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雷霆一击（中）

第二天，方远和李书林乔装改扮一番后，坐着杜月笙安排的汽车围着口木领事馆和小林居住的那幢二层小楼转起了圈子。

这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小街区，纵横不过三百余米，有几条仅容两人并行的小巷穿插其中。口木领事馆和小林的住所比邻而居，仅有一墙之隔，恰好占了街区的一半。在街区的东端是一个警察所，而西面则是一条宽阔的街道，行人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师座，你瞧，路边上那些站着闲聊的人就是张啸林手下的人。”李书林冲街上努了努嘴说道：“张啸林现在对谁都不放心，在各处都安排了大量的眼线。这些人一般在街上都会晃悠到半夜12点，我们的计划也要将他们考虑在内。”

“嗯，这些人好办。”方远沉吟着说道：“他们都是青红帮弟子，虽说跟了张啸林，可都是为了混碗饭吃，不会卖命的。到时候，我们让杜月笙派人解决他们。”

“师座，你看那就是小林！”顺着李书林的手指方向，方远看到一个精瘦矮小的口木人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从小楼里走了出来，径直钻进了一辆小汽车。

“他每天都这个时间出来，是去口木领事馆！”李书林介绍道：“只有每天的这个时间小楼里的人最少，也是防卫最空虚的时候。”

方远透过车窗仰头看了看挂在天上明晃晃的太阳，喃喃自语道：“唉，可惜是白天。如果是晚上就方便了。”再次看了看周边的地形，方远说道：“要想办法在晚上把小林调开，走吧，我们回去再好好合计合计。”

汽车拉着方远和李书林拐出街道，一转弯驶入了人流汹涌的主干道，方远无意识地望着穿梭的行人，脑中却在苦苦思索着对付小林的方法。

忽然，人行道上一个靓丽而熟悉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帘，“欣月！”方远不禁失声叫道。随即，脑海中一片空白，深藏在心底的辛酸苦辣一股脑地翻涌了上来。

“停车！快停车！”方远紧盯着沈欣月的背影，急促地吩咐道。

“师座，你看到什么了？为什么停车？”李书林奇怪地望着方远问道。

“嘎吱”一声汽车稳稳地在路边停下，方远猛地推开车门钻了出去，但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再抬头望去，视野中已经失去了沈欣月的踪迹。方远茫然地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木然地怔在当地。

“师座，你看到什么了？”李书林随之钻出轿车，顺着方远的目光向前望去，只见满眼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流，哪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师座，师座……”他晃晃方远的胳膊，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唉！都走了，走了就走了吧。”方远痛苦地摇摇头，转身钻进了汽车，“走吧，我们回杜公馆！”

李书林虽然心中困惑，但长期的军旅生涯，还是让他养成了“不该问的不问”的习惯。他顺从地发动汽车，一踩油门，向杜公馆疾驰而去。

回到杜公馆，杜月笙和林逸龙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见两人回来，急忙迎了上来，“怎么样？看的怎么样？”

“不好，”方远脱掉外套，坐在沙发上说道：“那里交通很方便，倒是便于撤退，但距离口木领事馆太近，而我们又没有把握能顺利攻下小楼，所以不能强攻，必须智取。”

“嗯，你有什么想法吗？”杜月笙问道。

沉吟良久，方远缓缓地说道：“我发现几个问题，如果能解决的话，我们应该能趁虚而入！一是那条街上的警察所，我们要想办法让警察装聋作哑，在我们行动的同时保持中立！二是我在街上看到许多张啸林的眼线，我们要在行动的时候让他们失踪，也就是要打张啸林等人一个措手不及！第三则是小林的小楼，我需要一份内部的详细结构图，还要在行动的时候想办法先把小林调出来！那时候，小楼就空虚了，便于我们行动。”

听完方远的话，杜月笙想了想说道：“你说的第一和第二点都不成问题，我手下的弟子跟这些人很熟，到时候可以很轻松地把他们调开。内部结构图也不成问题，我可以派人搞到。只是调开小林却有些麻烦。小林这个人非常小心，没有重大事情他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那能不能从他身边的人或者事物入手想想办法呢？”李书林提议道。

“有了，我倒有个办法，不妨一试！”杜月笙猛一拍大腿，高叫道：“小林这人特别好色！尤其是跟那个当红歌女勾搭上以后更是夜夜笙歌，乐不思蜀。因此，他现在对这个女人特别在乎，几乎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

“呀，对了。我们从这个女人身上下手！”林逸龙惊喜地嚷道：“这样小林就被我们调动了！”

杜月笙微笑着点点头，“不过，有些细节我们还需要完善一下，决不能让小林嗅到什么气味。”

有了办法，方远的心情也舒畅了不少。之后，众人又详细讨论了一些行动的细节。尤其是重点筹划了对张啸林和小林住所的行动方案。

而对于小林和张啸林两人，方远本来是主张一并铲除的，但杜月笙却念及结拜兄弟的情意，不忍下手。于是，在他的坚持下，方远等人决定行动的时候，由杜月笙将张啸林调开稳住，而方远率领手下去取文件，同时干掉小林。

两天之后，小林住所的内部结构图也被杜月笙搞到手了。针对有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众人又重新调整了一下人手，做好了最后的准备。行动时间就确定在三天后，11月26日的晚上，那天正好是上海警备司令王泓智五姨太的生日。