉莫尼凯奇。为了方便，苏尘就称呼这道意识为老黑。

闭上眼睛，苏尘的神情颇为不平静。回想起自己这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起初是因为黑莫斯告诉自己自己的基因完全没有自我觉醒的迹象，所以要靠吸取活人的生机来刺激。刚开始杀人的时候自己还曾有过惶恐，但当看见对方就这样简单的倒在地上，苏尘突然有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人，或者说是普通人的生命，在他的眼中就如同一根燃烧着的蜡烛，美丽却脆弱，似乎自己只要一伸出手，就能将那朵娇弱的火焰捻灭。虽然明白这只是自己力量突然增加的错觉，但苏尘还是不免的受到了那种感觉的影响，对人命开始漠视起来。

轻轻勾起嘴角，苏尘手指敲击着桌子。不过老黑的那句话真没说错，今天的事情就是自己一手策划的。

把林玉山吸引过来的目的，就是苏尘为了验证自己的一个猜想。说实话，苏尘是从来不相信什么协议的。他要用命试探一次老黑会不会为了自己出手，同时也是为了看一下自己的实力究竟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地步。结果证明他远远低估了林玉山这种人的实力，自己在苏尘手上，居然撑不过三招！

不过他对这件事也有所预料，第一次杀人的时候，由于经验不足，他远远低估了人在生死之间所能爆发出的力量。虽然最后勉强控制对方吸收了对方的灵魂，但苏尘也被对方打断了胸前的肋骨，最后还是黑莫斯用生机之力治好了自己。正因为有那次受伤很快被治好的经历，苏尘才对林玉山有恃无恐。

老黑的主动出手，也让苏尘定下了心，说实话，苏尘是绝对不相信像黑莫斯这种人会被一个毫无强制力的协议所束缚。但他最后还是不得不出手，甚至消耗了自己这几天给它攒的所有生机。这只能说明一点，黑莫斯不能让自己死！因为若是自己死去，那黑莫斯也会跟着自己陪葬！

这就是苏尘的猜想，两人现在就是，一体同命！

掌握了黑莫斯的弱点，这让苏尘松了口气。说实话，他真的很不喜欢那种事情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感觉，有了这个发现，以后最起码有和黑莫斯讨价还价的本钱了。

不过，那个刑警真是可惜了，苏尘心中叹息。

由于没有刻意压抑，这丝情绪很快被身体里的黑莫斯发现了。不屑的笑了一声，黑莫斯难听如指甲划过玻璃的声音再次在苏尘脑子里响起“遗憾？苏尘，我记得你以前杀人的时候可从没有过这种情绪，怎么？真变成一个好人了？”

“以前杀的都是社会上的垃圾罢了，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成为我基因觉醒的养分。这顶多算是垃圾回收罢了，至于今天的那个警察，我也没有后悔。杀了便杀了，我自然不会矫情到因为杀了一个执法者而后悔。只是有些遗憾，若是能吸收他的生机力量，我是否又能强大一些？”

“你想多了。诚然，那些身体强壮的人生机一般都比同龄的人要强上一些，但普通人中最好最美味的生机还是处于二十岁到三十岁的男人中间。这是一个男人完全成熟精力最好的阶段，也是生机之力最强的阶段。这个年龄段的生机，就彷如一根燃烧正旺的蜡烛，在黑暗中是那么显眼，只是一看就有种想要吞噬它的冲动啊！”

“老黑，你说普通人，难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之外还有进化者？”

“嘎嘎，苏尘，你不用拐着弯套我的话，不过就算让你知道又如何？没错，我并不是你这个世界的存在。在以前全盛的黑大人时候，像你们这种世界，我一根手指便可以全部碾碎。可惜......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不过你们这个世界上确实还有进化者，对于普通人来说，进化者完全是生命本质的另一种升华，而生命本质的核心便是灵魂，灵魂的显现就是周身所蕴含的生机力量，若是能吸收一个进化者的灵魂，我可以保证你现在基因就能马上觉醒！”

“也能让你很快恢复吧！”苏尘平淡的问道。

黑莫斯只是“嘎嘎”笑了两声，声音便沉了下去，没有再说话。

苏尘眉头皱起，心里颇不平静。说实话，他最担心的就是身体里的黑莫斯，这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引爆，把自己炸的粉身碎骨。第一次夺舍自己，黑莫斯是因为灵魂已经衰弱了太久所以才会失败。可是随着自己不停的杀人，吸收的灵魂力量不停增加，黑莫斯的灵魂力量也在不断的恢复着。其实苏尘今天设的局，还有一个重大的原因就是为了消耗黑莫斯的灵魂力量。或许黑莫斯知道，但却随了苏尘的心意。因为它明白，苏尘是绝对不会放弃觉醒基因的机会的，而为了实现这个目标苏尘必须不停的去杀人，去吸收灵魂来强大自己，而在这过程中，黑莫斯也必然会得到更多的灵魂力量。

这是一个阳谋，但苏尘不得不去做。而在这其中，黑莫斯只是把基因觉醒的方法告诉了苏尘而已。

老黑，希望你没有骗我！苏尘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小尘小诺，出来吃饭啦！”

邓文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苏尘手指停止了敲击，身上那种冰冷无情的气质瞬间消失，苏尘又变回了那个文弱秀气的男生。

“妈，知道了。”苏尘起身，走出房门，下了楼梯。客厅里桌子上摆着冒着热气的菜，菜香四溢，苏尘肚子不由咕咕叫了起来。

邓文君端着汤从厨房走了出来，听见苏尘的肚子叫声，邓文君满脸笑意，“小尘，要是饿了你就先吃，不用等你弟弟了。”

苏尘“嗯”了一声，从邓文君手里接过汤，放到了桌子中间。给三人都盛好之后，苏尘这才坐下来开始吃饭。

邓文君见苏诺没有下来，便没好气的再喊了一声”小诺！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吃个饭还磨磨蹭蹭，赶紧给我下来！”

“知道了！”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接着就是卧室的门动的声音，苏尘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头发乱糟糟脸色苍白的男孩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男孩长得颇为俊逸，脸上还有淡淡的稚气，和邓文君有些相像，是女孩子很喜欢的那种类型。

只是此时的男孩，神情却颇为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